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不理解地问道：“您有急事不能去，为什么不安排王市长、尤书记替您，让周市长代您去，那两位领导会不会有意见？”
他说的王市长、尤书记是指市长王伟光和副书记尤宏亮。
薛宁道：“你没听说是市场经济发展考察团吗？周市长虽然是公安局长，但他在农场搞改革成效很大，别人去怕也只看个风景回来了，学不到东西。”
秘书心中暗记，薛书记很看重周市长，往后要与他好好相处，说不上今后他就是永安市政府的一把手。
秘书根据薛宁的安排，先给周胜利打了个电话，说薛书记有请，又给京城那边去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那边的组织者实际上是收费挣钱，说是安排这边去市里的一把手，实际上只要钱到位，换谁都可以。
周胜利刚刚接到齐恒高的电话，说薛书记对这两天有关水泥厂与村民纠纷的报道很不满意，把他叫过去变相的批评了一顿。
周胜利向他道了个歉，说他是为公安机关顶的缸，过去这几天请他喝酒。
刚放下电话，薛宁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
周胜利听说薛书记请他去办公室，做好的挨批评的思想准备。
他进屋后，薛宁没有提新闻报道的事，先问了他对新岗位是不是已经适应，又问了全市社会治安面上的情况，后说道：“有个本来应该是我参加的活动，最近省里准备召开各市主要领导会议，我离不开，请你代替我参加这个活动。”
周胜利代他参加过莫浩然的酒场，钻进了他与莫浩然高计好的坑，估计这次的代不那么随便，问道：“什么活动？”
薛宁道：“国家经改办组织了一个市场经济高层次出国考察团，听说有国内著名企业的企业家，也有领导干部，我是市里的一把手代表。机会难得，我去不了，指标不能浪费，我与另外两位书记商量了一下，推荐你代表我参加。”
周胜利问道：“去哪些国家，多长时间？”
薛宁说：“具体是办公室与他们协调的，好像是有新西莱、澳大利和另外几个太平洋岛国，时间我没有问，听说这几个国家自然环境特别好。”
薛宁说的与另外两位书记商量意思就是书记办公会通过了，周胜利也觉得公安局这边没有大事，问道：“什么时候走，我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薛宁道：“因为我拖了几日才定下来，所以给你的时间不多，今天下午就把出境户照办下来——这一点不成问题，你们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批。
办妥以后交给我的秘书，让办公室里明天去省里审批，当天飞去京城，大约下周就该走了，从京城出发。”
薛宁知道这几天上面要派人来落实媒体新闻报道中提到了沉陷耕地赔偿和矿石资源的归属等问题，他必须把这件事给按下去。安排周胜利这期间出国，到时减少一大阻力。
如果时间有富裕，他还打算在周胜利回国之前把相关人事调整的工作做好。
周胜利对此并不知晓，他也觉得市场经济发展考察团与他这个公安局长不沾边，但书记办公会决定的事必须服从。同时他这些年大多数时间从事的是改革和经济工作，对考察国外的经济管理也深感兴趣。
只是他觉得，此次前去的几个国家除了新西莱和澳大利之外，其他几个国家并不是经济发达的地方。
回到局里后，他先到出入境管理处窗口办理了护照审批手续，让吴难把审批完的护照送到薛宁书记办公室，交给他的秘书。
身为副市长，出国这么大的事得与市长打个招呼。他给市长王伟光去电话说明情况。
王伟光说：“薛书记在电话上与我打了个招呼，其实这次出国考察不是上级组织的，听说是个什么研究会、组委会组织的，未必要去人替。”
周胜利说：“要不然我不去了，现在安康集团那边有些事还没处理完。”
王伟光说：“你去吧，也可能就是因为安康集团的问题才让你离开的。”
王伟光已经点出了，也与自己心中的猜疑相差不多，周胜利觉得回避一下也好，未必非与一把手闹得不可开交。
从第二天起，他开始安排政法委和局里的工作。
安排完以后，他又给林亚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近期出国，嘱咐她遇到什么事情找公安局办公室的主任万国良和司机吴难。
林亚非告诉他：“我已经向冷总提出了辞职，准备先回家看看我爸爸和阿姨，然后回省城，到咱们九凤大酒店打工。”
周胜利问她：“你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林亚非说：“没有。我在歌厅里唱歌时发现，到这样的小歌厅里的人并没有真正是喜欢听歌的，多是来看女人袒胸露背来的。我因为穿得多被轰下去好几次了，如果不是冷总说话，歌厅早就把我赶走了。
我知道世外桃源并不干净，早晚你与冷总有面对面的一天。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欠她的人情太多，真正面对她时不好下决定。”
周胜利说：“你离开那种地方我也放心，回农场代问你爸爸好。你记着，缺钱的时候告诉周叔叔，千万别去夜场那种地方。”
林亚非不乐意了，“比我大几天，就自称叔叔。”
周胜利惊讶地说：“你早已承认了，那天晚上当着你们冷总和她妹妹的面，你喊了好几次周叔叔。”
林亚非说：“你那么关心我，我当着她们的面如果不喊你叔叔，她们会怎么猜测我们的关系？尤其是冷总，将来你真要是对她动手她会不会拿我来造你的谣言也未可知。现在任何人都不在面前，我就是要喊你周哥。”
周胜利把要说的话告诉她，也知道她目前的状况，不再为她担心，便说，“不与你贫了，我还有事。”
京城这伙公子哥的办事能力确实强，护照送去了仅三天，那边就办理完了六个国家的签证，通知了出国的时间和地点。
出境的地点自然是在京城。
主办方要求所有人提前一天到京城，除了京城的人外，统一住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第二天上飞机。
周胜利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决定比主办方要求的提前一天到京城，陪伴父母一天，当然也与妻子龙爱民团聚一晚。
在电话上与龙爱民电沟通后得知老家有个本家兄弟娶媳妇，老两口回家喝侄儿的喜酒，顺便在农村住上几天，爱民也回家陪自己的父母住几天，要他到京城直接到她父母那里找她和孩子。
永安师虽然有个小机场，但飞往京城的航班不多。吴难把周胜利送到了省城的机场。
由于这次他是代替薛宁出国，与公安局长身份无关，他没有穿警服。
过了安检，他看了看表距上飞机还有一段时间，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闭目练功。
他虽然是闭目，但周围发生的一切他不仅能听到，还能“看”到，准确地说能感受到。
他听到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是年轻女子的脚步。
他练习着从由脚步声到总体上感应，由她的呼吸声发出的高度断定此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体不是很富态。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香水或者其他化妆品发出的香气还是人体发出的香气？
周胜利正在全心地辨别着。
耳朵的上方发生了一个女子的生硬的普通话的声音：
“领导在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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