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的女儿叫福宝,去了她舅舅家。”
马车外,传出乔惜的声音。
老爷子得了提示,忙点头,“对对对,他们说阿松和锦娘又生了个老来女,叫福宝。
福宝好,福宝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我得去找她。”
“你已经找到她了,她就在你身边。”
乔惜循循善诱,“接下来,你该给阿松报仇了,你知道找谁报仇吗?”
老爷子转头垂眸看向福宝,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喃喃道,“报仇?对,要报仇的,杀我徒子徒孙,老头要找他们报仇的。
不对,先习武,福宝要先习武,福宝要归队,老头来报仇……”
话戛然而止,老爷子脸上的茫然渐渐褪去,眼睛恢复清明。
他怔了怔,问怀里的福宝,“福宝要不要跟祖父习武?”
他又从过往的记忆里出来,变成没有记忆,没心没肺的样子。
福宝突然哇的一声大哭,“我不要习武,习武一点用都没有。
阿松锦娘都有武功,可是他们都死了……”
老爷子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忙哄道,“不哭不哭,那就暂时不学,等以后想学了再学。
要是嫌弃祖父武功不够高,跟你嫂子学也行,不哭啊,乖……”
马车外,乔惜和苏鹤霆对望一眼。
看得出来,老爷子很疼福宝,但关于福宝习武的事,他却始终不松口,似是一种执念,或者说使命。
“祖父刚刚又提到归队,难道让福宝习武与归队有关联?”
回到自己的马车,乔惜眉头深锁。
“刚看福宝盯着老爷子招数的表情,她应该是确认了她父母就是祖父的徒弟。
但那孩子怕是遭了不少罪,如今戒备心很重,不会轻易开口。”
他们也没逼着孩子开口的道理。
苏鹤霆刚刚其实也一直有留意福宝,“慢慢来,总会打开心结的。
也或许我们想不通的事,等到了江宁,外祖父能替我们解惑。
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乔惜想到什么,眼眸微睁,“你是说鬼军?”
苏鹤霆低语,“皇祖父说,他与鬼军有约定,若有召,鬼军必回!身死子上,子死孙替!
能入鬼军,有武功是基础条件,会不会祖父让福宝习武,就是因着这个约定。”
福宝爹娘兄长皆亡,若阿松锦娘都是鬼军,那么他们的儿子昭哥儿也死的情况下,的确只有福宝替父母响应号召。
“从皇后身世上来说,这个猜测也说得过去。”
乔惜接话,亦轻声道,“周太师乃先帝心腹,周家对先帝忠心耿耿,定不会对先帝隐瞒皇后身世。
知道皇后并周家女,先帝还愿让皇后做皇家妇,这一点就很反常。”
尤其皇帝还曾说,皇后生母为妓,父亲为混混的情况下。
“鬼军对大佑功不可没,先帝时期,鬼军主帅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之所以被称为鬼军,是因为他们行走于暗处,不可暴露身份。
脱了鬼军这层身份,他们便无人识得,那么他们再大的功绩,家人也无法享其功勋。”
苏鹤霆沉吟,“若祖父真是鬼军,又有不小的功绩,在无法犒赏祖父的情况下,让母后嫁入皇室,母仪天下,的确是皇祖父能做出来的事。”
先帝是个十分讲义气的人。
乔惜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但是。
“可祖父和福宝的爹娘都是鬼军的话,他们身手都不差,他们又怎会轻易被人谋害?”
这也是苏鹤霆想不通的地方。
若祖父变得疯癫是意外,那么福宝一家的遭遇就不可能是巧合。
是有人在针对他们。
两人思虑半晌,事情回到原点。
乔惜将脑袋靠在苏鹤霆肩上,恢复平常音量,“头疼。”
苏鹤霆顺势让她斜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替她按揉着太阳穴。
“眯会,到了饭点我喊你。”
乔惜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如今只剩吃和睡两件事了么?”
自从知道她有胃疾后,一日三餐,苏鹤霆准时盯着她吃饭。
这赶路无事,更是如此。
甚至他还会亲自为她熬粥,包馄饨之类,到了夜里,更是不许她晚睡。
“你当真是把我当猪养了。”
苏鹤霆也笑,“别这样咒自己,我不爱听。”
乔惜转身环住他的腰,“我要是猪,你也是。”
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光,苏鹤霆不舍同她计较,捏捏她的鼻子,“随你欢喜。”
只要她是他的妻便好。
前头赶马车的辰山打了个激灵。
热恋中的男女真可怕,好好的人不做,宁愿做猪公猪婆,还做得这么开心。
他不由提点旁边坐着的小满,“你以后可别轻易动情。”
他低声道,“实在有点傻。”
连王爷王妃这样聪明的人都这样,寻常人陷入情网,还不知要傻到什么程度。
小满同情地看他一眼,“傻的是你。”
辰山莫名其妙。
马车里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竟被一条光棍给嫌弃了,乔惜表示很不服,他们哪里傻了?
这是甜蜜。
到了午饭时,因给苏鹤霆拿错了东西,辰山被罚了二十两后,他终于明白小满的同情是因何了。
他嘀咕王爷王妃的话,被王爷记恨上了。
但辰山记吃不记打,端着碗蹲到小满旁边,将碗里的一大块肉递给小满后,嘀咕道,“我们王爷从前不这么小气的,可见这人动了情,不但会变傻,气量也变小了,小满你可千万别变,那样就不可爱了。”
他再次叮嘱。
辰山这一路赶车,小满都跟着坐在车辕,以便随时伺候乔惜。
路上辰山对她很是关照,他自己是个贪嘴的,时不时的就给小满也塞点吃的。
小满静静看了眼碗里的肉。
辰山不明所以,“小孩子多吃肉,长得快,我特意给你夹的。”
他觉得小满小小年纪就入了暗厂,习得一身武艺很是不容易,故而多有照顾。
小满看他眼底清澈,一脸的傻憨,终是叹了口气,提醒道,“王爷不同你计较,但王爷不高兴你说王妃。
你下回多夸夸王妃,没准你那二十两就能回来。”
“当真?”
辰山一听银钱能回来,立即来了兴致。
小满点头,同他讲苏鹤霆对乔惜的在意。
乔惜和苏鹤霆并排坐着马车车辕上,看着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乔惜笑得柔和。
“笑什么?”
苏鹤霆问。
乔惜便将前世小满和许安的事同他说了,“她原是曹英的棋子,却最终为了护许安而死,大抵是许安对她太好。”
暗厂里的人,都是一路苦过来的,极少能得到善意。
前世,许安对小满好,所以小满以命向报。
这一世,她对小满好,小满便甘愿做她婢女,伺候她左右。
辰山对她好,她便不愿看到辰山再被罚银子,主动提点她。
或许,这一世,小满的命运也会因此不同。
自己幸福的人,便愿意看着身边人也能得到幸福,乔惜便是如此。
苏鹤霆明白她的心思,揉了揉她的发。
正午的阳光照得人暖融融的,乔惜靠在苏鹤霆身上,舒适地眯起眼。
福宝牵着老爷子的手,迎着阳光走到他们面前,她道,“大嫂,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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