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二去立政殿，并不是因为对长孙无垢的宠爱，而是找她发脾气，通过她的嘴，告诉长孙无忌。
只可惜，长孙无忌知道李二动不了长孙一门，便对长孙无垢的话装聋作哑，丝毫不为之所动。
倒是长孙无垢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三四年来都是在忧愁中度过的。
其实，李二心里也是挺为难的。
本来，李渊都准备对长孙一门下手了。
但长孙无忌技高一筹，在最关键的时候，促成李二发动玄武门之变，就有了从龙之功。
有从龙之功在身，纵然李二再怎么想动世家门阀，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
于是，本来在李渊手中就要被灭亡的长孙一门，却又在李二的手中焕发出了第二春，更是一举成为世家门阀之首。
后来，长孙无忌发动政变，不可谓不是李二一手造成的啊。
包括李承乾、李泰之死，跟李二纵容长孙一门，也是有一些关系的。
以前，李二与长孙无垢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
但自从李二登基之后，长孙一门做大，二人的关系基本上就是彻底崩盘了。
虽然李二经常去立政殿发发脾气，却再也没有留宿一次过了。
外人看来，李二是迷恋更年轻的妃子。
但长孙无垢心里明白，是因为政事。
因为李二想要成为千古明君，所以政事在他的心中，能够超越一切。
什么爱情，什么亲情，什么友情，只要能够阻止他成为千古明君的，李二可以舍弃一切。
一路之上，行程并不算快。
一是照顾李丽质有了身孕，另外就是因为长孙无垢的伤势了。
这一路，几乎跟游山玩水一般。
遇到好玩的地方，就逗留一两日，慢慢也让长孙无垢三女从失子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脸上皆是开始有了笑容。
李丽质看在眼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是陛下有办法。”龙辇之中，李丽质斜躺在李枫的怀里，一脸的幸福。
小腹之上，是李枫的右手，在轻轻地抚摸着，似乎能够抚摸到腹中的婴孩一般。
见李枫这么在乎他们的孩子，李丽质的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原本，臣妾还担心，姨母的身体能否受得了长途跋涉。”
“现在看来，臣妾的这个担心真是多余的了。”
“这一路上，亏得陛下让放慢了速度，又到处游山玩水，才使得姨母的伤势逐渐好转，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李枫笑道：“其实，你姨母也是一个可怜人。”
“曾经，嫁给朕的父皇，基本上算是联姻，是父皇要寻求长孙无忌的全力相助。”
“及至后来，长孙一门尾大不掉，父皇又疏远你的姨母。”
“自古帝王皆是如此吧，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李丽质笑道：“那可未必啊，陛下就不是这种人。”
“陛下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臣妾等人，陛下的这种治国之风，才是真正的明君，真正可以青史留名。”
李枫微微一笑：“其实，帝王终生制度，本就是一个最大的弊端。”
“历史上，确实出过许多的明君，但他们的英明也只是在初期和中期。”
“及至年龄之时，或者居功自傲，或者老迈糊涂，便做下许多的错事，直接影响到一生的英明。”
“所以，一生的帝王生涯，对国家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
李丽质一脸的震惊：“陛下心中所想，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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