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霖如同没听见好友的话，对着夏瑾姝轻声说：“跟了我，你的确受委屈，但除了……真心，别的我都能给你。”
“除了真心吗？”小姑娘突然笑了。
笑得眉眼弯弯，眼波流转，小手却向着男人胸膛伸去。
江烨霖不明白她的意思，整个人不敢动弹。
“那将军，除了真心，我要你这个人，可以吗？”
明明跟过去相比，她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可只是一句话，就让男人满脸通红。
李温茂也没想到，夏瑾姝会突然整这么一出，同样跟着羞红了脸。
心里暗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夏瑾姝……”江烨霖声音变得有些喑哑，“你别这样。”
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回复，夏瑾姝也不想继续留下。
起身行礼，“姝姝吃饱了，就不再次打扰二位了，将军，李公子慢用。”
屋里二人，也怕她再继续坐下去，会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来。
谁也没阻止。
身后房门关上的瞬间，夏瑾姝脚下步子一软，整个人差点摔倒。
春雨及时上前搀住她，“夫人，还好吗？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不用。”她冷着脸，“去下人房看看。”
“下人房？”春雨愣了愣，“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环境……”
夏瑾姝打断她，“江烨霖亏待你们了？”
“自然没有，老爷对下人，比别的主家要宽容许多。”
“既然如此，为何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无论主家有多宽容，终究是下人居住的地方，环境和住宿大小，自然比不得夫人平日里看到的那些。”
春雨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清喜怒。
夏瑾姝看向她，微微叹了口气，“咱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房间小了些，是什么大事吗？”
小丫鬟听了这话，眼神有些微微动容，还是没多说。
二人走在路上，遇见不少下人行礼，都已经不是当初她和江烨霖去外头挑回来的那些面孔。
想起那日，所有人里头，只有温锦护着她。
夏瑾姝就觉得心头一阵发酸。
都是刚来将军府的，能让主家记住名号，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哪有人会为了其他人拼命？
也就是温锦，如同鬼迷心窍般非要死死护着她，不然那日……
想起昭阳公主的要求，夏瑾姝心中便一阵后怕，脚下的步子都快了许多。
她要去看看温锦！
无论如何，那个男孩都称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真正意义上的救命恩人。
不同于宫延竹和江烨霖，只需要动些嘴上的功夫，温锦当时救她，那是真的用性命来换。
跟在后头的春雨，只就觉得她脚步越来越急，像是要去干什么似的。
小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挡在夏瑾姝前头，“夫人去下人房，可是要找谁？”
“怎么了？”夏瑾姝眯起眼，“不可以？”
“那边人多眼杂，没人保证有没有谁存了坏心思，夫人若是要找人，还是把人叫到自己屋里来比较好。”
夏瑾姝眼神黯淡了下去，“他来不了。”
“为何？”
“因为……”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温锦的名字，你可曾听过？”
“不曾。”春雨飞快低下头。
但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夏瑾姝看得一清二楚。
“春雨，你既然跟了我，在东厂是督主的人，在将军府就是我的人。”
“是。”
“你真的不认识温锦？”
春雨身子微微一颤，还是选择了摇头。
见她不愿意说，夏瑾姝也没继续逼问，只是脚下的步子，放缓了许多。
从带温锦回来，遇到富家千金大闹之时，她就想过这个男孩的身份不一般。
或者说，这个男孩的手段不一般。
可那毕竟只是猜测，没人能保证，是不是那位富家千金，对温锦有什么特殊想法？
可今日春雨的反应，无非向她证明，温锦的确不是寻常人。
至少东厂寻常的下人，不会惹出这么大风浪，甚至让其他人明明认识，都不敢承认。
她继续朝前走了些，眼看着都能望见下人住所。
春雨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夫人，还是别去了吧。”小丫鬟眼神湿漉漉的。
“为何？”
夏瑾姝心里真的很想知道，温锦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男女有别，您是将军府的夫人，他不过是一个下人，您放低身份来看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二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见不得人的关系？”她轻笑着，“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夫人，还是……”
“你怕他？”夏瑾姝凑近春雨，两人的脸都快要挨在一起。
小丫鬟眼神闪躲，“没……没有。”
“温锦身子骨本就不好，之前又在昭阳公主手底下挨了罪，如今卧病在床，我作为主子上门看看，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春雨声音更低了些，“可是，夫人还是过些时日吧。”
“你不想见他可以，告诉我，温锦是谁！”
夏瑾姝陡然冷下去的声音，让春雨浑身一颤。
向来行为举止得体的小丫鬟，此刻却拼命摇头。
“夫人您说什么呢？春雨好像听不懂。温锦是谁，我不认识，又怎么能告诉您他的身份呢？”
“他是我从城东东厂的铺子里带回来的人，你若是真不认识他，也不该是这反应。”
听见城东的铺子，春雨眼中的恐惧越发明显。
口中还是嘴硬，“东厂里下人无数，哪有个个都认识的道理？”
见她打死都不开口，夏瑾姝心中一时也没了底。
在东厂，能让人害怕成这样的，除了督主宫延竹，那就只有他身边那些近卫。
可早就听说督主身边那几位，武功高超，能千里取人性命。
自然也不会像温锦这样，病怏怏的不说，还是个娃娃年纪。
可春雨听了温锦的名号后，实在太过反常，让夏瑾姝心里也开始有些害怕。
她会不会，无意中引狼入室了？
想到此处，她终于停下了步子。
“回去吧，等过些时间温锦好了些，再让他来，好好赏他些东西。”
“是！”
见她放弃，春雨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越是这样，夏瑾姝心中对温锦的忌惮，越是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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