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鹏飞喝了一口矿泉水,说:“但他们策划得很周到,一点证据也没有留下来,反而在现场留下了我的鞋印。虽然经脚印专家鉴别,这个鞋印是我的,但脚印是柏永兵的,但他死不承认。这样,只凭一个专家的鉴定,是不能作为定罪依据的。所以到这里,案件的侦破工作就陷入了僵局:我跟他都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我是鞋印在现场,他的是脚印在现场。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偷穿了我的鞋子,到现场作案后,再把鞋子还到我宿舍的阳台上。”
韦芳芳屏声静气地听着。
“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偷穿了我的鞋子,而且有证人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雷鹏飞一步步把案情告诉她,以获得她的同情和支持,“这样,我就成了犯罪嫌疑人,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我就要被关在里面,然后判刑,甚至永久都出不来。”
韦芳芳说:“这怎么行?你是被冤枉的,你出不来,我们村里怎么办啊?”
雷鹏飞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我们才要你配合和支持啊。谢有财要报复的不只是小芹一个人,肯定还有你。所以柏永兵还会动手,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黑影,就是一个证明。好在你警惕性高,没有开门去拿鞋子。否则,你可能就已经成为第二个小芹了。”
韦芳芳拍着自己丰满的胸脯,红颜失色道:“我好害怕,一想到那个黑影,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你不用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雷鹏飞轻声说,“今天上午,公安局已经把柏永兵放回来了。”
“啊?放回来了?”韦芳芳惊恐地叫起来,“为什么呀?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顾炎平这时候才插嘴说:“就是要放虎归山,然后再用你这只羊,来引虎出山,抓他个现形,他才抵赖不掉,你懂吗?”
韦芳芳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害怕地咬着嘴唇,垂着头,不吱声。
三个男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雷鹏飞的心情最紧张。
要是韦芳芳害怕,不肯做那只羊,那么,他们的计划就会泡汤,这个案件的走向就会更加扑朔迷离,难以预料。
韦芳芳沉默了一会,下着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对雷鹏飞说:“雷书记,为了你,也为了村里的工作,我愿意做那只羊。但怎么做?你们要告诉我。”
“好,谢谢你,韦主任。怎么做羊,我们会教你的。”雷鹏飞击着自己的手掌心,高兴地说,“首先要保密,你要扮得像,千万不能让他感觉出来,更不能让他发觉有人跟踪他,否则,他是不会出山的。”
雷鹏飞开始具体教她:“其次,从明天开始,你要走着从柏永兵干活的那个工地经过,要让他发现你是走的。他要是问你,你就说助动车坏了。你身上的穿着,你现在这个样子,花衬衫上,一件鲜红的羊毛背心,就够性感迷人了。对柏永兵的态度,你要不冷不热。下午下班尽量晚一点回去,要等到天黑以后,再从他工地旁边经过。”
韦芳芳听得气都不敢透。
“你的手机要保持充足的电源,放在裤子袋里。”雷鹏飞更加详细地说,“如果他提出用摩托车送你,你就同意,可以坐他,但你要偷偷打开手机录音功能。要主动诱他说小芹的事,看他怎么说。”
“好可怕。”韦芳芳担心地说,“他会上当吗?会承认他是杀害小芹的凶手,不可能吧?”
雷鹏飞说:“你不用怕,我们在后面跟着你,但隐在看不见的地方。他如果对你动手动脚,你想想办法既不让他得逞,又要让他说实话。在危险时刻,譬如他要强暴你,你就大叫大喊。我们听到喊声,就会冲上来抓他。”
韦芳芳紧张得胸脯起伏。
“如果他骑着摩托车,要送到你家里,要走进你家门,你就让他进去。”雷鹏飞说,“他要关门,你也让他关,但你一定让他说实话,要打开手机录音。这个细节,千万不要忘了。”
韦芳芳担心地说:“关了门,你们怎么进来啊?要是进来晚了,我被她得逞怎么办?”
顾炎平说:“这是不会的,你不要担心。我们会破门而入,或者爬上二楼,破窗而入。上次我来勘查的时候,发现你家二楼的窗子没有窗棂。你最好将二楼窗子的插销虚插上,不要插紧,这样我们一推就开了。速度快,你的危险就小。”
韦芳芳点点头,说:“好的,这些倒都不难。”
顾炎平说:“你家二楼窗户边,正好有根落水管,我们抱着它,哧哧几下,就上去了。”
“你们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我就放心多了。”韦芳芳又问,“从今天晚上开始吗?”
