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人在大半夜溜达无所谓,可是几百口子人,主人仆役加起来挤了半条街,那就不是官府能容忍的了!
两根长枪交叉起来,搭在城门正中央。
后边的人,谁也别想过去!
之前伺候扬溢的老仆人,急忙掏出两锭硕大的金子,囫囵个的塞到守城兵丁的袖口之中。
“两位军爷多多担待!”
守城的总共只有十几个人,给领头的两个人金子之后,老仆人又挥了挥手,让家里年轻的仆役,给其他守城兵丁送上大锭的银子!
为首的什长左右看了看,目光冷冽的,在车队中审视了一遍。
还叫人挨个马车检查了个仔细,发现并没有什么违禁之物。
什长面无表情的说道:“得罪了什么人?”
老仆人陪着笑说道:“回军爷的话,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举族搬迁,是听了城里陈道长的吩咐,若是天亮再出发,恐怕对家里的风水不利...”
越是偏僻的地方,神的力量也就越大。
这番说法若是放在长安城,恐怕连要饭的乞丐都会笑掉大牙。
可是在蜀中偏偏就有很多人信!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一千两百多年后,在某个军阀乱战的年代,一个满口胡言的破落道士,竟然能让手握重兵的军阀,跪下来当认干爹!
听到陈道长的名头,守城的兵丁也不禁有几分肃然。
“既然如此,那就快快离去,不要误了吉时!”
他们退到一边去,扬家的人继续前行。
出了泸州城,就在他们忍不住松一口气的时候,远处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身材壮硕,就连骑的马,也比别的马要大一圈。
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铠甲,威风凛凛,身后的披风宛如血液浸染,猩红一片!
老仆人在扬家能当半个家,他急忙挥手让车队停下来,亲自赶上前去,跟这对骑兵的首领交涉。
在这地方,盔甲鲜明的并不一定是官兵,也有可能是土匪。
算起来,这群土匪在十几年前可能也是正规军,当年十八路反王掀起无尽烟尘,不知有多少散兵游勇流落民间,落了草,成了为祸一方的贼寇。
比如说,当年纵横辽东的巨寇张仲坚一行人,早年间,就曾投靠过辽东起义军领袖王薄。
而今在河东河北一带,无比猖獗的土匪,想当年,清一色都是张须陀的人马!
为首的壮汉爬在马背上,笑眯眯的看着车队,眼神之中满是贪婪,仿佛看到了肥羊的饿狼。
老仆人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壮汉眼中的贪婪和残忍。
他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说道:“这位好汉,不知是什么来路?”
壮汉懒洋洋的说道:“老子乃是东梁山上的易天魁!你可听说过这般名号?“
老仆人眼神巨震,急忙拉扯过来一个年轻仆役,让他回到马车上报信。
“原来是易天魁头领,小老儿这厢有礼了!不知您深夜出现在泸州城外,有何打算?”
这番话,既带着服软的意思,也有几分威逼的意思。
都是老江湖了,易天魁当然也听得出,老仆人话里有两个意思。
若是他们有意抢劫一番,车队自然可以贡献出一半的财宝来开路。
可若是真要动刀枪,千万不要忘了,这里是庐州城下!
说话间,府兵就能到达!
到那时候,将这群土匪剿灭,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罢了。
易天魁哈哈一笑,说道:“谁说西蜀扬家都是酒囊饭袋?我看你这老奴才,要比你扬家的家主还要精明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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