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料到棺材竟然会改变下降的方向,径直朝着我砸来。我看到不对的时候拔腿就跑,但是刚一转身,就感觉到脚下不稳,然后直接摔倒在地,身体好像在两块铁板之间来回的碰撞,痛的我都快没知觉了。
等好不容易停下来以后,我起身刚想转身看看张哈子他们,就“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块冰冷的板子上,这一次,痛得我差点眼睛水冒出来。
等我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光线比较暗,但还是能隐约看见周围的情况。面前是一块差不多两人多高的墙壁,摸上去很冷。我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身后不远处也有一面墙,但是这面墙比较矮小,大概只有一人多高。我刚刚应该就是在这之间来回的撞来撞去。
我沿着高墙往左边走过去,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过道,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这居然是一个“回”字形的构造。
我立刻想到之前的那口砸向我的巨棺,莫非,我现在就在那口巨棺里面?
一定是这样了。
在古时候,棺材的结构都是棺椁式结构,其实也就是“回”字形结构。外面的一层叫“椁”,里面放尸体的那一层,才叫做“棺”。现在所说的棺材其实是一种统称,只有棺椁才能显示死者的地位。所以现在一般人都只说棺材,而不是说棺椁。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那口看上去仅仅只是比平时棺材大一倍的巨棺,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空间。按照现在这个空间来算的话,绝对不止大一倍那么简单,这都快有一间单身公寓那么大了。
可是,这么大一口棺椁砸向我,我怎么都没有被砸死?还是说,其实我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魂魄被这口棺椁给困住了?
一想到这里,我吓得赶紧大叫张哈子和凌绛的名字,如果棺椁真的有那么大的话,应该也会波及到他们,希望他们没事。
但是我很快就听到张哈子的声音,他张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没死,都要被你喊死老。
声音是从回字走廊的另一头传来的,我赶紧转身沿着走廊小跑过去。我刚跑出两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等我稳住身形之后,转过身去看,竟然是一个个头不足两个巴掌长的小孩!而这个小孩儿竟然还在冲着我笑!
我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但是都没有什么异样发生。但我还是不敢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走上前去一探究竟,还是先和张哈子汇合了再说。
于是我倒退着走,这样一来就可以监视前面的那个小孩。可是我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脚后跟又碰到什么东西了,我赶紧转身看,竟然又是一个小孩!
只不过这一次我看的比较真切,这哪里是什么小孩儿,这不就是我上山时候看见的那些小人儿石刻吗?亏我刚刚还被吓得半死!
随后一路上又看到两个小人儿,都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我也没觉得害怕了。走过“回”字拐角处,我就看见张哈子抵着墙跟盘腿弓着腰坐在地上,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但还是在掐着手算着什么。要是再在他身边插上一个“张半仙”,那就和街上摆摊算命的没什么区别了----简直是白瞎了张哈子这一身的好皮囊。
这时凌绛也刚好从对面的拐角处走出来,她头发丝毫没乱,难道刚刚她没有撞来撞去?
凌绛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你那边有几个石刻?
我讲,四个。
凌绛点头,然后对张哈子讲,我这边也有四个,应该是八卦。
张哈子摇头讲,不对,不是八卦,我这里还有一个。
他说着就伸直了腰板,把蜷缩的身体舒展开,露出一个小人儿石刻----难怪他一直蜷缩着身子,原来是在怀里抱着一个小人儿石刻!这么说来,他刚刚肯定也没有撞来撞去!
我问,你们在讲么子,我啷个听不懂?
张哈子讲,你听不懂是正常滴,毕竟你啷个蠢,要是听得懂,那就不正常老。
我没理会张哈子,而是用渴求的眼光看了凌绛一眼,凌绛说,我们被困在你之前看到过的那口大棺材里面了。要是棺材直接砸下来,我们肯定早就被砸扁了。但是我们现在是在棺材的里面,就说明棺材的某个墙壁是可以打开的,把我们装进来之后,再来回转几圈,让我们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侧壁可以打开。
我再一次感觉到智商被压制了,短短的时间内,凌绛和张哈子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我却一问三不知。而且,他们两个都知道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找个地方稳住自己的身体,我却傻乎乎的任由自己撞来撞去。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能比较的,越比越气人!
张哈子讲,应该不是八卦,而是十二生肖。
凌绛说,不对,对面走廊我刚刚看了,没有。我这边四个,他那边四个,你那里一个,加起来才九个,
张哈子嘿嘿一笑讲,我们三个不算老?----我属龙,哈挫挫属羊,不用猜都知道,姓凌的肯定属狗。
我看见凌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她冷冷的问张哈子,你调查我?
我没见过凌绛生气的样子,但是我想,估计她生气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了,连语气都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但是张哈子却无所谓的摆摆手讲,老子又不是哈挫挫,对你这个冰锥子没得兴趣,也没得那个闲工夫调查你。你们凌家对阴人天生敏感,你又是凌家重点栽培对象,你不属狗,哪个属狗?
凌绛问,你的意思是,我出生的日期都是上一辈选定好了的?
张哈子嘿嘿一笑讲,这种事,难道还用问?不仅仅是你,你好好想一哈,从出生到现在,我们三个,有哪个滴命是掌握到自己手里滴?
张哈子讲的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晓得了。我当时只以为仅仅就是我才是这种被爷爷算计的人,万万没想到张哈子和凌绛居然也是!
凌绛听了张哈子的话后好像陷入了沉思,过一会儿后才问张哈子,难道你也是?
张哈子讲,以前是,现在不太算,以后不晓得是不是。不过你可以问问这个哈挫挫滴生辰八字----我晓得你们凌家都不擅长称字,但是多多少少肯定都懂一点。事先讲清楚,我晓得他滴八字后,嘿,黑老子一跳!
我问张哈子,你什么时候晓得我生辰八字的?这个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并没有撒谎,现在哪还有人会记自己的生辰八字?最多就记得自己生日。很多人连自己父母的生日都不记得,不知道这算是不孝,还是忘祖?!
张哈子讲,你不晓得,陈恩义那个哈卵(和哈挫挫是一个意思,骂人的脏话)晓得,他给我讲滴。
我问,我的生辰八字难道很吓人?
张哈子讲,你以后会晓得,到时候莫黑哭。----姓凌滴,报方位。
凌绛点点头,转身往走廊里面走去,绕了一圈之后回来讲,虎牛扑艮,兔走震,蛇占巽,马跳离,猴攀坤,鸡啄兑,猪吞乾,鼠爬坎。
张哈子听完之后,捏着手指头算一阵,然后对讲,姓凌滴,猪狗不分家,你站乾位。羊以地为生,哈挫挫,你站坤卦----也就是我这个位置正对面。老子是龙,龙蛇一窝,老子是巽卦。归位!
凌绛和张哈子讲了那么多,我就晓得我应该站我之前被关进棺材的位置,其他都不明白。
当我站在那个所谓的坤卦之后,刚站定,我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之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见了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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