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没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她，深邃的眼眸盛满柔情，此刻的情绪是复杂的。
谈不上的很高兴，也不是不高兴总之有股陌生是情绪涌上心头来。
低头在苏九芽额头亲一下，先去倒洗脚水去。
站在院子打算抽根烟回屋去，就听着外头吵嚷个不停。
“这不要脸的，我早看她不顺眼，我就要把她赶走，谁要拦着我，我跟谁拼命去。”
接着就是哭声，娃娃的，老人的。
再着又是听见方志图的声音：“小北，你冷静，你这样冲动事情也不见得能处理好。”
苏九芽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走到方湛身边，他把烟掐了，帮她把衣服链子拉上去：“冷着呢，你出来干嘛。”
“外面吵着你没听见？”
她是听出来其中一个声音是小北的，他家那些破事，苏九芽肯定不想方湛再插手，自然是她出来。
“你回屋去。”
方湛被她一瞪，有些莫名其妙的，拉着她也要回屋，苏九芽不去：“你先回，我要不吱声，你不许出来。”
往他背上用力一推，方湛半就着就进屋去。
“门关起来。”
方湛听她的，门关起来，这才一会功夫呢，外面的声音就往院子这来。
“三水，三水，睡了吗？”是方志图的声音。
苏九芽把衣领整理好往外去开门：“叔，什么事啊？”
“嗨，还能什么事，不就是小北家那点破事，三水呢？”
“喝了不少酒，睡了。”苏九芽门槛那拦着，也没让方志图进去的意思：
“小北家的事你让他自个家处理啊，找我家方湛也不顶用，该赔的钱我家已经赔了，不能老什么大事小事都粘着我家不是。”
方志图被说的有些难为情，抓抓头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心里也知道不该找方湛的，可他现在是村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多半他说什么，村里人都听什么。
而且小北一家肯定更听他的，他家闹事，方湛只要出面一句话就能平息下来。
大过年的，他也是想尽快把这事处理好。
苏九芽也不是有意难为方志图，她只是不想小北家再什么大事小事破事都来找方湛。
主要是王友莲那女人太令她心烦。
“出什么事了，你说来我给你出主意也行。”
“这事我也只是听个大概，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来说。”
苏九芽干脆把院门关上，跟着方志图往外去，在榕树头那就看村里围着看热闹的又是一群群的人。
大过年的做戏给人家看。
“让让，让让。”
听着方志图的声音回来，王友莲以为是方湛来了，又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见方志图领来的是苏九芽，心里就骂起娘来。
“多管闲事。”
苏九芽刚走出人群，方小云扑过去，挨着她就哭起来：“三嫂，你可给我做主。”
边上的方小北也是义愤填膺的，随时要去掐死王友莲的架势。
“你们家的事我哪能做主呢，你哥不在，你家做主的就是你二哥，他拿主意就是。”
小北从石墩那跳下来叫到：“要我拿主意，那就是那王友莲这不要脸的女人撵出我家去。”
“你撵就是，回头我买两包耗子药，上你哥坟头，我陪他去。”
王友莲叫嚣起来，她就是要闹死，方志图怕事情闹大，所以才不得已想把方湛喊来。
“这么大个人了，你要死， 咱们也拦不住。”
苏九芽可不吃她这一套，这种天生不要脸的女人，什么都能做出来，但是自杀肯定不会。
“香乾，把小云先领回去吧。”
等李香乾把方小云带走，方小北也跟着回家去，撂着王友莲在榕树头那。
横竖肯定是不会让王友莲再进家门去。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苏九芽才从王坤香那听到点事情的经过。
这事因赵琦起的。
方小云在水泥厂当会计，一直对赵琦有意思，奈何赵琦多少有些看不上方小云。
倒是先跟王友莲这年轻寡妇看对了眼。
赵琦的算盘打的最精明，这王友莲是个年轻的寡妇，各有需求，就算是真的发生什么，也不用负责任。
为了掩盖他跟王友莲好的事实，便又跟方小云处了朋友。
年前赵琦父母过来，对方小云也很满意。
方小云心里头觉得这门婚事多少是能成的了，家里也准备着过年后找个日子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今晚还打算找赵琦一起守岁，才发现他跟王友莲好的事情。
王友莲明着告诉她，他们好都有大半年了。
平时家里没人，赵琦都是直接找上门去的，等方小云回来看见赵琦在自个家里头，一直傻傻以为赵琦是来找她的。
王坤香说到这，可是连连摇头：“别看赵琦那小眼睛老实的，想不到能干这些事。”
苏九芽反而挺庆幸的：“不也没结婚嘛，现在发现也挺好的，倒是犯不着为这种人难过。”
方小云这小妮子就是太单纯，又没接触什么复杂的人，碰见这样的事才会寻死觅活的。
“那赵琦有什么的，除了学历，我觉得松元可比他好几十倍。”
王坤香也觉得松元好：“松元那孩子实诚，踏实肯干。”
外头冷，两人也不再多说，苏九芽回家去，就看方湛急的在院子那走，他想出去看看，又听苏九芽说不让他出去，只能等。
可算看她回来：“出什么事了？”
苏九芽往屋里走，外头先脱下来：“能出什么事，不就是那王友莲。”
“那些破事，犯不着你亲自去处理。”说话间赶紧把苏九芽塞回被窝去。
苏九芽心里清楚着呢，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她要不去，他肯定得去。
小东的事成了他心里的烙印，他肯定做不到什么事都视而不见。
小北这次是真的狠心要把王友莲赶出家门。
为此他带着洪春桃跟侄女搬到鱼塘去住，方小云就住水泥厂去，家里的大门就锁起来。
刚开始那天王友莲还神气地回娘家住了两天，结果又被哥哥赶回来，这边的门又进不去。
还想着去找方湛说理，苏九芽已经跟方湛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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