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打开,不然,我弄断你的手!”我狠声威胁道。
其实我这么一扑,也着实够呛,被手铐脚铐咯得到了不说,头也撞到了门,疼得要命。
为了让自己的威胁有气势,我只能忍疼,不让声音显出异样。
外面的女人痛嚎不止,“不、不要,求你快松开我。”
“快把门打开!”我咬牙道,稍挪了一下身体,用手铐之间的链子勒住女人的手。
不知这女人身上有没有钥匙?没有的话,我不仅白费功夫,还让这里的人多了提防之心。
“我只是来送饭的,没钥匙啊!”女人哭喊道。
一听女人说没钥匙,我的心瞬凉,转念又想到了控魂术。
季箐筠的玄术秘籍里,记载了一种异于平常的控魂术。
我立即抓起女人的手,用力咬破她的手指。
没理会她的嚎哭求饶,我把自己的手指也咬破了。
然后,我把手指的伤口、挤压着她伤口,让我们的血相融。
我疾声大念:“以吾之血,控尔之魂,天元契契,甘受其制………………”
随着控魂术咒语念完,女人的声音渐消,还有肉体倒地的闷响。
女人倒在地上了,等我驱使她,才会自动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已满头冷汗,松开女人的手,才觉得不止手指剧疼,连手臂也麻得不行。
我喘了几口粗气,不敢稍坐歇息,就大喝道:“起!”
那女人从地上站起来了,我对女人下达命令,“去把钥匙拿来!”
女人只是送饭的,身份肯定很低,要拿到钥匙很难,我心道。
没办法,我只能赌一次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女人走后,我挪动着身体,坐到了墙角,闭上眼睛,不断念着控魂术的咒语。
这种控魂术,与一般控魂术区别在于、施术者能借由中术者的眼,去探视环境。
通过女人的眼睛,我看到我被关在一栋石头堆砌的房子里。
这栋房子很大,也很空旷,女人走了很久,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之后,我才知道这房子里,除了我,只住着一对夫妻,钥匙在男人手里。
平时都是男人给我送饭,每次都是夫妻俩吃完,才给我送。
今天是男人心情好,多饮了一些酒,正醉得呼呼大睡。
女人知道男人把钥匙放在那里,她神色木然,如无魂傀儡一般、同手同脚地走进一个房间里。
她很快就拿到钥匙,又来到这里,我立即道:“把门打开!”
“是!”女人木声道,依言把钥匙插入锁头的孔里。
咔嚓!锁头被打开了,女人走了进来,她呆呆地站在我面前。
我见她手里的钥匙有一大串,猜想手脚铐的钥匙可能也在其中,就命令道:“过来,帮我手脚铐打开!”
“是!”女人应了一声,跪在我脚边,帮我把脚铐打开了。
当女人要帮我开手铐的锁时,一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菊花,你疯了,快住手!”
男人满身酒气,醉意很明显,估计是醒来后,发现钥匙不见了。
我急忙夺过女人手里的钥匙,一脚把她踹开。
男人大急,要来制住我,能被留下来看守我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我侧身躲过他的手,手上的手铐还没解开,有些缚手缚脚。
因我没再施法,那女人不再受控,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见自己男人在和我打斗,懵了一会,就反应过来,冲上来帮男人。
男人抬脚,狠踢向我的门面,同时,对女人大喊:“菊花,把钥匙抢过来!”
