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叨叨，也就是她说想回家，想妈了，三哥才松了口，要说的是回家看铁头，三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自家三哥性格就这样，总不爱给人添麻烦。
聂海生问：“什么铁头?铁头是谁？”
听说是侄子的小名，聂海生愣了愣后不予置否，铁头就铁头吧，他小名还是牛娃呢，堂哥聂力争的小名还是狗剩呢。
聂海生又问了下妹夫李敬修的近况，知道人不一起回去就叮嘱妹妹天亮了要懂得添衣服，到时候回家来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
家还是是要回的，但母子平安，回家的计划就不需要照着之前自家三嫂的预产期来。
主要是芽芽单位最近也很忙，这一忙就到了十一月份上旬
联合门诊开诊得很顺利，联合引进的设备也陆续到位。
这几天职工医院过来四个人进修。
外科的有两个人，一个分到急诊，另一个分到普外。
柯主任没空，让芽芽去领的人。
普外也来人了，因为职称比芽芽低所以让了让。
芽芽也没有客气，问两个等候的男同志，等会有个病人家属要穿隔离衣，谁愿意。
两人中得一位男同志便站了出来，“我来”
芽芽便朝外科的人眨巴眨巴眼，示意就要这个。
她身后跟着刚轮转到急诊科的两个实习生，都是先到大医院进修两年，然后才到接收单位。
一旦去了接收单位就得满五年才能允许调动。
虽然五年说短不短，但比以前到接收单位就是一辈子的规定可好太多了。
两个实习生七月份毕业，急诊科是第二个轮转科室。
刚来还有余力小声嘀咕，叨叨他们先来的，是不是可以当人师哥啊。
芽芽瞥过去一眼，后头两人立马噤声不敢闲聊，只是互相对了个眼神。
聂主任不笑的时候可一点也不亲近人呢。
芽芽跟人说了一路工作情况，顺带把一些科室的的杂事，比如不管实习生还是进修生，科室主任都会管一顿午饭，这是传统，安心接受了就可以。
交代完又问了人几句。
人家虽然来大医院进修，但是干了四年的普外。
各自安排好活，最后是芽芽一个人进的办公室，拿起保温杯抿了一口热牛奶，砸吧一下觉得糖放少了，再抿掉嘴唇上一圈白，满意的盖上盖子，拎着保温杯去手术室。
天气冷了，随手带保温杯的医生不少。
一眼望过去全是背着手似遛弯老大爷，保温杯在身后晃啊晃。
芽芽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人家保温杯里装浓茶。
一个肠胃外科医生站自己手术室门口打转，喊谁把门口的保温杯拿走了，那是拿来烫腹腔镜的镜头的啊！
天气冷，冰冷的腹腔镜进屋腹腔就相当于冬天进到有暖气的房间，瞬间镜面就会起雾，所以手术前得预热一分钟。
谁把专门用来预热的保温杯拿走啦！
大家的保温杯几乎都是在距离医院最近的商店不锈钢制品柜台买的，外观差不多都一样。
有时候放手术室外头保不齐就给拿混咯。
于是一群医生叽叽喳喳的对比。
芽芽没这烦恼，毕竟用的是大哥买的一天烫八次嘴还没有喝上一口的保温杯，不凭外观，凭着保温能力都能鉴别得出来。
快到手术室时跟患者家属打了个照面。
患者家属叨叨这医院的帽子太小了，戴着就跟紧箍咒一样。
是头大吧，芽芽多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琢磨出来了，这是脚套当成了帽子啊。
进修生也额头微微冒汗的出来了，眼神心虚得飘了下。
职工医院就没有需要用到隔离服的时候，他没经验啊。
刚才有点紧张，把脚套当成了帽子，那家属头还挺大，他可是费了老大劲才脚套给人套上去了。
人家叨叨鞋套怎么那么大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没好意思说。
他不仅给患者家属套错了，自己也套错了。
芽芽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悲伤时刻想了一遍才没有笑出声来，板着脸走进去。
实习生跟得太紧了，一个不留神踩飞了她的鞋子。
芽芽已经憋住笑了，继续面无表情的单脚勾回自己的鞋，在对方诚惶诚恐的表情里转了身。
手术做到一半的时候，实习生要出去，出门顺手把灯给关了。
黑暗里的所有人：“.....”
下手术台的时候，麻醉师提醒芽芽，“你刚才可凶”
芽芽摸了下脸，寻思没有吧，她今儿心情可好了。
麻醉师今儿吃了前几天一台手术患者的投诉，人家说手术的时候一点也不疼，最疼的是他那一针麻醉。
很委屈的麻醉医生心情很不好，问芽芽：“你瞅出来我今天心情不好了没，你不笑的时候瞧着比我还凶”
芽芽吃惊的目送人远去，回去对着镜子瞧了好几次。
她一人在家不爱开火，隔三差五的到老李家吃饭。
李敬修踱步过来，瞧着镜子里的两张面孔说：“咱们两有点像”
芽芽愣是没瞧出来，问：“哪里像？”
李敬修捏了捏芽芽的腮帮子，说：“夫妻相”
李岳山提着钓鱼桶正好经过，瞧着就是怎么出发去钓鱼了。
瞧见两孩子时还示意不要出声，让他媳妇抓住可就出不了门了。
刘秀珠也不是阻止人有个哀嚎，实在是钓的鱼太多吃不了。
起初家里人还吃，现在吃腻了闻见鱼腥味就想吐。
一个冰箱大几千块钱，上下层全是鱼。
傻鸟现在几乎就在老李家，说是养实际上就是帮忙消耗钓来的鱼。
最开始鱼送人也还行，到现在送人都送不出去，有时候钓好的鱼还得回家炸好才送得出去。
打从今年六月份开始，每个月兰姐都能带至少五个客人来。
一个客车四十多号人，最多的时候能有二十几个，一个月能固定挣些钱。
再着李岳山现在名气也打出去了，街坊邻居急症的自然会去医院，来诊所都是能拖的，听说他去钓鱼就很爽快的叨叨明天再来。
刘秀珠不止一次的让街坊邻居别惯着人，瞧瞧都懒散成什么样了。
芽芽回去的前一天，李岳山还在钓鱼啊，拎回来一桶杂鱼。
看到有河蟹就知道人去了离京都一百多公里意外的白洋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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