雷鹏飞说:“今天,柏永兵在家里,估计不会出动。明天上午上班,你就要走辛苦一点,要走着去上班。呃,如果你在这个星期之内,协助我们侦破这个案子,到时我给你发奖金。”
韦芳芳乜了他一眼,说:“瞧你说的,谁要你奖金啊。你们能相信我,让我做配合,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的忙,我就怕出现什么意外。譬如,他根本就不上当,或者感觉到什么,逃之夭夭跑了。”
雷鹏飞叹息一声,说:“这也是我们所担心的,所以,我们要想办法不让他逃跑,而且要让他钻进我们的圈套。这就看我们的本事,和我们之间的配合了。”
韦芳芳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她才若有所思地说:“我会尽力配合你们的,但结果怎么样?真的很难预料。”
雷鹏飞安慰她说:“你只要尽到努力就行了。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感谢你,都不会怪你。现在,你骑了助动车回去吧,一定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记住,有什么情况,要及时给我发微信。在安全的地方,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韦芳芳推开车门,深情地盯了雷鹏飞一眼,才走出去,到竹林里去推助动车。
韦芳芳骑了助动车走后,雷鹏飞对崔化兵说:“柏永兵今天白天肯定不会有什么行动,也不会逃跑的,我们就出去,到镇上买些吃的东西。从今天晚上起,我们就要在他家附近伏夜蹲守,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顾炎平说:“今天晚上,估计没事,你跟崔警官值班,我和王思明回去办事。明天晚上,我们来值班。”
雷鹏飞同意,然后开着车子到县城送顾炎平回去。他跟崔化兵找了个小饭店吃了饭,再去商店买了些矿泉水和面包之类的东西,到晚上八点钟,他们都戴了口罩,开车来到柏永兵宅子的附近,寻找着把车子停在一家没有灯光的人家的山头边。他们坐在车子里,一眼不眨地看着两百多米外的柏永兵的家。
他家的堂屋门开始是开着的,灯光下有人影在闪动。雷鹏飞拿着一个望远镜,一直在往他家看。看了好一会,他才看到柏永兵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把镜头放大后,发现柏永兵洗了个澡,平顶头上还闪着水珠的亮光。他的神情非常好,脸上泛着得意的喜色,不停地在跟他老婆说着什么,一点事情也没有的样子。
但很快,他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一会儿,他老婆出来关堂屋的门,然后,堂屋里的也灯灭了。东屋卧室的灯还亮着,但窗帘已经拉上。窗帘很厚重,看不见里面的人影。
雷鹏飞对坐在驾驶室里的崔化兵说:“今晚,他们夫妻俩会过夫妻生活。柏永兵肯定骗他老婆说,他没做坏事,是雷鹏飞做的,所以他放回来了,而雷鹏飞还关在那里,估计会判重刑,弄不好这生他都出不来。”
崔化兵说:“很可能是的。刚才,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他老婆脸上有喜色。这是丈夫解除嫌疑后,被放回来的喜悦。唉,真是太可怜了,这个妻子被丈夫骗了。我们去她家调查核实作案时间,和找鞋子时,她总是坚信丈夫是被冤枉的,甚至还对我们怀疑他丈夫很是不满,嘴里呜呜有声埋怨我们。”
雷鹏飞说:“今晚,我们可以高枕无忧地在车子里睡觉,肯定不会有事。”
崔化兵说:“我怕我们的车子一直停在这里,被附近的村民发现,传到他耳朵,引起他怀疑。”
雷鹏飞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把车子开到白天那个地方,在三条进出路上都有人看守,我想他是跑不了的。”
崔化兵同意,就把车子开出去,开到后山的那片浓密的竹林处,把车子停在路的里边,就放心地在车椅上休息起来。
雷鹏飞在车子的后排躺下,心想好在去年把竹林里的一条大蛇打死了,或者车子停在这里,还有危险呢。
第二天早晨,他们在车子里吃着矿泉水和面包。到七点三十六分,雷鹏飞就接到了韦芳芳的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也有些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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