这种情况，石狗跟不跟她一起进去作用不大，人家该给的话也不会因为多一个人就会给。
“你先在外面等我吧。”
石狗也不大放心啊：“能行吗？你要出点什么事，三水能活生生把我皮扒了。”
“这是粮所呢，你当我进的贼窝啊，放心吧。”
苏九芽把手上的文件都整理回公文包，往右边楼梯上去，财务室在最里间。
里面就两张办公桌，靠着右边摆放，有个女的在照着镜子剔牙，看到有人过来，抬眼打量一眼：“找谁呢？”
“我是远成建筑的，2月份有笔工程款我过来结一下。”
苏九芽准备把合同掏出来，那女的往后看那男人一眼，指他过去：“那呢。”
男的在打电话，看着也有五十多了，头发全白了，戴着个老花镜，撩起眼皮看苏九芽一眼，又继续说电话，嗓门大，口水就四处撒。
挂了电话又看苏九芽：“你是哪来结款的啊？”
“远成建筑。”苏九芽把合同递过去。
他看也没看：“你们怎么老是换人啊，我这钱到底是给谁呢？”
苏九芽听他那想耍赖的口吻，自己语气自然也不能给他好的：“您甭管给谁，您认合同，认公章就行。”
老头子不说话，端着搪瓷杯砸吧着嘴喝水，摆出副老油条的架势来：“我认不来，结钱就让你们老板来，我就认他的脸。”
苏九芽暗拳握着，嘴角扯出个笑意：“行，那我让我们老板这就来一趟。”
转身要出去跟石狗打个招呼，那老头子又来一句：“你们老板来了也没有，上回吃饭不是说好的秋收后付的嘛，怎么隔三差五来催，这么大个粮所能差他钱啊？”
我看秋收我再来，你准让我明年再来。
苏九芽心里骂着，今天过来她不打算让步的，这些人擅自挪用公款本来就见不得光，给他五个月时间已经是很让面子了。
再拖下去就是到时候换了领导，就是笔烂账。
伸手把合同跟公章都拿回手上：“我今儿过来也不是跟您打商量的，今儿我要是不见钱到账户，我就把我们工地那些工人都拉您这粮所门口来讨要工钱。”
“哟哟哟，小丫头片子，你吓唬谁呢，那你倒拉去，你敢拉人到这门口来，我就敢让你家老板接不到单子，你现在就去拉，马上去，我见不到人，我还就不结款了。”
苏九芽也不跟他废话，拿着东西往外走，里头还能听到骂声：“没教养的东西，没见过世面，刚出社会就这么叫嚷的，就她老板来了，也得点头哈腰给我敬烟呢，她算什么东西。”
石狗在外面等，也等的不安心，这走走，那走走，好几回都想进去，就看到苏九芽出来了，脸是红的，明显给气着了。
“那死老头难为你了吧？我进去找他。”
苏九芽拉着不让：“跟那种老泼皮不用多废话，你现在回去跟才哥商量一下，明早拉个二十号人来，我不信这钱拿不到。”
石狗有点没谱：“真这么干？”他想说要不要问问方湛，又觉得就算问了，方湛也都是听苏九芽的：“那行，我回去跟才哥合计一下，那你上赵老板那跟三水汇合一起回村子。”
这些人仗着自己有点一官半职的，就喜欢压人，估计在粮所不知道偷吃了多少粮，就得这么治治。
石狗先把苏九芽送赵大安那，赵大安不在，方湛也不在，办公室那个小姑娘说又来了个老板，一起吃饭去了。
苏九芽只能等，中午饭也是在赵大安厂里吃的。
两点的时候赵大安回来了，看见苏九芽在等，那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小朋友，我老赵对不住你啊。”
这么多年，他对苏九芽的称呼从小姑娘变成小朋友。
见面就说这个，苏九芽的心悬起来：“出什么事了？”
方湛刚才过来跟赵大安坐着喝茶不到一会宋友光竟然也来了，一个是新朋，一个是旧友的儿子，也知道他们当初的过节。
赵大安就想着撮合吃顿饭，让他们交个朋友，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结果没想到吃饭喝酒过后，这俩人竟然就打起来了。
“现在都在派出所呢，方湛不肯签和解书，不签就都得关15天在里头。”
赵大安就是想回来联系苏九芽的，她在这里等着正好。
“我这，我本来想当个和事老的，没想到成惹事精了。”
“谁打的谁，方湛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啊？”
“我车停在外头，你就跟我去看吧，最好给劝劝方湛，是他先动手的。”
至于为什么动手，赵大安没说。
苏九芽一路问，就到派出所门口他才说：“宋友光耍滑头，把方湛小学那笔工程单给占过去了。”
现在手上所有的工程单都是以之前公司的名义接的，因为是隶属于宋军名下的子公司，宋友光就是利用这点把合同给改了。
这也不是真正打架原因，方湛动手是因为宋友光说之前那公司是苏九芽跟宋军睡换来的，这才是彻底惹怒的方湛。
宋友光那瘦小的个头在方湛那只有挨打的份，只是后来赵大安拉架的时候，宋友光耍阴险，一酒瓶挥方湛脸上了。
方湛就左侧脸颊划拉一道口子。
苏九芽固然生气，但是人家赵大安也是一片好心：“你最好不是打架的时候拉着方湛让宋友光打。”
“那哪能啊，我跟你的关系我能干出这种事嘛。”
苏九芽下车就直奔值班室去，进去就见方湛跟宋友光一人坐一头，谁也互相不搭理谁。
进门的位置正看着方湛的脸那道血口，有三公分那么长，好在不是太深，那么好看的脸留疤了，得宰了宋友光。
苏九芽过去，在宋友光那站着，扬手就给宋友光一记耳光。
突然就这么打起来，把宋友光打的发蒙，反应过来就要还手，赵大安给拦着。
苏九芽看着里头那些办事人员，脸不红心不跳的指着宋友光：“我从他跟前走过，他摸我呢。”
说这话的时候使劲给方湛拽紧了。
边上的民警扫宋友光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耍流氓呢。”
“我什么时候摸你了，你…”一嘴的脏话，只能憋着，说出去回头就成他一个人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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