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被厉声的‘不准跟’吓得停下脚步,看着李敬修连拖带拽的把小伙伴拉走。
方震说的一公斤,还差六克左右没有回收到手。
立刻有人收走李敬修手心里银白色的金属块。
小孩爸妈估摸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巴掌拍小孩屁股上。
小孩哭哭啼啼的交代刚才绕着垃圾堆后头,趁着没人的时候捡来玩的。
克数不高,两克左右,但就握着这几分钟的时间,一顿检查是跑不了了。
之前接触过的今早都坐车到市里头去,结果还没回来呢。
李敬修毕竟是帮忙来了,相关单位上上下下都不好意思,派了最好的公务车把人送到市里头检查。
下午归队的打算那是绝对泡汤了,接到李敬修电话时,聂超勇嘴特欠,问人是不是公费游玩了。
听说是密接了铀,那头沉默良久,终于蹦出来一句,“要不你跟芽芽吹了吧,别祸害我妹啊”
李敬修勾出个残忍的微笑,“死心吧”
聂超勇抓心挠肝的,咋就密接呢,那玩意你密接几个小时就开始掉头发,下回再见面的时候不会就谢顶了吧,幺妹舍不舍得分啊。
聂超勇转身就给芽芽打电话报信去了。
老聂家对家人的含义有着深刻的理解,比如李敬修如果说一句这事要保密啊,千万不要跟芽芽说,聂超勇回头不带停歇的立刻就说。
在他心里,二房那几个兄弟姐妹才是最亲的,哪怕都各自结了婚了都一样。
他在团鱼山天天整理数据资料,信息滞后,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幺妹老早就到另一处去了,吃了一个闭门羹。
此时芽芽正给藏香猪开刀呢。
患者病情稳定后就得转院到市里的医院,芽芽不仅自己去了,实验体香猪也跟着一起去了,一起做过一台手术的外科医生请假也一块去了。
那天手术的麻醉医生刚好路过,幽幽来了一句,来一次就拐走一个,得亏不是男的啊,不然多少女同志要上了贼船。
身边的小护士也接了一句,这外科医生来了以后可就是医院的门面了,人家要处对眼自由恋爱也没啥。
事实上两人都想多了,那外科医生瞧见芽芽手里,让李敬修修补好的那本医书时眼神里的光芒都比看芽芽的亮。
芽芽也没有把人当适龄期的男同志,而是行走的医学书。
两人已经提前打电话跟市里头唯一一所医学院打了招呼,借了间实验室,利用药物把猪的心脏调整模拟成心室缺损的状态再进行开刀。
差不多的手法,香猪在手术六分钟后肺动脉压力增大,血色素增高,几乎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曾经有人提议拿猪血红蛋白作为原料,戊二醛作为交联剂进行聚合的血红蛋白多聚体,然后拿来代替人的血液,所以某种程度上很有参考性。
这种手术后果同样能发生在人身上,甚至这种结果才对。
十分钟以后,香猪死亡。
芽芽跟医院那位外科医生对视了一眼。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情绪下,他们可能偶然做成功了一台高原心脏手术。
直到这外科医生选择留下来,十年以后攻克了高原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壁垒,解决了在手术肺动脉压力增大,血色素增高的困境,再回想起多年前那一场手术都觉得心惊肉跳,不可思议。
平平无奇的下午,平平无奇的手术状态,就那么成功了。
搬着藏香猪去埋的时候正好碰见下实验课,毕竟占了人家的地方,芽芽客气问:“有没有尸体要处理”
尸体就是做实验的动物,他们顺便带走。
人家回去找了一下,挠挠头出来说:“有的,没找到,不知道是被谁藏尸了。”
过来找芽芽的同志听得眉头直跳,要不是认识,又是在医学院里,光这对话分分钟按倒带走!
听说人想归队,芽芽真心实意的询问有没有什么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确定那张脸上写满了真诚了,用打着商量的语气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那天雪崩,除了这个伤得重的,还有两三个轻伤。
但在感冒都可能死人的高原,多上点心也没错是不是。
芽芽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你去?”
人家没敢想得那么大胆,忙摆手说:“那倒不是,想拿点能用上的药”
说是这么说,眼神晃晃荡荡的压根就不坚定。
那天他带着人撤下来的时候,队长的手臂让车子的铁皮划拉了好大一个口子,要是有个随队医生瞧瞧多好啊。
“行啊”芽芽说,瞧着人既心动又顾虑的样子,半是开玩笑,“别看我瘦,骨头里都长肌肉!”
顿了顿,“不过我得带着我的狗”
正巧患者的家属要乘车过来,顺道带了大黄。
耽误了三天,芽芽跟着人开着车顺着喜马拉雅山脚下追,经唐古拉山口到尼泊尔边境,到樟木镇的时候稍做修整。
樟木镇几乎找不到一块平地,楼房都是高高低低,街道很多拐角,由于属于边境贸易地区,各种肤色的游客、商人来来往往,显得非常热闹。商店经营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有很多都是来自尼泊尔以及印国的商品,很有特色。
车在人流里走不快,而且要找地方吃饭,芽芽探出头去还不够,兴致勃勃的要下去走两步。
下了车后,大黄亦步亦趋跟着芽芽溜达。
打从芽芽高中后,它就没有跟得那么紧过了。
这里人多,她们不算突兀,但人家一瞧她左顾右盼,见什么都有兴趣的模样就知道是初来乍到,于是更加卖力的推销。
芽芽把两边的摊位都逛了一遍,但几乎只看不卖,毕竟车子就一辆,吃重就容易耗油,还走不快。
地摊都是一个接一个,她从第一个摊子开始看的时候,第二第三个摊主眼神紧紧追随,支棱着耳朵探听下潜在客户想要啥。
芽芽看到什么都很兴奋,蹲着先问问人家能不能碰,要能碰就高高兴兴的拿起来看了又看,有时候还要问,最后问问价钱,然后一脸惋惜的放下。
后面几个摊贩学精了,报价不报那么高,反正成交的概率也不高。
芽芽蹲在卖檀香木的摊位前,对方是个印国人,看到芽芽眼神一亮。
芽芽瞅着人五官不是花国人,说hello,对方操着别扭的花国话说,“腻郝~”
她看木料,那印国人叽里呱啦的说话,搞半天芽芽明白了,感情这人是拉她练口语呢。
对方苦着一张脸表示花国话太难学了,瞧见芽芽背着个保温杯就抱怨,比如之开门,开窗他懂,但开水理解不了,同样是‘开’,组合起来咋不一样呢。
理解开水还不容易,芽芽做喝水状,告诉人家
“开水就是咕噜咕噜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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