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勤部的”男人笑了笑，瞧见儿子已经从脖子上捞出钥匙开了家门，便极力邀请芽芽进屋喝一口水，道：“我岳母就是庄护士长”
后勤部每年都要招收新的临时工，难怪没有印象。
正好这家的女主人提着菜进来，看到有客人微微一怔，探寻的看着丈夫。
这会男人正在询问儿子，知道人被同个家属楼的小孩欺负了后气恼的对妻子说：
“小宝让人欺负了”
芽芽瞧着气氛不对本来想告辞，万万没想这家人打小孩都不避嫌的。
男人刚骂完小孩，一巴掌就落小身上了，骂：“你就让人欺负？”
女主人还笑着对芽芽说：“没事啊，你坐你的”
然后去掏糖果，一边掏一边说：“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啊”
招呼完芽芽，都不耽误随手拿了一根细竹棍递给丈夫。
小孩正被揍得嗷嗷叫。
男人恨铁不成钢，“以后人家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不然回家我就打你！”
这会正是下班时间，整个家属楼上上下下都是人。
韩主任提着菜正要往楼上走，目光也被一楼鸡飞狗跳的庄护士长家吸过去，一眼就瞧见坐在沙发椅的芽芽。
四目相对时，韩主任眼神充满了‘人家在家打小孩，你在里面干嘛？’的疑惑。
芽芽无辜眨巴眼。
她想走来着，没走成....
女人正好走出来，站走廊探出身体往上看了一眼，回来说，“王护士长家的孙子回来了。”
看他男人气呼呼的拉着小孩下去讨公道，女人还回头换了个笑脸，“哎呀呀，聂医生吃啊，别客气，把这当家，啊！”
韩主任给气势汹汹的夫妻两让了路，听楼上男人喊：“王阿姨，您跟我妈也是老朋友了，有些话说了伤感情，但你们家那孩子把我们家孩子的作业本藏住算是回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后头的分量可就重了。
您忽悠我岳母，害她坠楼那事还没完呢，怎么的，就逮住我们一家老小欺负是吧.....什么，我乱说话？您敢不敢保证，忽悠老太太的人里有没有你一个？”
瞧见有吵架的都故意放缓了上下楼的脚步声，平时与两家交好的还会去劝几句。
四眼相对了一会，韩主任开口，“要不要去家里坐一坐？”
芽芽欣然前往。
韩奶奶正端着个碗举着一袋盐巴站在门口听下边的动静。
瞧见芽芽来了有些意外，随后欢喜的请人进屋。
“我正好煎馒头片”韩奶奶知道两人有话要说，调了一碗盐巴水以后就端着一盘切片馒头出了门去公共厨房。
“尸检结果好不好”
芽芽知道他一定要问的，所以也说得毫不避讳。
堕胎引起的死亡无外乎就是休克，空气栓塞，穿孔和感染。
至少解剖的时候没有发现毒物中毒改变和空气栓塞征兆，也没有器脏是因为被砸伤挤压引发的出血。
证明人死跟砸伤确实没有必然的关系，韩主任松了口气。
听到这也就够了，但瞥见芽芽还巴拉巴拉的往下说也不阻止。
虽然常规病理切片，HE染色镜检见等结果还没出来。
但人真正的死亡原因大体是因为插入子宫的橡胶导管造成子宫壁机械性穿孔损伤，引起了局部炎症改变。
因为损伤导致局部抵抗力下降，细菌就反之成了化脓性的炎症。
偏偏人还在家里呆着不来医院，于是炎症不断的发展，子宫内血液还有炎症渗出物由穿孔的地方进入了盆腔，最后蔓延到全腹，形成了弥漫性腹膜炎，所以那天急诊才会诊出腹膜炎症。
细菌还有分解产物由肠系膜，网膜血管吸收入血，发展成了败血症，导致多脏器发炎，引发了凝血机制，导致全身血管内大量的血栓形成，就是DIC。
那会虽然人从手术台上下来了，但重要的实质性器官功能受损，尤其是肾功能衰竭，导致大量有毒物质不能排除体外，所以出现了酸中毒，又加重了DIC的发，形成了恶性循环。
解剖的时候心脏全层已经出现了炎症的改变。
跟重症监护室当时出具的死亡报告一致，是因为心功能不全最后出现呼吸，循环衰竭死亡。
至于具体的情况还得等病理报告。
芽芽喘口气的间歇，下面还在吵架。
王艳护士长正在疯狂的撇清自己跟坠楼案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然后又蹦跶出了不少两家的恩怨。
芽芽跟韩主任便都不说话，竖起耳朵默默听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没声了，但韩奶奶走进来的时候，庄护士长的女儿跟女婿却跟在后头。
韩奶奶把炸好的馒头片放桌子上，招呼大家：“吃啊，要趁热才好吃”
其他三个人都没动，芽芽拿筷子夹了一片，然后看看大家。
韩主任似笑非笑的也夹了一片，招呼另外两个人吃。
炸馒头片，就得过一下盐巴水，不然炸出来的馒头片特别吸油，而且还到处是渣渣，也容易糊。
高级一点像韩奶奶做的，放鸡蛋液裹一下才炸。
韩奶奶炸还放了点小葱和盐，裹着蛋液一块炸的，而且可能火小慢慢的炸，口感一点也不发硬，吃到嘴里很酥脆，外焦里嫩。，
另外两个显然没一丁点胃口，女的哭着说：“我妈这回真是让他们害惨了”
老太太现在还在医院，就算出院了也得修养个半年。
男人苦笑说：“我岳母在医院干了一辈子，对单位很有感情，刚开始听说护理部要人事改动，不是很理解，确实有抱怨，一群人围在一块，人家说什么她只是附和，却不知道心眼多的人回头就把她的话往上头报。”
“我岳母老实，也爱面子，以前我家孩子刚出生一个月有点感冒不能出门，正碰上有人请我们一家吃饭。
人家一片心意拒绝不了，我岳母那会只能给人说去不了，虽然拒绝了，但老太太心里就跟欠着人家上万块一样愧疚，人家就是掐住她这特点使的坏。”
“我们问过老太太，她那会确实是不小心摔的楼，但那晚上身边还有王护士长，就是刚才我们吵架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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