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深:“……”
他知道。
薛润最后那一句挂号费从十块钱变成一万块,大概率是跟他开玩笑的。
但是,似乎顶着个老中医的头去给病人看诊,在一定程度上,确实能增加病人对医生的信任度。
这是现实。
“那你就去理发店剃呗,干嘛非得自己买个剃刀,把头皮刮出血怎么办?”亲妈不在,薛深这个长兄,像老妈子一样操心起来薛润的事。
薛润摇摇头:“不不不,我这可是要把额头前1/3的刘海整个剃掉,剃成秃的,剃刀是贴着头皮的,万一要是不小心割破了,出血了,理发店的剃刀有别人用过,不干净,要是染上了什么病毒可怎么办?”
话音落下。
薛深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了翁雪梅生前的最后几句话。
翁雪梅说过的这么一句话,让他觉得很在意。
翁雪梅说的是:“我感染了艾滋病,我那个人渣父亲也感染上艾滋病了,他死定了。”
“艾滋病……人渣父亲……”薛深喃喃地开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艾滋病?”薛润疑惑地接了一句话,问道:“哥,你怎么想到这个了?艾滋病,通过输血或者是性行为等方式,都可以传播的。”
一句话。
薛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灵光。
很多当初想不通的东西,全部都想通了。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在了薛深的身后。
薛深转过身。
视野里,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还没停稳,车门已经被推开,有个人急切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差点没站稳,还是薛深伸手扶了一把。
“钱警官,您怎么来了?是转运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那一批移植器官,还有什么问题吗?”薛深问。
钱玮摇摇头,心急如焚:“薛律师,不是器官有问题,是我有问题。”
“啊?”薛深愣了下,“到底怎么了?”
钱玮刚想开口,但他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都是医科大学的学生,他欲言又止。
边儿上的薛润很善解人意:“钱警官,我在医院的办公室很清静,没什么人来,你们去我办公室说吧。”
*
薛润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只剩薛深和钱玮两个人的时候,钱玮递过来一份资料,“薛律师,您看看这个。”
薛深看了一眼。
是一份起诉书。
钱玮替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初恋女友褚娜,请了个律师,起诉当时花钱买走褚娜的农村人家。
翁雪梅是绑架褚娜的罪魁祸首,她已经死了,也就罢了。
可是……
买走褚娜的那户人家,还活着。
那户人家的老两口,把褚娜买回去,给他们的傻儿子做媳妇。
只要褚娜反抗,迎来的就是鞭子抽,棍子打,甚至是用锁链锁着她的脖子,几天几夜不给一口饭吃,不给一口水喝。
褚娜几次想自杀。
甚至用铁勺子割破了手腕动脉,都被老两口及时发现,送去村里的卫生所,捡回来一条命。
这也导致了后期,褚娜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这不是已经起草好起诉书了吗?”薛深有点不明白,既然钱玮已经找好了律师,来找他干嘛。
钱玮愁眉苦脸:“那边的法院,根本就不敢接我们的起诉书,因为、因为……”
钱玮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国字脸上,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几乎说不出话来。
薛深微微一想,就明白了,他替钱玮把没说完的话说出口。
“我来说吧。”
“因为,那边一整个村子都很偏僻,几乎家家都买媳妇,村子里的人早就串通好了,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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