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确实是，六哥最皮了。
粥粥点了点头，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不再说什么。
见她没生气，崔奶奶这才松了口气，见她把秦北抱到沙发上放着，又好奇地飘过来，“咦”了声，奇怪道：“隔壁的小王怎么趴在秦家小子的肚子上？”
“你说他？”粥粥伸手就把撑死鬼拽了下来，动作粗暴，看得崔奶奶的舌头又疼了。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点头，“是呀，这是小王，听说以前是做吃播的，结果把自己给撑死了，哎，太可怜了。”
小王被粥粥扯下来，被迫站直，他长得不胖，肚子却高高隆起，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稍稍碰一下都觉得像是要爆炸一般。
站在地上，他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粥粥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罪孽，看来没害过人，便从瓷瓶里取出一颗药丸，用火符包着，手腕轻轻一甩，符纸无火自燃，下一刻，小王的手上就多了一颗消食丸。
她说：“吃下就不撑了。”
她这一手，把两只鬼都看惊了，崔奶奶到底年长些，见过世面，看出粥粥本领不俗，赶忙催促他吃下。
小王照做，消食丸刚下肚，肚子一下子就平了，也不难受了。
他惊喜地摸了下，赶忙朝粥粥道谢。
粥粥摆手，下一刻，白色的接引光罩在他身上，执念已消，他可以去投胎了。
崔奶奶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在粥粥身上，多了几分打量。
须臾，她开口道：“小姑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五分钟后，粥粥跟着崔奶奶走到一个画室，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的画像，一颦一笑，喜怒笑骂，从年轻到年老，什么样子的都有，每一幅都栩栩如生，足以见到画画之人的用心。
崔奶奶的目光从这些画上一一看过，满是眷恋，最后她说：“小姑娘，你可以帮我把这些画都带走吗？或者是全烧了都行。”
怎么也没想到她说得帮忙居然会是这个，粥粥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崔奶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上有些难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不这样的话，老头子永远都走不出来。”
她说，她的丈夫是个画家，脾气不好，有些孤傲，也没几个朋友，但对她很好。
以前他还没成名的时候，买不起相机，就干脆用画笔将他们的生活点滴记录了下来，再后来条件好了，能买得起相机了，却还是保留了之前的习惯。
“可是现在我已经死了，他再继续留在过去，没意思。”崔奶奶声音低落道，眼里闪烁着泪花，深吸了口气，看着粥粥笑道：“小姑娘，你能帮帮我吗？”
粥粥没说话，看着四周的画，最后目光落在正中央位置最大的那张画上。
里面是两个人，除了崔奶奶之外，还有个老爷爷，应该就是她老伴了吧。
崔爷爷看上去有些凶，但他画出来的崔奶奶，却能清楚感觉到笔下的温柔。
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这也是崔爷爷的回忆，甚至是他对这个世间最后的留恋，意义太过沉重。
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身后的门忽然响了下，有个人站在门口，蹙眉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粥粥回头，就看到和画上长得一模一样的真人站在门口，她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崔奶奶。
看到他，崔奶奶的眼里闪过激动，随即又虎下脸来，气道：“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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