女人也是懂些拳脚功夫的,男人刚说完,她就抓向我的手。
我闪身一躲,轻易避开这对男女的攻击。
男人出脚太快,根本来不及收回,一下子就踹中了女人。
我趁机一记鞭腿,把男人踢翻了,令他和女人摔成一堆。
好在男人有些醉,不然,没这么容易对付。
不等他们起来,我就疾冲出屋子,并关上门。
我手上动作不便,只能先用身体把门堵上,再找出这门的钥匙。
被关在屋里的男女早就爬起来了,猛撞着门,把门撞得碰碰响。
亏得门很小,只容一人来撞,要是他们两人一起撞的话,我肯定堵不了多久。
我被关太久了,没啥体力,撞门的又是个男人,好几次都差点被撞开了。
钥匙有好几把,我无法一下子找出这门的钥匙。
我急得要死,慌乱之下,只能挨个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在门即将被撞开时,我终于把门给锁上了,被关在里面的男女不断地谩骂。
我浑身的力气像被抽了一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太不容易了!此时,我不知道这里的守卫咋样,还不敢松懈。
我吃力地用钥匙,帮自己把手上手铐打开,被锁了这么长时间,手脚腕都青肿了起来。
那对男女非常着急,男人大吼道:“你走不出这里的,快放了我们!”
我心知肯定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啥,就没理会他们。
这屋子外面是杂物间,我出了杂物间,确定除了那对男女之外,没有其他守卫。
难道秦峰不怕我逃跑?直到我走出这里,才打消疑惑。
石房四周布下了防鬼阵法,并无其他限制我自由的阵法。
我站在门口,放眼望去,是漫无边际的荒草原。
黄茫茫的,一望无际,我的心境瞬变荒凉。
这里是哪?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尚海市外,有一片荒草原。
据说,这片荒草原一到晚上,就会响起凄厉的惨叫声,踏进这里的人,难有生还的机会,可谓是人鬼见之绕道之地。
荒草原上面的天际上覆有一层血色云雾,云雾间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外面的人无法探测到荒草原里的情况,更不知里面有一栋石房,也无半点信号,等于与世隔绝了。
难怪秦峰认定秦少轩找不到这里来,因为秦少轩根本探不出我在这里。
秦峰咋会在荒草原上建房子?难道他早就准备把我囚禁在这里?
事后,我才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秦峰很早之前,就瞒着秦少轩,暗中派人在这里建了这栋石房,谋划着要囚禁我。
只不过,秦峰原本的计划还没实行,我这次就遭人陷害,他才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将计就计。
照这么说,楼湛天是没感应到我的下落,找不到这里了?
我被关在这里都好几天了,楼湛天却迟迟没来救我,说不失望是假的。
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得先填饱肚子,最好能带点干粮、水啥的。
毕竟,我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能走出荒草原。
我来到厨房,找到一些冷馒头、玉米饼子之类的干粮。
随便填饱肚子后,我找了个袋子,把剩下的干粮装了起来。
我略看了下,发现仓库里堆了很多粮食、和生活用品。
想来,应该是很久才补给一次,我看到有不少件矿泉水,便拿了几瓶。
我又想起自己的背包,不用说,也知道被秦峰的人扔掉了。
幸亏通阴令还在,当时我准备下阴间,怕被鬼发现通阴令,就缝在口袋里。
秦峰的人肯定没搜我的身,否则,通阴令早被搜走了。
我拿了东西,再度走出石房,却不知该往哪走了。
都说一旦踏入这片荒草原,再难走出去,但我不相信没有出路,秦峰都能来去自如了。
可我在附近找了一遍,都找不到出路,最后,不得不再回到石房。
我有些茫然无措了,站在石房不远的地方,无助地抬头,望向已渐黑的天幕。
移开目光时,我突然瞥见房顶是一个停机坪。
房子是石头建的,房顶却建了一个停机坪,说明秦峰是坐飞机来的。
我受到了启发,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秦峰坐飞机来的,我没有飞机可坐,也无法遁地,可以用通阴令走冥途啊。
冥途不仅指下达阴间的路途,还指阴间上方,离地面不远的路。
走的时候,可以和阳间的路平行,直达目的地,类似于遁地。
一般道行到达上一品,才有这种走冥途的本事。
