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最后是喝醉了，石狗跟才哥架着他回去，路上就一直嚷嚷着明天要跟苏九芽结婚。
石狗像是哄孩子一样顺着他：“是，结，明天肯定结。”
苏九芽抱着方湛的西装外套走在后面，知道他今天高兴，喝醉也不跟他计较。
方湛的酒品比苏九芽好，喝多叫几句，倒床上准会睡着。
他跟苏九芽住的顶楼，楼梯上来，右边门进去是个厅，左右两间房间，对门还有一间，出来就是个露天大阳台，视野特别好。
石狗把他安置好后就下楼去，苏九芽打热水给他擦脸，洗脚，忙完去客厅看书，好几次怕他要吐都过来看，就看他抱着被子睡的很香。
能喝醉就睡最好，至少能说明他以前应酬时也没背着她胡来。
方湛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睡的楼顶，五点半就见太阳，可不比在村里头。
他迷瞪瞪看一下时间快八点了。
屋里出来看苏九芽那屋门开着，被褥都叠的整齐，走出门看她在大阳台那晾衣服。
阳台左边本来是间杂物间，被收拾后弄了个小厨房，煤炉里烧着东西噗噗地响。
方湛过去开盖，里头熬的是白米粥，他又打了个呵欠，眼眯着：“我昨晚怎么睡我屋的啊？”
“你不睡你屋，你想睡谁屋？”
苏九芽说着，两手一甩手上的衣服，扬起一阵水雾，还隐约能看见点彩虹光
方湛说：“把兰姨跟爸接过来吧。”
他们都忙，这些琐事得有人来操持。
“伯可不喜欢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把他接来活受罪。”
苏九芽晾好衣服，拧着水龙头把手给洗了，过来催方湛：“赶紧去洗洗，还一身的酒味，晚点辉腾的人还来开会呢。”
“再把你那胡子刮了。”
她要指明他的胡子，方湛就故意拿胡茬去蹭她，蹭着她手，又蹭着脸。
苏九芽怎么打他都不撒手，突然就被他紧紧搂着，对着那一汪的神情，什么话都没说呢，就被才哥的咳嗽声打断了。
才哥给买了早饭过来：“我刚送石狗去车站，顺便就给你们带了。”
他一直都跟兄长一样，做事谨慎，考虑全面，对人也很照顾。
不想打扰方湛跟苏九芽，把早饭放桌子上转身就下去了。
苏九芽还盯着他下楼的身影：“才哥可真是个好男人。”
“买个早饭你就夸他好男人呢，我不天天给你买的么。”不仅仅买，他还给她做来着。
苏九芽不跟他贫嘴，叹着气：“要是能把我嫂子接来最好。”
“可我妈肯定放不下她的地，她的猪啊，鸡的，嫂子来了她孤零零一人在家也不行。”
方湛洗了手坐下来吃油条：“那就把猪啊鸡的都搬来，你大安舅舅那里有的是地方养。”
他没去问苏九芽为什么想刘玉梅来，反正她想做什么，他都没意见。
苏九芽看他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就不跟他再说下去：“你赶紧吃了洗洗。”
她得吃了下楼看看会议室准备得怎么样，昨天是有交代林姐去准备的。
苏九芽的助理叫林叶红，是个高中生，25岁了，生有一儿一女，家里公婆带着，男人直支了个煎饼摊子到处跑。
成家后的女人做事更沉稳，也谨慎，基本公司的一些文事，苏九芽交给她都很放心。
林叶红上班也早，基本跟她男人一道出来，她男人出摊前就把她送公司来。
18岁夫妻俩就从村里出来，硬是在这城里扎下根，虽然房子在城郊，但是日子过得也算幸福。
看到苏九芽过来就打招呼：“苏经理早。”
城里人，又是在企业做的，可不比工地那些人，开口闭口地喊苏九芽老板娘。
“林姐早，早饭吃了吗？”
“吃呢，我习惯每天都吃我男人摊的煎饼。”说话一笑，那脸的肉就撑起来。
那是人常说的幸福肥。
“会议室已经找照您交代的布置好了，您去看看。”
一楼有前台，还有综合办公室，接待室，还有会议室。
苏九芽跟方湛的办公室在二楼，还有一间很多大资料室是摆方湛各种各样沙盘跟模型的。
会议室不大，容纳二十个人是没问题。
“辉腾是大公司，但是这次合作我们是主导方，那边的人要是给你们脸色，你们可不要受着。”
林叶红听罢就笑，扭头冲综合办公室那几个监理跟统筹喊道：“听到苏经理的话没有，晚点我们见着辉腾的人，硬气点。”
可不能是因为小公司就对人家唯唯诺诺的。
九点的时候辉腾来人了，苏九芽却没见秦开，别说秦开，窦成章也没见着。
按理这么大单子的工程，他不出面实在不应该啊。
来的是个姓郑的经理，走路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左手夹着包，右手捏着烟，梳着大油头，那八字胡就跟贴上去似的的。
“我是听说方正小，没想到小成这德行。”
后面跟着来的仨男的跟俩女的就笑。
那郑经理走到苏九芽跟前，看也不带看他：“你们老板呢，说来都好些年头没见他咯。”
苏九芽听他这口气是跟方湛认识？还是认识好些年头的？
“到时间我们老板自然会过来，都是过来开会的，那就会议室坐着吧，烟灰不要乱弹，不然我出去就跟人说辉腾的人没素质，不讲文明。”
苏九芽交代下话就上二楼去，先去敲方湛的门，他站在窗户边打领带：“别打了，秦开没来。”
跟只公孔雀似的，见着秦开就非得要张扬些。
“来的是你一个旧相识。”
方湛把领带抽出来，他也不想打，这玩意勒着难受：“谁？我在辉腾没认识的人。”
“下去你不就知道了。”苏九芽说着往自己办公室去。
她没参加会议，港口那边的工程进展她不去习惯，只管账就行，她的心思都在水涯湾上。
方湛拿着烟跟打火机下楼，在会议室看见翘着二郎腿的郑庆成时都有些认不出来。
他见郑庆成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于这个颇有手段的人印象深刻。
当初念书时候，郑庆成结婚，郑文雅曾邀请班里好些同学去凑热闹，方湛也去了，记得那时候郑庆成已经是生产队小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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