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刚回到府里,连口热茶都没喝,就听说城东打铁铺的人送东西来了。
他眉头重重的跳了跳,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立刻将人带到书房。
屏退左右后,五皇子语气森冷,“本皇子不是跟你们说过,有事传信即可,非必要别来府上找我?难道你们觉得我身边眼线都是吃干饭的?”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人也算撞到了枪口上。
铁匠打扮的男人,脸上一道可怖的疤痕,男人抱拳,语气颤抖,“五皇子不好了,出大事了!铁铺子里最近刚锻造出来的一批精良兵器,全部消失不见了!”
“什么?!”
又是如此!
五皇子浑身脱力,倒在椅子上。
他两眼冒着黑气,喉间溢出一股腥甜。
“你可知道,那批兵器花了本皇子多少钱?”
怒火如同剧毒的蝎子,一点点攀上男人的身体。
男人吓得浑身颤抖,“五皇子恕罪!属下也是按照你的吩咐,怕惹人耳目,平常不敢派人把守。那些兵器也全都藏在地下室里,可是,可是……”
可还是全部被人偷了!
“更可恨的是,那个小贼,胆大包天,居然还在我们的招牌上,画了个猪头,猪头上写着……”
五皇子强忍怒火,“写着什么?”
“写着殿下你的名字。”
“噗——”
嚣张,嚣张至极!
五皇子气血攻心,一口老血直直的喷射出来。
染红了书桌和地板。
红的刺眼。
铁匠男人惊惧,急忙叫人传太医。
“滚!给老子滚!”五皇子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下一刻,他再也撑不住,彻底晕死过去。
今夜的五皇子府,注定无法平静。
……
第二天一早,天空还没完全亮起来。
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差,就将罪犯押送上路。
谢渊北‘晕’着,无法走路,谢诗蓝本来想求助谢二叔一家,毕竟他们家人比较多,身强力壮的男人也多,她愿意给点钱,只求他们派个人,帮忙背着谢渊北一起赶路。
可谁知,两家人刚在路上碰面。
谢二叔和二婶赵月华就冲谢诗蓝一通恶毒的咒骂,唾沫隔着老远都要飞到她脸上。
谢诗蓝恳求道:“二叔二婶,堂弟身强力壮,能不能请他帮帮忙,背一背渊北赶路?”
“呸?!谢诗蓝,你个贱人有什么脸来求我们?我们老谢家真是倒了血霉,出了你和谢渊北两个孽障!要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贪墨叛国,我们家能被你们连累流放?”
赵月华眼中恨意有如实质,“早知道你们小时候,我就该把你们淹死掐死,省的给老谢家留下两个晦气的祸患!”
谢二叔板着脸,语气恶劣,“诗蓝,不是二叔不帮你们,只是谢渊北敢做出这种事,连累一家人,他就该不得好死,圣上怜悯才留了他一条贱命,结果你们还想在流放路上拖累我们?
我儿子有力气,也绝不会背一个叛国贼!我要是谢渊北,就该羞愧自尽,以死谢罪,也能给家人减轻点罪孽。”
谢二叔一家心里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他们就该早点跟谢渊北撇清干系!
前一天明明还是身份尊贵的王府家眷,一眨眼,居然变成了流放犯人?
“二叔二婶,你们怎么能这么诋毁污蔑渊北?你们心里清楚,他绝不会做那种事啊!”
谢诗蓝心里都在滴血。
“呵呸!什么不会?若不是贪墨叛国,他谢渊北年纪轻轻,凭什么成为南越国唯一一个异性王?他有点三脚猫功夫是不错,但他哪有那保家卫国的忠直品性?他就是个反骨的孽障!”
赵月华恶狠狠的辱骂着,仿佛要把那些年的心里话都吐个干净。
当年老夫人就侧重偏心长房,忽略他们二房。
好不容易熬死了长房夫妻两个,留下那几个孽障不成气候。
她本来以为,谢府以后所有东西都是他们二房的了。
谁曾想,刚享受没几年,谢渊北那家伙居然挣了军功,在 朝廷上平步青云还被封为大将军,一回来就把他们二房的东西抢走了。
还说什么拿回他母亲的东西?明明进了她赵月华口袋的,就是她的东西了。
大嫂那个死人,有什么资格跟她抢?