有通阴令在手,我也能走冥途,但很容易遇到危险,比如途中,很有可能遇到鬼物攻击。
眼下,除了走冥途,我别无选择,要不是急于为自己洗刷冤屈,我想顺便去阴间找幽夜。
即便想到离开的方法,我心里依旧很着急。
启用通阴令,得用上特殊咒语,之前,楼湛天曾教过我。
我拿出通阴令,合掌捧着,闭上眼睛,疾念道:“通阴神威,使我自然,宝令急命,普告冥幽………………”
最后一句‘冥途启’落下后,我眼前多了一条白色光道,便是冥途了。
与通往阴间的冥途不同,这条冥途,好像是从荒草原之间分出来的一样,长长的,直达荒草原外面。
这不过是幻觉,实际上,冥途开在荒草原下面,是荒草原的影像投射而已。
我踏上冥途后,仿佛行走于荒草原间,静寂得可怕。
原以为会受到鬼物侵扰,没想到,一路上,隐有鬼啸声,却不见半只鬼影。
我看向手里的通阴令,突然明白了,徘徊在这种冥途的鬼,大多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最怕的是啥?当然到阳间拘魂的鬼差了。
像这样的冥途,也只有通阴令能开启了,孤魂野鬼八成是窥见这条冥途,误以为我是鬼差,便自动避让。
这倒好,省了我很多麻烦,过了一会,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按说,有通阴令在手,我可以控制冥途通往的方向。
我走了好久,明明已经出了荒草原,这条冥途依旧没有尽头一样,而且,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了起来。
莫非是通阴令出了差错?再这么走下去,会通往哪里?
我慌了,不敢再走下去,拿出通阴令,试图收回冥途。
结果,徒劳无用,无奈之下,我只能继续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当我以为腿要走断时,冥途的白光渐渐变淡,周围的一切逐渐清晰了起来。
树影摇曳间晃荡出交叠的黑影、投射在一块块残破的墓碑上。
墓碑之间,飘浮着人眼不可现的蓝色鬼焰,还有阴魂穿梭在其中。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阵恶臭,令我感到作呕。
没想到冥途居然把我带到一处荒废的墓园里。
我翻了下记忆,想起曾听秦少轩说过、颖川市的金裕区郊外有一处荒废的墓园。
关于这处墓园的来历是,几十年前,有一个在金裕区郊外开工厂的商人,得罪一个擅邪术、心理变态的人。
为了报复那个商人,这人在工厂的水源里投了尸毒,整个工厂的人都死绝了,包括那个商人。
这个工厂的规模很大,招收的大多是外地人,当时很多尸体都无人来认领。
因秦家祖宅就在金裕区,便出资在厂的附近建了墓园,安葬了这些人。
秦家的善举人人夸赞,起初几年,还派人定期来打理墓园,后来,就渐渐不再管顾。
于是,墓园就荒废了下来,说句难听的,和乱坟岗没两样,甚至还曾有人犯了命案,还抛尸到这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就置身在那个墓园里。
这里离秦家不远,不过,现在这么晚了,我匆匆赶去秦家,于我不利。
也不知道楼湛天咋样了,不如先回汇兰区的公寓,说不定他会到公寓找我。
汇兰区虽属于尚海市,和金裕区所属的颖川市,却相距非常近。
所以,前些天幻形鬼幻成的假秦少蓉,很快就赶到汇兰区见我,才没令我在地界距离方面生疑。
我正要走出墓园时,就见两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往这里靠近。
那是两个人,他们好像抬着啥东西,我急忙躲到一棵树后面。
待他们走近了,我才清他们抬的是一只超大的编织袋。
我第一反应就是,编织袋里装的是尸体,这两人杀人抛尸。
他们把编织袋丢在地上后,其中一人问,“老三,要埋在哪个位置?”
“随便,不知这人有没有死绝?”另一人说着,就打开了编织袋。
我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但见那人把编织袋拉开了,露出一张令我非常熟悉的脸。
居然是宋玉芬!她的尸体不是在秦家吗?咋会被人弄到这里丢弃?
我震惊不已,眼见那两人准备挖坑,我急冲了出去。
他们看到我,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凶相毕露,恶声喝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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