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没有多远,前面一片草地,有几只野兔直立着身子看着他们,直到与他们相隔三、四米了才掉头就跑。
周胜利说:“这个岛简直是个野兔岛,吃饭前我在洗鱼时有一只兔子在山溪的对岸与我对眼看,就是不走。”
荒岛上没有路,只是有些地方可以看到被什么动物碰断的草茎、灌木枝条。
周胜利在前面开路,手里拿出一根两米多长的树枝,一边抽打着前面的草丛一边往上攀爬。
张苹和崔笑笑每人手里都拿着周胜利为他们削了尖的木棍,既作为登山杖,遇到有人或者大型动物侵犯还可以作为自卫的武器。
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崔笑笑尖兴奋得尖叫一声:“好多的香蕉!”
前面的沟崖上长满了香蕉树,有的在顶端伸出大小形状像没有长须的玉米,有的挂着大串的香蕉。
崔笑笑扑了上去,从一串香蕉上掰下一支就剥皮,嘴里还说:“这些香蕉太小了,不过对现在的咱们来说蚊子肉也是肉。”
她刚把剥去皮的香蕉放直嘴里嚼了一口就吐出来:“啊,呸!又苦又涩,还麻口,太难吃了。”
张苹说:“香蕉不成熟的都涩,你用手一捏就软的熟了好吃。”
崔笑笑依言捏了好几棵香蕉才拣了一支放进嘴里,依然是则嚼了一口就吐出来:“这个岛上的香蕉都不能吃。”
周胜利想了想明白了,说:“最初的香蕉都是这个味道,因此在马来国被叫作麻蕉。咱们吃的香蕉是经过数百年改良过的。这个荒岛上的香蕉一定是原生蕉,没有经过改良,不能食用。”
崔笑笑遗憾地说道:“白白浪费了我的激情,让我高兴了一阵子。”
山峰虽然高,但不算太陡,两位女子虽然因为体力的原因,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但却能上得去。
每攀登几十上百米,周胜利都会仔细地观察地面,看有没有脚印和被踩断的草茎。
崔笑笑指着地上被啃剩下的香蕉杆说:“你说不能吃,怎么有人吃?这明显是被啃剩下的。”
周胜利说:“是被野猪啃剩下的,你没看见地下都是野猪蹄印吗?”
张苹道:“奇怪,岛上没有人香蕉的树怎么没有多高的?”
周胜利告诉二人:“香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不是树。”
在接近半山腰里时,周胜利发现前面好像是躺着一个人,他示意张苹和崔笑笑掩身在岩石后面,自己靠近观察地上躺着的这个人:这是个男子,两手抱头,面朝下,两只手背、胳膊全部又红又肿,还布满了血点。
他身体一动也不动,看不到呼吸的状态,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周胜利捡起身旁半截木棍插到他的身体下面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发现他的脸全部紅腫,也是布满了小红点,看那样子像是被什么咬了,先咬了面部。他为了保命,面部朝下因趴在了地上,依然没有逃脱死亡的结局。
由于他身体凡是暴露出来的部分均紅腫,且布满了红点,看不出他是白种人还是黃种人。
周胜利以他的身体为核心,向外扩大着目光搜索的范围,发现他身子到山溪之间的草茎被踩断了许多,他身子的另外一侧也有许多被踩断的草茎。
从他倒地的姿式来看,应当是从脚部朝向人位置跑过来的。
周胜利顺着倒地的草茎一路搜索过去,发现在十多米处又有一男一女趴在地上,身上与先前那个一样紅腫,布满了红点。
那个女子全身只有三块布,男子下身没有一根布丝。从这两个人的黃色的头发看,他们不是黃种人,周胜利放下了心:他们不是自己同胞中的任何一人。
看着这两个人身上的红点,他否定了刚刚认为先前那人是被蛇蛟的想法。这里如果是一座蛇岛应当早就发现蛇了,如果不是蛇岛,这三个人身上的红点一定不是被蛇咬的。
想起在多年前在南洪县任职时,那里有座蝎子山,上面的蝎子个大毒多,能蜇死人,难道这座岛上也有很多毒蝎?
