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地去了，说是那边有个图纸不明白的，让他去看看。”
苏九芽也想去看看的，她还没去过工地呢，就是这赵大安没睡醒，不好落他一人在这。
赵大安已经启动车子：“走了，走了，后天去城里一起吃饭啊。”
苏九芽跟他挥手，等他走远，才锁门去工地。
方湛工程的桥是通往牛头镇那边的，以前牛头镇过来都是要渡船，这下大桥起来，以后往来都不用绕大圈子。
从桥头往上走两公里，远远就看到工人驻扎的棉瓦房，瓦房外头牵着乱七八糟的线，就是工人晒衣服的地方。
黑姑跟王友莲负责给工人买菜做饭，这会俩人就在前面的空地那择菜，洗菜。
王友莲这人嘴甜，加上她知道黑姑对苏九芽有意见，所以两人俨然都成一伙的，无话不说。
黑姑怎么也比王友莲年长那么些岁数，可是比她圆滑多了，远远看着苏九芽过来，笑嘻嘻地打招呼：“老板娘来了呢。”
现在方湛跟苏九芽和好，再不情愿，眼下也得先拍好苏九芽的马屁。
苏九芽没走过去，就站在路边说话：“方湛呢？”
“在后头施工那。”
她不过来，黑姑就走过去：“我领你去吧。”走在前面给苏九芽带路：“晚饭工地吃吧，早上在桥头买的几条大草鱼可肥了，打算弄个酸菜鱼，听三水说你爱吃呢。”
“都留给工人们吃吧，我又不干活，不用吃这么好。”
赵大安过来后家里中午也杀鸡了，吃太饱，倒现在也没怎么觉得饿。
现在生活好了，不必比以前一个月吃不到几回鱼肉了。
“你怎么就不干活呢，你那是用脑子干活，更需要补。”黑姑拍马屁的功夫那可向来都是恰到好处的。
走到入口处给苏九芽弄个安全帽跟棉口罩：“里头粉尘多，你这个都戴上。”
苏九芽都接过来：“行了，我自己过去吧，你忙你的去。”别耽误时间，回头工人收工都没饭吃。
“晚上留下来吃饭啊。”黑姑又喊一声，看苏九芽已经从入口进去，小声骂一句：“神气什么啊神气。”
苏九芽没走几步就看到在河滩和泥的小丽，她是工地的小工，杂事琐事都归她。
倒是她男人六百整天就是村里这转转那走走，跟谁聊得来，当天上人家家蹭一顿酒喝。
可悲的是小丽也心甘情愿地付出。
小丽手里握着铁铲翻铲着水泥，抬头看见苏九芽，也只是看一眼，又低头做事。
苏九芽也没过去跟她打招呼，从斜坡那上去，远远就看见人群中最显眼的方湛，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头上的安全帽是白色的，正拿着图纸跟石狗比划着。
脸上的汗在流，偏西的眼光洒在他身上，好看的像是在发光。
那头太晒，苏九芽就没过去，这会正有两个工人过来乘凉喝水，边上有块铁皮隔着，他们也没看见苏九芽。
喝水后坐下来歇口气，其中一个就骂一句粗话：“真他娘的饿，感觉来这就没吃过顿饱饭，才哥他之前还好意思说伙食很好。”
“之前做饭的是小老板的婆娘，伙食是好，这会换了那斗鸡眼，做饭感觉像是在喂猪。”
男的往跟前吐口痰，叫道：“怕是猪吃的都比我们新鲜，关键是这跟才哥说也没用，才哥都让我们忍忍，那斗鸡眼的男人跟方老板是好兄弟，说不让坏了这份感情。”
“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啊。”
说着话，俩人都已经站起来：“找机会还是要跟方老板说说。”
苏九芽听他们的声音已经远去，她才冒出头来。
工地这些人都是能吃苦的，绝不存在挑食，他们说难吃怕是真的难吃，但是不对啊，黑姑这几天交上买菜的登记簿上面买的肉菜可都不少。
有肉有油的饭菜怎么可能还难吃？
这问题很严重，工地的人都是干苦力，吃不饱哪有力气好好干活，稍微有懈怠那对工程质量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苏九芽回头打算往伙房那去看看究竟。
黑姑已经把豆角择好，在水洗那洗菜呢，苏九芽看到箩筐里有菜，有鱼有肉，也有蛋，这伙食可不差的吧。
可他们为什么还说吃的不如猪，难道知道方湛今天要过来，所以今天会买的丰富，也买的新鲜些？
苏九芽看的认真，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吓得她险些叫出来，回头一看是方湛就瞪她：“你走路没声音呢！”
“是你看的太入神了，什么这么好看呢？”
方湛也凑过去看，啥也没有啊，就两盆水：“老赵回去了吗？”
“回了，刚走的，合同也没谈妥，后天去城里再细谈一次吧。
苏九芽往前面走，方湛把手套摘了，将她手拉着。
“你有在工地吃过饭嘛？觉得伙食怎么样？”
之前除非有必要，不然方湛很少过来工地的，现在跟她复合，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来这做什么。
“怎么，你想留下来吃晚饭啊？黑姑早上买了草鱼，让她给你做个酸菜鱼。”
苏九芽有些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去，方湛跟山炮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她也不能光听工地俩个人的片面之词，就跟方湛质疑黑姑。
等下次她有机会过来，把黑姑打个措手不及 ，不给黑姑有任何狡辩的机会。
走过棉瓦房，黑姑就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留下来吃些呢，炒菜也是很快的。”
王友莲也看见他们，手拉着呢，黏呼得很：“不要脸。”她骂的小声，黑姑听见的：“这你就沉不不住气啦！”
王友莲不说话，手里的菜用力地压着竹篮：“早晚有她栽跟头那天。”
她的肚子早晚要鼓起来，看她以后怎么狡辩。
时间也是不早，工地出来苏九芽没再去公司，而是到点回家吃饭。
快到村路口才看见有辆挖掘机停外面。
这村里谁盖豪宅啊，都动用挖掘机，苏九芽纳闷呢，往村里走 就看苏进平到杂货铺买酒，一脸神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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