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扫了一眼觉得还行，问鸡蛋怎么卖？
摊主说一板鸡蛋六块钱。
“以前都是按斤称的吧”芽芽蹲下来选鸡蛋，“给我两板”
摊主蹲着没动，“现在都是按板算”
也无所谓，芽芽选了几颗，“两板鸡蛋大概多少斤”
摊主眼巴巴的看着她，继续解释，“现在不按斤卖，按板卖。”
觉得聊天颇为艰难的芽芽呼出了一口气，“我要两板，只是想看看两板多少斤，我还是给你12块钱”
摊主两手一摊表示没有秤。
芽芽诧异的看了一眼放在一个空框子里的秤。
摊主依旧努力解释，“现在鸡蛋按板卖，不按斤卖，一板鸡蛋六块钱。”
芽芽便把手上的鸡蛋又重新放回了筐里，默默自己算了起来。
不是自家养殖的走地鸡，五十克一颗的鸡蛋也不小了，一板鸡蛋是30个，也就是重1.5千克，也就是三斤。
现在京都一斤鸡蛋是1.8一斤，三斤的话大概是5.4元，所以还是卖贵了。
这还是现在有时间粗略算了一遍的。
其实在外头买东西只要摊主避而不答，答非所问，一般她都默认为贵了。
这会还是没有人回电，芽芽便打消了念头。
摊主还在后头眼巴巴的重复，“女同志，买鸡蛋啊，称斤跟板数都是一样的，六块钱，六块钱！”
等聂超勇回到家回拨，芽芽都已经去解剖室了。
因为她提前知会过，门卫大爷便与人说今晚人得晚一点回家。
这一年幺妹加班的时间肉眼可见的多了，聂超勇还寻思着是不是去接人，就听门卫在那头贵人指路，“你来就直接去解剖室，那地方就在太平间旁边，单独一个楼，别走错了，聂医生今儿要给人解剖呢。”
瞬间，仿佛一桶冷水从聂超勇头上浇下来。
他打了个抖，觉得坏人都没有幺妹来得可怕。
门卫倒没全说对，虽然芽芽负责这一次的调查，但解剖的病理科来做，她顶多就在旁边围观。
尸检实验室的灯光全是亮得睁不开眼的白色，墙壁也刷的白灰，用水泥地浇筑的地板，不锈钢制成的桌子一溜烟的排开
解剖室内福尔马林还有甲苯的味道浓重，负责解剖的医生带上三层口罩。
人还解释了下，接触福尔马林多了以后，患鼻咽癌的概率会高很多。
很惜命的芽芽又默默的又去摸了一副，然后站在不会影响解剖的位置。
拉开尸袋以后，体表的检查异常的严格。
今儿也是解剖医生带着徒弟，声音从三层口罩中慢慢传出来。
“高坠死的死者，因为在空中的过度伸屈，脖子深层肌肉可能会出血，不注意看会误诊成人被掐窒息。”
“要区分开来主要是看脖子皮肤和浅层肌肉有没有出血，至于砸伤，要考虑内脏破裂......”
病理医生刚把锁骨到盆骨的位置切开，喊实习生过来帮忙撑着皮肤，等会他得伸手把脏器给掏出来。
话音刚落一回头人不见了，再往地上一瞧，人躺得平平整整的晕过去了。
不仅晕了，裤子还掉了。
现场就芽芽一个人双手空闲着，她绕到一旁帮人把裤子给提了起来，摸到微乎其微的脉搏以后吓了一大跳。
“晕了好几天了”病理医生叹了口气，问：“还能摇醒继续用么”
人刚悠悠转醒，一扭头看见吸了血的成团棉毛巾，眼白一翻又过去了。
“带去神经内科看一下”芽芽让人倒在地上，想了想拿了一跳干净的棉毛巾叠了几叠让人枕在脑子后。
病理医生瞧了一眼。
解剖室里的毛巾虽然多不胜数，而且每天都会高温消毒消杀，但那毛巾的用处是用来吸掉尸体血水的好吗？你确定他醒来发现枕的是这个，不会再晕过去吗？
本来病理室的人就少。
也就是京都这样的大城市有专门的解剖室，小地方那都不会专门设立，相关解剖人员，无论是法医还是病理医生更是少得可怜。
这会得有个人撑着皮肤，病理医生只好无奈道：“聂医生，能不能帮个忙。
为了防止细菌渗入胸腔的其他部分，要先剖开肠子并将其取出，然后再移除肋骨
芽芽起身顶了实习生的位置。
她不是病理科的人，所以不能接触尖锐的物体，主要帮忙吸血水。
有个步骤表，病理医生做一步，她就打一个勾。
“两胸腔积液约三百毫升”病理医生小心切除大网膜，低语，“残留的网膜可以见到片状的脓苔，肠管外侧眼色正常没有坏死，肠内容少量呈咖啡色.....”
除非是这个组织取的不太合理,尤其是取的部位不够全面,导致出了一些比较片面的病理检查。
这个时候检查结果可能会有偏差,和病人的实际情况不相符。
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出错，病理出错的概率很小。
芽芽病理学学得还不错，所以听得也认真，还顺道取了一些组织。
因为人特意搭把手帮的忙，甭管是真心还是门面功夫，病理医生难免要来几句恭维夸奖，顺便再说一点死法特点。
比如。高坠死的尸体经常因为着地瞬间的巨大冲击力，衣服鞋子，甚至是皮带都可能蹦脱，惯性大得很。
比起高坠死，被砸死才是真的惨烈，病理医生叨叨个不停，然后从高坠死，砸死转移到电死。
“聂医生，你住的那地电线杆不少吧，平时要注意啊”
芽芽便接着人的话题叨叨，其实急诊科也接手过不少被电击的患者。
其实不是电压越高，人就伤得越重，相反的，一千伏以上的高电压引起的休克反而容易治疗，因为无外乎就是衣服燃烧组织烧伤。
但低电压就不同，低电压作用的是心脏，会导致心搏骤停和心室纤颤，那才是要死人的。
病理医生‘对对对’的叨叨，表示电击致死的死者找电击斑可费劲。
芽芽听得入神，一脚踩到软绵绵的东西吓了一跳，大伙才惊觉实习生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许久。
尸检后还得缝合，普通的尸检是不同部位同时进行缝合，所以更分不开人手，还是芽芽去找的轮椅，呵斥呵斥的把人推去了神经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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