各种各样的怨气一直积压在赵月华心里,现在直接爆发了。
官道两侧还围了不少百姓。
百姓们本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们对谢渊北一直心存敬佩和感激,毕竟若不是瑞王拼死守护着国家,他们哪里会有那么好的生活?
见到谢家遭难,人群中满是唏嘘和抱怨不平。
现在一听到赵月华大声嚷嚷着的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心目中的大将军、大英雄,怎么变成叛国贼谋反犯人了?
有的人不敢相信,但有的人已经跟着大声辱骂起来了。
“谢渊北,你他娘的居然敢叛国谋反?亏我们那么多百姓以前还对你心怀感激!”
“就是啊,通敌叛国罪该万死,呸,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卖国贼,娘的,老子刚才还帮谢家说话来着,看老子不打死他们!”
很快,就有各种烂菜叶子臭鸡蛋砸了过来。
谢诗蓝愣愣的看着围观的百姓。
百姓们砸的东西都落在她身上,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
不,还是有痛觉的,心里疼。
她想起当年谢渊北孤身潜入敌营,直取敌方将领首级,不费一兵一卒降服了敌军。那时候他班师回朝,何等的风光。
那时候百姓们又是怎么说的?
他们喊他大英雄,朝他跪拜,千恩万谢。
谢诗蓝自嘲的低笑几声,没了辩解的力气。
忽然间,天空有一道阴影飞快袭来。
她一抬头,是个木盒子。
谢诗蓝认命的闭上眼。
砰——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晚晚……你……”
竟是叶晚棠,帮她踢开了木盒子,挡下一劫!
“长姐,你怎么能任由他们欺负?也不知道躲一躲?”
叶晚棠略皱眉,不喜谢诗蓝身上那股自暴自弃的忧郁气息。
不管落入什么样的困境,叶晚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服输认命这种词语。
若是命运不公,被人冤枉,那就想办法洗清冤屈,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不是在那自暴自弃,被人冤枉死,难不成还要觉得自己死的很壮烈?
“晚晚,我、我不是……”谢诗蓝被她看的一阵脸热。
是啊,渊北昏迷不醒,她现在就是长房的顶梁柱,如果她倒下了,那弟弟和灵儿怎么办?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长姐,你到那边去。”
叶晚棠推了她一下,让她往谢安晨那边走。
那边有官差,秩序还维持得住。
百姓们见到叶晚棠,群情更加激愤。
“瑞王妃,她是瑞王妃!叛国贼的女人,就是下贱货!”
“你的丈夫居然敢谋反,你有什么脸继续活着?你们一家真恶心!”
“我诅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女的就该沦为娼妓,男的就该阉割掉,拿来当人彘……”
恶毒的咒骂不停。
叶晚棠捡起地上的烂菜叶,狠狠反击那些百姓。
尤其是那几个煽风点火的。
“我夫君是不是谋反,你们管不着。谁都有资格说他,骂他,但唯独南越国的百姓,没有资格。当年若不是我夫君一次次付出鲜血,岂会有你们现在的太平日子?”
“他是否叛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无数次为了守护身后的百姓,冲锋陷阵,将自己送到危险面前,以跟你们一样的血肉之躯,为你们挡下了无数危险。若是当初知道你们是一群是非不分的白眼狼,我宁愿他当个普通人,别管你们死活!
在场所有人,无不都享受过他的保护,如今你们的行为,是什么,知道吗?
这就叫做以怨报德,恩将仇报!”
她铿锵有力的话,化作了一个个大巴掌,狠狠地抽打在百姓们的脸上。
刚刚还怒骂指责的人们,都感觉脸上很疼,很热。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看清他们的表情,叶晚棠冷哼一声,转过身逼近赵月华。
赵月华被她要杀人的气势吓得一愣一愣的,“你、你要干什么?”
叶晚棠懒得废话,手臂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挥出一圈,重重锤在赵月华嘴巴上。
“叫你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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