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姜府上下灯火通明。
姜离的庭院中,锦瑟端着水盆走出,出声嘱咐门口的方塔。
“小公子已经歇息了,你小心看着。”
方塔微微颔首,挎着刀挺直脊背看守房门。
此时的屋内床塌上空无一人。
而京城东城年久失修的庭院内,一道身影悄然落地,快步走近墙角喝得醉醺醺的老乞丐。
姜离手中出现一坛好酒,掀开盖子,酒香四溢。
只见老乞丐瞬间睁开眼,鼻子耸动准确的抓住酒坛,仰头喝上一口,他摇头晃脑的赞叹。
“好酒好酒。”
“老黄头,许久不见,你怎么住到外头来了?”
这里是京城中乞丐的聚集地,平日里通过争抢来占据睡觉的地方。
老黄头以往都是住在屋内,此刻看他睡在庭院里,姜离觉着有些稀奇。
小口小口的喝着美酒,老黄头笑呵呵的道,“老夫虽说爱享受,但更喜欢行侠仗义。”
“难得难得,我今天来寻你,是有点事要你帮忙。”
姜离挑眉,没过多追问。
“五十坛你酿的酒。”老黄头伸出五根手指,直接狮子大开口。
“老黄头,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才多久没见面,你就翻了十倍?!”
闻言,老黄头连喝三口酒才道,“莫急莫急,且听老夫道来。”
“屋内那人三十坛,戏班子的事二十坛。”
姜离心生疑惑,“屋内是谁?”
“你自行去看。”
大步走进屋内,借着月色,姜离看清了昏迷在枯草上的人。
我靠,图烈怎么会在这?
自从使臣一案过后,就没能找到人,姜离还以为图烈早已经离开了京城。
不对啊,图烈怎么能值三十坛酒?!
兑换疗伤药塞进图烈口中,姜离重新去找老黄头讨价还价。
他酿的酒不少,但一口气给五十坛,简直亏大了!
“老黄头,此人十坛酒,戏班子的事也十坛。”
老黄头放下酒坛,冷哼,“你小子莫不是以为老夫好糊弄?屋里那人被三路人马追杀,要不是老夫出手,怕是他根本等不到你回来。”
“戏班子的事可是牵扯大洪废太子,掉脑袋的事,老夫要你二十坛酒又如何?!”
一听,姜离便知晓老黄头知道的事情不少,连忙又拿出两坛酒递给老黄头。
“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刚回京城,对京城的事半点不清楚。”
“这样五十坛我酿的酒,和五十坛天月楼最好的酒,你将戏班子背后的主子找出来。”
老黄头当即喜上眉梢,“甚好甚好,五日后此时,你来寻老夫,酒就送到老地方。”
“行。”
谈好价格,姜离拎着图烈离开了此处。
下意识朝着胡三所住的方向而去,姜离忽而想起杜庸胜已经和太子妃相见,胡三那不安全。
思索片刻,姜离调转方向,前往京城一处小码头而去。
……
京城天字码头。
昏暗的烛火下,一刀疤男子单脚踩着长凳,手中匕首抵在眼前人眉心。
“广老三,老子给了你多久时间?你他孃的还不给钱!”
跪着的瘦弱男人浑身哆嗦,“大刀哥,再给我些时间,实在不行,我把我娘子和女儿押给你。”
砰!
“广老三!你当老子是那群孬货?!”
一脚踹人,大刀气得怒骂。
“早知道你这蠢货借钱去赌,老子一开始就该给你扔河里!”
广老三吓得脸色惨白,他连连磕头,“我一定会还钱的,大刀哥别杀我,别杀我。”
门外忽然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两人。
前面的年轻人满脸喜色,“大刀哥,你看谁来了?”
“姜小爷!”
“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大刀放下手里匕首,欣喜的走上前。
瞥见地上跪着的,姜离挑眉道,“这种赌徒,你竟手下留情?”
大刀一脸晦气的开口,“还不是他那老婆,之前帮过我一次,求我给他个机会。”
“要不是他老婆女儿来跪着求,我早就把他扔河里喂鱼了。”
一旁的广老三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打断他的手脚,丢出去就是。”
姜离随口就说出对广老三的处置。
“好嘞,就按姜小爷说的办。”笑呵呵的应下,大刀给身边人使眼色。
年轻人捂住广老三的口鼻拖着人离开。
屋内两人落座,大刀亲自给姜离倒上茶水,出声问道。
“姜小爷今儿来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
“我带来个人,已经安排住下了,这段时日麻烦你看着。”
说着,姜离摸出一锭黄金放在桌上。
“另外,京城最近可有大批人马来过码头?”
大刀神色忽而凝重,压低了嗓音,“姜小爷,还真有人从我这偏远码头进出城。”
“一共二十来人,租了我们码头五艘渔船,出城时没什么,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奇怪。”
“他们回来的时候,仅剩下零星几人,船上还装着棺材,那棺材看起来价值不菲。”
棺材?
谁家会从城外带棺材回来?
京城内就有最好的棺材铺,里面各种木材齐全,完全用不着出城。
姜离心中思索着。
“棺材是空的还是有东西?”
“我估摸着装的应当是尸体,当时他们说想要带死去的主家回去安置灵堂,让码头工人帮忙抬上马车,足足十六个人才勉强抬起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造的棺材,奇重无比。”
回想起当时那重量,大刀不经摇头。
“这种棺材,怕是要三品武者才能轻松抬起。”
可惜整个码头凑不出一个二品武者。
“姜小爷,我突然想起来,收钱时,那人无意间说了句这个月月中。”
“要是再遇上那群人,记得给我传信,报酬少不了你的。”
听完消息,姜离起身就准备回府。
“姜小爷,您慢走。”大刀恭敬的送走姜离。
等在门口的年轻人目送姜离背影消失后,快步靠近大刀。
“大刀哥,姜小爷带来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就住在咱们码头最隐秘的房间。”
大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做得好,广老三解决了吧?这些银子你拿去给广老三的老婆,让她别给广老三治伤,不然老子就杀了广老三喂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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