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方湛又站起来：“我得跟才哥去看看那地怎么规划，你忙完早点回去，别等天黑了。”
抓着苏九芽的手背亲一下，站起来就走，到底门口就把烟点起来。
“烟鬼。”苏九芽小声骂一句。
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她明天得去要账，单据合同得都准备好了。
才忙不到半个钟，石狗匆匆忙忙跑来：“芽，你快回村子去，三水跟田叔吵起来了。”
“啊？”苏九芽赶紧把笔放下：“因为建砖厂的事吗？”
石狗帮着把门锁上，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算是吧，那块地今早被田伯租给刘开全了，白纸黑字签名摁手印呢，不想租就得付违约金。”
“这…”苏九芽一听也觉得来气：“违约金赔多少？”
“5000！跟抢没差的了。”
本来方湛家那块地就挨着刘开全家的，所以刘开全给的租金比其他地段都高。
苏九芽跟着一路跑回去，远远就看方湛站在自家门口前抽烟，走近就听方有田的骂声，带着哭腔。
“你老子没死呢，老子死了，地才是你的，我就贪财，我就见钱眼开！”
苏九芽过去，拉拉方湛衣袖。
他看她一眼，又瞥过脸去，这些烦心事真的不想把她卷进来：“没事。”说没事的时候还不忘冷石狗一眼。
石狗刚刚看他们父子俩都要打起来，他拦不住啊，不得搬救兵去啊。
能镇住方湛的，除了苏九芽还有谁。
“石狗，你先带他上你家去。”
苏九芽转身要进院子，方湛将她手腕给拉着：“这事你别管。”
苏九芽扬着脖子看他：“不管是吗？你要不认我这媳妇，我就不管。”
方湛没话说，他从来都不是苏九芽的对手。
“行啦，消消气，这事我来解决，你到公司去。”
石狗过来连带着拽跟拉：“走吧，你在这只会给叔火上浇油，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苏九芽看方湛不情不愿跟石狗走，进院子去。
方有田就在竹椅那坐着，抬头看见进来的是苏九芽，眼泪就掉下来：“我这委屈我跟谁说去啊！”
苏九芽走过去他跟前蹲下：“害臊不害臊呢，还哭？”
方有田眼泪一抹，控诉道：“我是先知啊，我能知道他用那块地啊，外头人都是给他戴高帽，开口闭口喊他方老板，也只有我这当爹知道他的难，欠银行这么多钱，我想着就睡不着！”
苏九芽听他哭诉，接过兰姨递来的手帕：“是，是他不懂，不该跟您吼，我刚刚在外头已经骂他来着了。”
有些人，老着，老着就老成了个小孩。
小时候的父母怎么纵容你，老了他就成了你小时候的样子，有些无理取闹，有些偏执。
方有田哭够了，情绪缓下来些许：“我承认，把这块地租出去没跟他商量是我的错，可我不就想着怕他拉不下面子嘛。”
“把地租给刘开全，那不等同跟刘开全伸手要钱，他的牛性子，怕是饿死都不能这么干，我就想他也没工夫管那地，我就偷摸摸给签了，谁知道呢！”
说着又是老泪直流。
苏九芽赶紧拍着他背部顺气：“好了，您也别自责了，这事就算翻篇了啊，见着面谁也不许提了。”
吴瑞兰进屋给他倒水来，还把水烟筒递给他。
苏九芽也站起来：“那我忙去了啊。”出来往石狗家去，就翠姐在家里，说方湛跟石狗往山头去了。
可能是想把砖厂盖在石狗家的地上。
之前种大蓟，石狗家的地跟苏九芽家的就并一起了，那位置倒是更宽敞，只是怕村里人不能答应。
烧砖那气味确实不好闻，冬天风向都是从那往村里吹，天天烧窑，村里人肯定遭不住。
而且还要考虑到运输的情况。那块地在村子的后面，拖拉机根本没办法开过去。
苏九芽想去后山坡找他们，转念一想往刘开全家去。
还没走到，路上正碰着从对门山炮家出来的刘开全。
知道方湛因为那块地跟方有田吵架，他就猜着苏九芽可能来找他，真来了。
“小九芽，找我呢？”
“没错，这事我们院里说。”苏九芽看一眼山炮的二嫂，先往刘开全家院子去。
刘开全摸摸下巴，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小九芽，我知道你是为了那块地来找我的，你就算是想拿点什么来换，这大白天的也不好吧，再说我爸妈可就要回来的了。”
“比别这么叫我，挺恶心的。”
苏九芽心平气和，朝院子外面看一眼：“既然你家里头也没人，那我也就不用压着嗓门说了，那块地，不租。”
刘开全笑着两手一摊：“不租行啊，违约金赔过来就是，不多不少5000，不过看在咱俩往日的情分上，少个三五百也行。”
挑眉给苏九芽抛个眼神，往树下那走去：“你是个文化人，应该知道那合同经过双方签字摁手印的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你想赖也赖不掉。”
坐下来就拍拍边上的位置示意苏九芽过去坐下：“不过，你要是有东西跟我换，我倒是可以商量违约金也不要了。”
苏九芽看他那猥琐的眼神落自己身上，都觉得嫌恶，她轻声一笑，道：“地你可以租，不过我可不保证你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被我抖出来。”
“小九芽，你吓唬小孩子呢？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有没有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嘛，那天来我家的舅舅那可是东方会所的常客。”
看着刘开全脸色一转，苏九芽就觉得她诈对了。
那天赵大安提了刘开全一嘴，苏九芽是真的好奇，早上赵大安打电话给她报平安时，她好奇就多问几句。
赵大安也没多说，只是说经常在东方会所看到刘开全跟一个秃头，那秃头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趁着刘开全心思大乱，苏九芽乘胜追击：“你知道我文采好的吧，我要是把你的那点事写篇报道投报社去，你猜怎么样。”
刘开全只是笑，不说话，笑的有些慌乱，不甘心，可真害怕自己有什么把柄在苏九芽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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