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落然见到修远山的时候,修远山正和婉姨娘在说着什么,二人有说有笑的。
看到修落然进去了,修远山收敛了笑容,婉姨娘站了起来,叫了声“大小姐”。
修落然对姨娘这种生物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这就是女人的悲哀。
做了姨娘低人一等,家里有了姨娘,正室的麻烦就特别多。
修落然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婉姨娘。
自己的女人被轻视了,修远山有些不乐意。
修落然才不管这些呢,她开门见山:
“二叔,大堂姐定亲了,这事你知道吧?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给大堂姐准备了多少嫁妆。”
修远山听了这话,马上看向婉姨娘。
修落然也不乐意了:
“怎么,你要给多少嫁妆,还要征得这个女人的同意?”
修远山大叫:“什么叫‘这个女人’?那是你的长辈。”
修落然气笑了,你可以宠姨娘,但是不能宠得没有分寸:
“二叔,你可真敢说。我爹给你弄了两个女人回来,就是给我们兄妹当长辈的吗?”
婉姨娘很精明,她一看情形不对,低着头退出去了。
修远山看着婉姨娘的背影,眼神阴沉:
“要嫁妆找她娘,我一文钱也没有。”
修落然点头:“这话没毛病,女儿出嫁,通常都是母亲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
不过,你是当爹的,你一文钱不拿,你好意思吗?”
修远山很干脆:“没有。”
“行,我相信你。二叔,那我三堂姐出嫁,你也是一文钱不给呗?”
“这不用你管。”
“二叔,就算你再不喜欢龚氏母女,修依然姐妹俩始终是你的血脉吧?
你就算再偏心两个姨娘和她们的子女,你也差不多点儿,别太过分!”
“我说了,不用你管。”
“哎哟,有志气,不用我们管,谁特么愿意管你啊。
修二老爷有志气,有风骨,独立自主,自立门户,不用我们大房管,佩服。
行,那你把这些年我爹搭在你身上的钱财和东西,都还回来吧。”
修远山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修落然。
“你看着我*干吗?你不是有志气吗?你不是不用我们管吗?还回来!”
修远山没想到,这个侄女这么难缠。
他理不直气不壮,只得耍赖
“不可能。”
“二叔,龚氏有多少嫁妆你很清楚,不说几乎等于没有,可也差不多。
你两个嫡女马上都到了要出嫁的年龄了,你一文钱不掏,是准备让我们大房赔送嫁妆呗?”
修远山不说话,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啊,我们大房要养着你,养着你的女人和你的儿女,还要负责你儿女的聘礼和嫁妆,我们欠你的吗?”
修远山一个长辈,被个小辈质问,他很难堪,却无言以对。
他死死地盯着修落然,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我就是不说话,你能把我咋地。
“你被龚氏爬了床,没办法娶了她回来,你委屈了,好像全天下都欠你的似的。
就算全天下都欠你的,我们大房不欠你的吧?我爹不欠你的吧?
你被爬床,你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是死人吗?”
被龚氏爬床成功,是修远山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现在被一个小辈说出来,他不由得恼羞成怒:
“你个小畜生,轮不到你来管我,你给我滚!”
“我才懒得管你呢。你既然不喜欢龚氏,娶了她你不理她不就得了,你干吗还睡她?
睡出孩子了你又不管了,丢给我们。
你是不是以为,我爹作为长兄,就应该给你收拾烂摊子?
他是你哥,不是你父母,不欠你的!”
修远山气急,他目光四下一扫,看到一根支窗户的竹竿。
他一把抓到手里,对着修落然就打了下去。
修落然眼神一凛,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啪!”
修远山一竹竿打在修落然左脸上,打得很重,修落然顿时血流满面。
修落然中气十足地大喊:
“爹,大哥,大嫂,救命啊,二叔要打死我啊!救命啊!”
喊完,她就往地上一倒,眼一闭,等救兵。
易可贞从修落然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关注外面的动静,她在等修落然的谈话结果。
听到修落然喊救命,她顿时吓得不行,身子哆嗦,腿也软了。
她急忙对刚刚回来的修令策说道:
“相公,快,快,落落有危险!”
修令策推着轮椅,飞快地向西院去了。
修远苍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听到女儿的救命声,他运起轻功就跑了。
修令策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残影。
比修远苍更快的,是修令群。
因为他正好有事找修落然,听莫愁说,修落然在西院,他就过来了。
刚刚跨进修远山的院子,就听到修落然喊救命。
他两步窜过去,一脚踹开屋门,看到满脸是血的妹妹,他轻轻地抱了起来,大叫道:
“落落,落落!醒醒!”
修落然马上睁开眼睛,向修令群眨了一下,又闭上装死。
修令群明白了,他立即配合地大叫:
“爹,大哥,快来啊,妹妹被打晕了!莫愁,莫愁,快找大夫!”
刚要跑进门的莫愁一听,又往外跑去。
修远苍进来了,看到儿子怀里紧闭双眼的女儿,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落落,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爹怎么办啊?”
他以为修落然没气了呢。
修令策也进来了,他接收到修令群的眼神,知道修落然没事,他放心了。
看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修远山一眼,心说,不管你有理没理,今天这事儿恐怕都不能善了。
易可贞来了,修依然姐妹俩也来了,修姗然扶着婉姨娘也来了。
修令策看到哭得伤心的父亲,怕他哭坏了,忙劝道:
“爹,落落没事,她只是晕了,你别担心。”
“你个混蛋,落落都晕了能没事吗?我的落落啊!”
莫愁很快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给修落然检查完说道:
“这位小姐被打了脸,打得很重,震到了头,所以才晕过去了。
别轻易移动,也许两刻钟,也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就会醒。
我给开点药,煎好后用药汤洗洗脸,一天三到五次,三天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丫头就是装晕。
大夫拿了赏钱走了,莫愁煎药去了。
修依然给修远苍搬了把椅子,修远苍坐了下来,看着修远山:
“我的闺女,我都舍不得动一指头,你倒好,给打成这副模样。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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