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揉着眉心喝道:“住嘴!”
若是单从他的本心论,太子肯定更喜欢徐修远那首。
太子的目光,先扫过了叶汀兰那张娇娇怯怯的脸,有些不忍叛她输。
太子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楚天骄,也不忍楚天骄的青松社首战告败。
最后,太子决定和稀泥:
“这两首诗,各有千秋,吾倒是不好冒然说谁胜谁负。若说立意高远,当属徐公子这首,但要论用词华丽新颖,则是叶小姐这首。莫若叛为平局?”
两首诗被念了出来,其实懂诗的人,高下立判,包括叶汀兰自己,都知道自己输了。
太子为什么叛平局,大家心知肚明,就算陆元清心有不服,也不好再反对。
叶汀兰情绪低落的退到了一旁,正好站在了楚天骄身边。
徐修远向陆元清讨要了叶汀兰的诗作,看完后挠头,狐疑的望着太子。
陆元清赶紧的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怕他不识好歹的站出来抗议。
楚天骄靠在椅背上,绷着脚尖,晃着腿,悠哉悠哉的提议道:
“太子的评判很公允,但比赛没有胜负岂非无趣。不如咱们双方随意派一人下场,进行诗词接龙,最终哪方接不上了视为输。”
太子刚和完稀泥,面对徐修远质疑的眼神,有些心虚。
楚天骄的提议正中他下怀。
自创的诗句分胜负得罪人,联诗联不上,不用太子评判,胜负就自分了。
太子击掌赞道:“楚家妹妹这个提议好,热闹!参赛者所用诗词需有出处,不可臆造。”
太子做的这个限定更绝,你们都用大家都知道的诗,这样更没任何啥好评判的了。
徐修远被陆元清安抚住了,仍然是他应战。
叶汀兰在明知道自己输了的情况下,再要她上去跟徐修远对战,她是抗拒的。
如果再输,可就不是出彩了,那是丢丑。
叶汀兰弯腰贴到楚天骄耳边说:“楚妹妹,我刚赛完,有些头晕……”
楚天骄对叶汀兰避之如蛇蝎。
这个女人可是会下毒的,楚天骄赶紧的扯开身子,向旁边偏去,站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叶汀兰不好意思在大家的注视下说出怯战想退赛的意思,眼圈瞬间红了。
大家之前没有看见叶汀兰主动找楚天骄说话,只看叶汀兰那委屈的样子,二楼的周彤云就认定了是楚天骄又欺负叶汀兰了。
周彤云从二楼噔噔噔的冲了下来,护着叶汀兰,冲着楚天骄吼道:“楚天骄,你不要太过分!”
楚天骄微愕,玛德,这硬性碰瓷,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她懒得解释,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与俩疯狗的距离。
叶汀兰眼中的泪水说掉就掉,委委屈屈的用刚好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
“楚妹妹,我没能替青松社获胜,我错了……”
此言一出,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楚大小姐怪叶家小姐没能获胜啊!
看叶汀兰娇怯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大部分的人内心都偏向了叶汀兰。
陆兆凌首先站了起来。
陆兆凌原本就恼火楚天骄变心了,如何还能忍她又欺负自己的柔弱的表妹,出言喝道:
“楚天骄,不就是一场比赛吗,兰儿输了就输了,你凭什么责怪他?”
楚天骄看着陆兆凌为叶汀兰出头的样子,突然有一种回到前世的不真实感。
这种局面,前世楚天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每一次她都被叶汀兰气得跳脚,当她一生气时,叶汀兰不是吓得装晕,就是迎风就倒,让其他人误以为是自己推了她。
陆兆凌这个猪脑袋,似乎就吃叶汀兰这一套,每一次都会偏帮叶汀兰,惩罚楚天骄。
在楚天骄失神的那一瞬间,陆钰在陆元清的身旁耳语了一句,陆元清起身,挡在了陆兆凌的身前:“四哥,你刚是承认叶小姐输了?”
陆兆凌立即噎住了,刚他还跟陆元清吵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让太子叛的平局。
怎的一秃噜嘴,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呢?
这一打岔,楚天骄清醒了过来。
她如今才不会上这对狗男女的当。
楚天骄站在安全的距离上,挤出笑容,貌似安慰叶汀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叶小姐又何须介怀?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的,容易让人误会。
你看,四殿下这不是就误会我欺负你,跳出来替你出头了吗?”
大家看楚天骄得体的仪态,加上温润的言语,不似欺负人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太子出声斥责陆兆凌道:“君子当耳清目明,谨言慎行,坐回去!”
太子是储君,陆兆凌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服,也只得乖乖的坐回了座位。
叶汀兰靠在周彤云的肩膀上,嘤嘤嘤的小声抽泣,大约是她对周彤云耳语了一句什么,周彤云怒气冲冲的说:“我叶姐姐被你气着了,后面的比赛,她不参加了!”
楚天骄继续含笑点头:“好,叶小姐先去二楼休息吧!不过,叶小姐需知,钱可是不退的。”
叶汀兰浑身一颤,开始肉疼,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呀。
她想说诗词比赛的后半场她不参加了,但是乐器她还可以参加的。
但周彤云不知道缘由,以为楚天骄说的是入场费,她自己是花了一百两买的请柬,以为叶汀兰也是。
周彤云豪气的啐道:“不退就不退,谁稀罕那点银子!”
叶汀兰的心在滴血,心中狂喊:“我稀罕,那是我的两千两呀……”
周彤云扶着叶汀兰回到了二楼观战,完全不管青松社是否还有替补参赛人员。
郑琳琅从荷包里掏出欠条,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最后是周家兄妹帮着叶汀兰筹钱,将两千两还给了郑琳琅。
比赛场上便只剩下徐修远一人。
楚天骄从后面一个丫头手中,抱过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走到了场上。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青松社最小的会员,楚青言,代表我们青松社参加诗词接龙。”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不认识这个孩子啃自己小手手的奶娃娃。
而且这个奶娃娃还要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楚清言。
等问了楚家人,才知道,不是敬慈皇太后楚清言那个清,是青松的青。
为了避敬慈皇太后前世的讳,楚天骄将楚清言名字中的清字改成了青字。
楚天骄抱着楚青言来到比赛场中,对面的徐修远有些傻眼了。
刚太子打圆场,直接叛了平手,小少年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
奈何那是太子,他也不好说抗议。
看楚天骄居然抱着个奶娃娃上场,小少年直接懵了。
楚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是明知道会输,故意摆烂?还是想输了后说他胜之不武?
徐修远撅着嘴问道:“楚小姐,既然是比赛,还请尊重你的对手,你怎可用一个三岁孩童来羞辱我?”
楚天骄正哄着小青言不要吃手手,闻言笑道:
“徐公子,放心,我绝对没有羞辱你的意思。等会儿比了你就知道了,这绝对是我们青松社的最强战力。”
此言一出,场下哗然。
楚天骄这是在自谦,还是真的准备摆烂了?
一个三岁奶娃子,就是你们青松社的最强战力了,那你们得有多草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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