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名单上的一个个人名，本就颤栗不已的齐文杰一下更紧张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忽然全身痉挛，一下坐倒在地上。
“爷爷！”
“三哥！”
“爸！”
旁边的齐家人惊呼着围上前来，一个个关切不已。
白毛冷眼看着这一幕，轻轻拉了一下装好消音器的手枪枪膛，拿起刚刚擦手枪的手帕，盖在旁边一个看上去非常焦急的齐家后人头上。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已经隔着手帕对准了那人的后脑，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弹飞的子弹壳“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鲜血染红手帕，同时又不至于溅到白毛那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上。
那被白毛随机选中的齐家倒霉蛋后人一脸的不可思议，缓缓倒地。
刹那间，本来一个个对老爷子关切不已、“爸爸”“爷爷”叫着的齐家后人们全都安静了。
坐在地上一个劲痉挛的老爷子也好了。
下一秒，“啊——”
女人尖锐的惊叫声刚刚要响起，便被身旁反应过来的男人捂住嘴。
白毛对着那男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看向瘫在地上的齐文杰笑道：“老爷子，这名单你不自己定，那我就帮你定了。”
“现在，还差七个。”
白毛的话说完，地上刚刚还在痉挛的齐文杰不但不痉挛了，还能颤巍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坐下。
他看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家里晚辈，又看了看拿出一副新手帕的白毛，上下打颤的眼皮子中闪过一丝藏在惧意中的狠厉。
然而，被教廷通缉了多年都没有落网的白毛，除了自身实力过硬以外，洞察人心的能耐也是一流的。
一把从身边拉过一个齐家的女人，手帕贴在女人脸上，消音器枪口隔着手帕顶着其脑门，白毛咧嘴一笑，“老爷子，来，再给我露一个狠看看？”
砰——
沉闷的枪声又一次响起，当啷！
弹壳飞落。
鲜血再度染红一张手帕。
白毛持枪的手下垂，看着齐文杰冷声笑着说：“还差六个。”
“你不选，我替你选。”
说着，白毛的眼神开始这面前的齐家众人中来回游离。
“当然，你也可以让那几个藏在暗中的人出来试试，不过我先警告你，老爷子，游戏的规则是，你每派出一个人向我动手，如果我死了也就罢了......”
“如果我没死，那，你们齐家的死亡名单，就要再多一个名额。”
“嗯......”
白毛看了看满堂的齐家后人，说：“好在你们齐家人丁兴旺，看起来人是够的。”
浑身颤抖的齐文杰眼中神色极为复杂，恐惧、愤怒、耻辱、愧疚种种神色不一而足，最后，他视线落在自己的儿子齐安邦身上。
后者与其对视一眼，这个为了要给亲儿子报仇的男人主动站出来，走到白毛身边说：“杀我，我算一个。”
“好。”
白毛头都没回，抬手对着身后就是一枪，砰！
子弹精准贯穿齐安邦的眉心，带着一道殷红的血线飞出去。
巨大的子弹动能带着齐安邦的尸体向后倒飞，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毛看向齐文杰，淡声道：“这就是那一个固定的死亡名额，还有五个。”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齐安邦，齐文杰脸上老泪纵横，他缓缓张开口，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怒吼。
老者的怒吼听起来没有那么响亮，但其中的怒意也如同一头迟暮的猛兽，使一般人听着不寒而栗。
开被某人选定过来做事的白毛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神色淡然地掏了掏耳朵，“看来，老爷子是下不了这个狠心，还是要我来选了？”
“我选！”
一声愤怒的咆哮，齐文杰拿起笔，对着桌子上名单的人名一个个看起来。
齐文杰有三个哥哥，均已过世，还有一个妹妹，比他小两岁。
他亲手选出的第一个上路的齐家人，就是他的妹妹。
这个选择有些残酷，但其实没什么毛病。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先让家里老人上。
看着齐文杰做出的这个选择，白毛笑了笑，“老爷子，还挺敞亮啊。”
说着，他在身边这张桌子上找到了目标人物。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亲哥哥，“三哥，你、你不能这样啊！”
“你怎么能让我去死啊？！三哥！三哥？！”
眼见齐文杰不搭理自己，老太太急忙看向白毛，辩解道：“我、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
“齐家其他人犯错，你不能杀我啊！不能啊！”
白毛慢悠悠走上前，又拿出一张新的手帕，擦了擦手里的手枪，用枪口示意刚刚自己打死的第一个男人，说：“阿姨，那个男人杀过三个人，他该死。”
“可是他杀的三个人里，有两个都是为你除掉绊脚石。”
“他杀人的时候，可是把你当做一家人、亲姑姑来对待的，你这个亲姑姑，也是因为他杀人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老太太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不能这么算、不能这么算啊！”
可白毛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手帕盖在头上，抬手就是一枪，砰！
老太太声音戛然而止，手帕红了。
溢出的鲜血全部染在手帕上，白毛那身白色西服还是干干净净。
“妈！！”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有一个女人起身扑向白毛——
砰！
女人还没跑到白毛身边，就被子弹贯穿脑壳带来的巨大动能给带飞了回去。
白毛歪了歪脑袋，“这是她主动攻击我，所以，加一个死亡名额，就是她。”
回到齐文杰身边，白毛淡声道：“还有四个。”
这位齐家老者已经开始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白毛冷眼看着他，淡声道：“老子蜀道山，动手替你选。”
齐文杰当场不哭了。
擦了擦眼泪，拿起笔开始选下一个上路的后人。
选了，他二哥的一个女儿。
白毛看都没看，抬手对着院子里某张桌子上某个人就是一枪。
“三个。”
齐文杰好像是有些脱敏了，选下了下一个人。
他二哥的儿子。
白毛抬手，开枪。
“两个。”
这时，齐文杰看了一眼白毛，那张老泪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奸滑、狠厉的笑意。
他先是在那名单上把自己三哥的儿子名字打上了勾，然后......
就在白毛以为齐文杰要给自己名字打勾的时候，齐文杰在那份名单后半边，勾上了齐勉的名字。
齐勉是他大哥的孙子。
按理说，上一辈还没死完呢，怎么着也轮不到孙子辈。
眼看着齐文杰这一笔，白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对这位老爷子“肃然起敬”。
“行啊老爷子，是个狠人。”
“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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