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暗中调查主要依据亚细亚股工作记录,看第三国际被捕成员当日都做过什么,能否留下蛛丝马迹。
当日为情报工作而出门,路途中当然多有绕路确认是否被跟踪。
所以从南岗区六合街抵达新阳区三十六栅,并非直接抵达,中途有绕行。
且更换了不同的交通工具。
也就是说亚细亚股的警员跟踪并无问题,第三国际成员途中多有观察,并未发现自己被跟踪。
所以按照原计划完成任务。
但亚细亚股警员为确保跟踪的隐蔽性,反而是造成对方完成情报工作,却不知究竟在何处完成。
两者之间算是阴差阳错。
第三国际成员侦测自己是否遭到跟踪,最后确认没有跟踪自身安全,从而按原计划完成组织任务。
亚细亚股警员担心对方发现自己身影,跟踪途中多有拉开距离,虽确保了隐蔽性未被发现,但丢失一定视野,导致不清楚对方何时完成工作。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第三国际成员完成工作的手段巧妙,哪怕亚细亚股警员看在眼里,却未曾反应过来。
所以现在池砚舟不会做排除法,而是要从头到尾调查。
这样既可以显得自己工作认真一丝不苟,还可拖延时间让任务调查变得更加困难,到时就算是调查不出端倪,也可彰显努力。
带着杨顺等警员离开特务股,池砚舟交代说道:“我等现在将要负责的任务,乃是股内机密,由股长亲自下达,交给我们暗中进行调查,所以保密是首位,你等可听明白?”
“明白!”
这个任务事关亚细亚股,所以一定要保密。
池砚舟说的如此认真,且是盛怀安亲自要求,杨顺等警员不敢大意。
但他没有直接告知与亚细亚股有关,免得走漏风声,仅是说调查内容。
首先第三国际成员当日出门,乘坐人力车。
抵达南岗区耀景街下车。
这就已经存在绕路的行动。
根据亚细亚股警员记录,对方乘坐人力车后没有中途下车,认为大概率不会在车上完成情报工作。
但为保险起见,亚细亚股将那名人力车夫找到,经过调查对方身份清白。
同时也调查他后续又拉过什么人,看有没有可能情报藏匿在人力车上,被第三国际成员同党后续取走。
后续拉的人确实是难全面掌握,毕竟当时负责跟踪的警员,主要跟踪的是第三国际成员,而非人力车夫。
跟踪为确保隐秘人力安排受限,确实没有更多精力去跟踪人力车夫,则难知晓后续乘坐车辆的人员情况。
但经过对人力车的仔细检查,发现是没有藏匿情报之处的。
亚细亚股警员觉得第三国际成员,将情报藏在车上较为冒险,对于情报工作而言很不严谨,所以排除对方从六合街到耀景街这段路程中完成工作。
于是开始调查后面的路程。
只是池砚舟现在既然是重新调查,那么当然是要从头开始,先查人力车夫。
亚细亚股这里的工作记录,有对方在车行的编号。
所以想要找到此人不难。
池砚舟对杨顺说道:“你前去将这个人力车夫找到,但要求他对这件事情保密,同时也要小心些,莫要被更多人看到。”
大家都不傻。
池砚舟上来就表示任务保密,现在调查人力车夫尚且要小心谨慎,可见保密对象是所有人。
只是亚细亚股的工作详细记录外人难以知晓,目前他们还猜不到具体的情况,但也只是暂时的,随着调查深入就会明白。
有车行登记编号找人很简单,杨顺很快就将人力车夫带来。
可是对方很好奇的是,这件事情明明就已经调查过,怎么又有警员找上门来。
池砚舟第一时间就要求他保密,自己等人寻他的事情,不可告诉任何人。
不然就是违反保密要求,可以抓你坐牢。
人力车夫一听吓得不轻,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告诉任何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杨顺、乌雅巴图鲁等人闻言,已经有警员找过他?
那他们现在这是?
答案呼之欲出!
只不过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谈论,众人都很聪明,我不问就是不知情。
到时候哪怕东窗事发,我是被蒙在鼓里奉命行事,与我何干?
接下来就是详细询问人力车夫那日的情况,以及检查人力车是否有可藏匿情报的位置,以及询问对方当日还拉过什么人。
“长官,我实在想不起来。”
每日要拉的客人很多,他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从什么地方拉到什么地方,至于拉的人是谁根本记不住。
原本就不认识,可能就看了一眼。
有些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见过,你这让他怎么回忆?