从这个岛上人迹罕至来看,什么动物在这座岛上只要是环境适宜都能得到极大发展。
想到自己三人昨天晚上在岩缝里睡了一夜,竟然没有防范毒蝎,现在想起有些后怕。
在距地上死去的两人仅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处两三米高一米多宽的山洞口,大量的野蜂在洞口飞进飞出——它们才是杀死三个的罪魁祸首。
周胜利暗自分析,三人是在天黑以后发现了这处山洞,因夜里野蜂停止了活动,他们没有发现里面的蜂巢,天亮后不知为何惹了野蜂,因而遭到野蜂攻击。
受到攻击后,三人仓皇而逃。这两个人可能当时正在做着某种运动,跑得慢了一些,身上暴露得面积大,被群蜂蜇的地方多,死在洞口,那边的那个跑得远了几步才倒地身亡。
虽然不是自己的同胞,但却不忍看着他们客死他乡,再曝尸荒野,周胜利将三具尸体拉到一个洼坑里搬来石块掩埋了。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张苹和崔笑笑都看在眼里,直到他把尸体全部掩埋后才在他的招呼下来到他的身边。
“你用手拖着尸体,不怕吗?”
崔笑笑问道。
周胜利说道:“世上真正可怕的不是死人,是活人。这个荒岛上有大型肉食动物的可能性不大,真正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也是人。”
昨天海边上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张苹远远看着那个山洞口,羡慕地说道:“这个山洞如果不是洞口有那么多的野蜂,肯定比咱们现在的岩缝要好住。”
周胜利说:“野蜂好处现理,只要等到天黑它们都进了洞,我们找来大量的树枝点火一烧就能全部烧死。”
崔笑笑道:“那么多的野蜂都烧死,太残忍了。”
周胜利对她说道:“大自然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野外生存要遵循这个法则,不然性命难保。”
走了半天的山路,三人均是又饥又渴,周胜利说:“再往前走几步,离开这些野蜂远一些,咱们就吃饭。”
崔笑笑掂了掂手里的食品和水,说:“我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这些吃的咱们只能吃一顿,水也维持不了一天。”
周胜利说:“在这荒岛上吃的不用愁,你看那里的水你喝不尽。”
他指着山溪边上的大片竹林说。
一路走着,周胜利不弯时腰捡着鸡蛋大小的石头。张苹笑他道:“胜利兄弟当再大的领导也还是年轻人,走路也忘记不了玩。”
她这一句话触动了周胜利了心中的往事,他两眼深情地看着远方,“张姐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姐姐,我娘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打小就是我姐看着我,走在路上她时常提醒我要看着脚下,不要贪玩。”
远离家国,甚至离开了文明社会,极容易人勾起对家乡亲人的思念。
张苹也动情地说:“谢谢你能把我与你的亲姐姐联到一起,只要你不嫌弃,往后这个世上你又多了个姐姐。”
周胜利处理尸体的时间里两个女子歇了一会,有了力气又往上走了一截路,周胜利指着距他们不远的一片草地说:“中午的午饭有了。”
说完,他接连掷出两块石块,草丛中翘首向这边张望的两只野兔应声倒在了草丛里。
虽然很疲劳,崔笑笑依然忍不住好奇心快步向野兔倒地的地方快步走去——她已经没有力气跑过去了。
她在野兔倒地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周胜利对她说:“往周围找,它死前会挣扎,搞不好跑出四、五米远。”
她按照他的指点又往外找了几圈,弯腰提起一只头被石块击碎脑袋的死兔喊道:“找到了,午餐找到了!”
她用同样的方法很快找到了第二只死兔,眼里闪出了崇敬的神情,“有周大哥在身边,走到哪里也饿不着。”
周胜利笑了笑,接过两只死兔向山溪边走去。
张苹在溪边找了块空地,用石块垒了个圆圈,到周胜利那里讨来打火机,对崔笑笑说:“走,咱们也别闲着。”
崔笑笑问她:“咱们做什么?”
她说道:“咱们找干树枝,准备生火烤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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