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低醇的嗓音透着暗哑,似乎真的很想要她。
苏婳迟疑一瞬,羞涩道,“哪有那么快,还没好呢。”
他只答应她可以写封信回扬州,他不值得自己为他做到那一步。
况且,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廉价,下一次她再提要求时,就没筹码了。
靳珩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眼底的情潮迅速退去。
“下去!”
“是。”
苏婳正好也不想待在这,赶紧跑了。
……
后天就是侯府嫡女的出嫁之日,整个侯府都是一片忙碌,裘嬷嬷和春草,不知被谁叫走帮忙了。
碧泉苑只剩下苏婳自己,午后太阳好,她坐在院中洗衣服,细白的手指,被冰冷的井水泡得泛红。
“苏婳。”
就在苏婳起身晾衣服时,背后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
苏婳动作一顿。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从九岁听到十六岁,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谢玉瑾,你又来做什么。”
苏婳转身看着他,眼中的恨意藏不住,“你要是想威胁我,请你滚!”
谢玉瑾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手指上。
“苏婳,我可以放过苏文熙,为你赎身恢复良籍,还可以在京城给你买间宅子,让你过上以前的小姐生活,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做我的外室。”
苏婳嘲讽一笑,“赎身?官奴赎身要多少银子,状元爷不会不知道吧,怎么,你还没做成侯府的女婿,就要花侯府的银子养外室了?”
“你……”
谢玉瑾脸色有点难看,她竟敢讽刺他穷。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苏婳如此伶牙俐齿。
“今时不比往日,我花我自己的银子!”
听见谢玉瑾的话,苏婳脸上的嘲讽更甚。
“是啊,我差点忘了,你现在高中状元,受陛下封赏,锦衣玉冠,意气风发,早已不是在扬州靠苏家资助,连聘礼都拿不出来的落魄少年了。”
这话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了谢玉瑾的锦衣,露出不堪的过往。
谢玉瑾脸色更沉了,整个人都紧绷着。
“苏婳,我不想难为你,可你若不识抬举,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苏婳眼前闪过一些画面,眼中有些热。
“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情分。”
谢玉瑾紧绷的面色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上前一步,猛然抓住苏婳纤细的手腕。
“以前我碰你手一下,你都害羞的脸红,现在你就那么下贱,想留在侯府给人当通房,为奴为婢!”
“你的小姐教养,自尊自爱呢!”
苏婳正欲用另外一只手,拔下头上的金钗刺他,只听“啊!”一声轻呼。
谢玉瑾随即也放开了她。
一名小丫鬟不知何时跑过来了,苏婳认得她,正是靳萱身边的珠云。
“姑……爷,您……你们……”
珠云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话都说不利索了。
刚刚她看见了什么,姑爷竟然攥着世子通房的手,不行,她要回去告诉小姐。
珠云一跺脚跑出去了,谢玉瑾脸上闪过慌乱,连忙追出去。
后天就要成亲了,若是现在出现纰漏,之前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苏婳站在院中,揉着被谢玉瑾攥疼的手腕,冷冷看着两人的背影。
珠云心里慌,一股劲地往小姐院子跑,刚进院子,就跟出来的小姐碰上了,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小姐,我刚刚看见姑爷跟世子爷的通房拉扯!”
珠云一口气说完,靳萱脸色一变,怎么会……瑾郎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他心中只有自己。
珠云不会是看错了吧。
慌忙赶来的谢玉瑾,脚步一顿,脸上瞬间就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你可听见我跟她说什么了。”
谢玉瑾看见疾步而来的侯夫人,转而又恭敬道,“夫人,小婿有礼了。”
赵雪梅看看谢玉瑾,又看看女儿,扬手先给了珠云一巴掌。
珠云头一偏,立刻捂住了脸。
“胡说八道什么,姑爷马上就要跟小姐成亲了,他怎么会跟个通房拉扯,一定是那个贱婢勾引姑爷!”
说完,赵雪梅面色缓和了几分,又问谢玉瑾,“后天就成亲了,姑爷不在状元府准备,为何要来侯府。”
谢玉瑾脸上一片坦然,“大哥的通房会些手艺,昨日萱萱想让她做喜饼,她没答应。”
他弯唇,眼底有缱绻的温柔,“萱萱嫁我一次,我不想她有什么遗憾,所以想着今日上门求求大哥。”
靳萱听见这话,心中一片甜蜜,对珠玉道,“我就说,一定是你看错了,瑾郎根本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他眼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珠云捂着脸不吱声。
赵雪梅可没那么靳萱那么好糊弄,她虽然觉得,以谢玉瑾的人品,不会做出拉扯其他女子那种事,但珠云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她看着珠云问道,“你可听见姑爷跟那贱婢说什么了。”
这声“贱婢”叫得尤为刺耳,谢玉瑾面色一沉。
珠云白白挨了一巴掌,心里自然是恨的,她明明没看错,可夫人小姐都偏向姑爷,她知道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定会将她赶出去。
珠云捂着脸小声道,“我听见姑爷说,什么……教养,自尊自爱。”
这话说的,一听就是谢玉瑾在训斥那位通房的勾引。
三人面色一变,
谢玉瑾没想到她真的听见了。
靳萱咬着嘴唇不说话,大哥对那个苏婳那么好,她怎么还来勾引自己的瑾郎。
赵雪梅气的咬碎了银牙,这通房果然有些手段,之前让她损兵折将不说,现在又来勾引姑爷。
“传令下去,将那通房绑到秋桐院,活活打死!”
谢玉瑾浑身一颤,血都凉了。
就算她是侯夫人,也不能碰苏婳一下!
“她……”
刚一张口,谢玉瑾就对上赵雪梅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睛。
他骤然清醒。
赵雪梅能从通房变成侯夫人,必定深谙后宅手段,没准这话就是试探呢。
若是他此时露出马脚,婚宴就别想办了,永毅侯本来就不待见他。
“她是侯府的下人,犯了错自然该由夫人处置。”
这句话说完,谢玉瑾自己都恍惚了。
苏家抄家那夜,苏婳哭着骂他好狠的心。
没错,他就是狠心。
对他来说,现在没什么比权势更重要。
既然选了这条路,他就不会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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