只记得当时从耀景街拉了一人,前去马家沟区北乐街。
对方若真将情报留在人力车上,则下一个上车的人最有可能是同党,但北乐街的客人是谁,现在无法确定。
于是池砚舟让对方拉着自己,从六合街到耀景街,他要亲自感受一下沿途的情况。
没有发现就又从耀景街被拉到北乐街,同样没有发现。
但折腾了一天时间。
杨顺等人也是跟着跑了一天,池砚舟宣布收工。
告诉人力车夫要保密,且后续想到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等车夫离开后,杨顺说道:“对方从北乐街下车,或许住在附近。”
“如果这人真的是反满抗日分子,就不可能在自己住所附近下车,所以想要根据地点做调查,意义不大。”池砚舟直接说道。
“所以说这条线是没有可能的吗?”
“对方从耀景街离开人力车后,前去新阳区三十六栅,途中也有绕路的情况存在,所以可能是还未完成任务,若是已经完成应该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举动。”乌雅巴图鲁分析说道。
完成任务之前甄别自己是否被跟踪,是合情合理。
若是已经完成,则没必要做这些动作,反而容易招惹怀疑。
你说是想要再确定一番?
不合常理。
肯定是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选择完成情报工作,既然都已经完成,则表明确认安全,再去做这些岂不是多此一举。
“说得有理。”池砚舟觉得乌雅巴图鲁言之有理。
杨顺却说道:“可若早已完成任务,后续可能是欲盖弥彰的手段,虽说我们都认为此人是确保自身安全,才选择完成情报工作。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发现有人跟踪监视,但情报工作又必须完成,所以利用巧妙的手段完成情报的传递,然后故意做出绕路甄别自身情况等行为。
其目的就是想要迷惑跟踪人员,使其无法确定究竟问题出在何处,甚至没有办法锁定时间段,从而给调查增加难度呢?”
杨顺与乌雅巴图鲁之间,暗中也有竞争。
所以乌雅巴图鲁分析之后,杨顺也不甘示弱。
但你别说,杨顺这样的分析也确实有道理。
池砚舟当下皱着眉头说道:“你二人所言都非常有可能,所以后续调查不能大意,各方面我们都要考虑在内,集思广益争取有所突破。”
“是。”
乌雅巴图鲁没有出言反驳。
因他细想之下觉得杨顺说的确实有理,毕竟当日跟踪监视的警员,没有发现对方完成情报工作的手法。
那么确实有可能,对方是有这个自信,所以才敢于顶着监视完成任务。
足以说明任务的重要性,不可拖延片刻。
要是这样分析调查难度则大大增加,因你没有办法排除一段路程,所要调查的内容就更多。
今日显然是没有更好的思路,也不存在进展。
所以池砚舟宣布收工,让众人明日集合继续调查。
原地分道扬镳。
离开后池砚舟找寻机会将情报写于纸上,然后投入宁素商信箱之内,他想着明日看能否就这件事情有一个具体的安排。
不仅仅事关第三国际,更是牵扯到了盛怀安的上位计划。
对整体局势的影响很大。
回到家中吃过饭就各自回房休息,池砚舟将特务股插手调查一事告诉徐妙清。
徐妙清一听立马说道:“那你岂不是就能有更多的了解?”
“确实能有更多了解,但我这里调查不是关键,亚细亚股的审讯依然是重中之重。”
“也是。”
“因此危机还是刻不容缓,且这件事情另有牵扯,你不要上报消息,明日我与组织商议后,由组织告知第三国际。”
徐妙清能理解这样的安排,毕竟如此详尽的消息,池砚舟是不会告诉她的。
就算是同床共枕,那也不可能透露保密任务。
“好的。”徐妙清也知道第三国际这里,求助了红党。
那么由红党出面告知是最佳的,红党情报来源多样化,第三国际不至于猜到是谁提供情报。
但现在情况同样不明,徐妙清依然是难以放松。
且池砚舟现在要在警察厅外,带队负责调查此事,就没有办法在厅内观察亚细亚股。
对方有没有集结队伍行动,你都难第一时间知晓。
池砚舟也看出她的担忧,于是说道:“亚细亚股方面的审讯现在进展的不顺利,这几日应该是不会取得突破,我明日和组织就会商议出结果,时间上大概率不会落在对方身后,你也莫要太过着急。”
“我明白。”
池砚舟与红党都参与帮助,徐妙清是很感激的。
只是任务的特殊性,导致现在情况危急,就看后续能否顺利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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