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电话分别打给了九凤山农场集团和安康集团。
电话是庞建军安排秘书打的。
第一通电话在两个企业均碰到了软钉子：
冷冰儿接到电话后说：“多谢市领导的抬举，把我这个小小的个体企业当成了市属大企业。我自己家的企业，想上什么项目我个人掏钱，如果你们市里有钱帮我，我就给你们写个报告，你们不帮我，我为什么还要报你们批准？”
九凤山农场集团党委书记兼总经理金玲回答得更绝：“我们是省属企业，归永安市代管，不是市属企业。我想什么是代管，领导一定比我更清楚，我们场一级干部任免在省里，工、青、妇的工作归市里，企业纳税在市里。”
秘书把两个企业的意见反馈给庞建军，庞建军说：“农场先不管，给安康集团领导去个电话，告诉他们，只要是在永安市的地盘上，个体企业与外国人打交道也要报市WEI批准。”
冷冰儿为避免别人说闲话给周胜利带来不良影响，一直没有去过周胜利的办公室。周胜利作为市政府一把手亲自上门动员自己接手的外商投资企业，市WEI书记的秘书打电话阻挡，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对着周胜利这个市长来的。
不为了这个合作，只为了周胜利不被人暗算，这次她顾不了这么多了，与周胜利打了个电话，在得到他的许可后便去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周胜利的办公室后，她把两次接到书记秘书电话，阻止她与外商合作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疑惑地问道：“是不是你与新来的这个书记合作上有矛盾，他是故意为难你的？”
周胜利说：“他过去一直在京城工作，我们两个之间相互不认识，这才一起共事几个月的时间，我没觉得有什么矛盾。”
冷冰儿分析说：“他是从京城来的，我们家里人都在京城，是不是家族中哪一支的人与他在一起产生了矛盾他故意报复我的？”
周胜利说：“也不可能，你们家族的人从你爷爷辈上起每一支都是一个姓，外人知道的并不多，他又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冷冰儿道：“什么原因都没有，他为什么故意找茬？”
周胜利一边与冷冰儿讲着话，一边在大脑飞速思考着庞建军为什么要这么做。联想着前面发生的几件事情，他想明白了，对冷冰儿说：“他们让你写个报告，你就给他们写个报告。”
冷冰儿说：“我凭什么给他们写报告？我是个体企业，不归他管。”
周胜利说：“我了解庞书记这个人，有些话不便对你说，但可以告诉你，我目前的了解，他不是个坏人。”
冷冰儿“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我要是认识你们家那位当兵的，就提醒她要小心提防，哪一天被你给卖了还不知道。”
周胜利说：“我对你讲的是真话，为了企业的下一步发展，你不要与庞书记搞得关系太僵，写个报告给市WEI，他们不批我再想办法。”
冷冰儿道：“别动员我了，这个报告我不写，他真找麻烦的话我就把工厂搬到别处，带着钱带着项目，上哪里人家不欢迎？”
说完，拿起自己的小包走了。
冷冰儿刚走，金玲的电话也打来了，内容基本一致，不过金玲那边没有受电话通知的影响，告诉他说：“我告诉姓庞的秘书，我是省属企业，经营业务不受市里管辖。那次开会我和老书记都看出来了，姓庞的本事不大，生怕你的威信超过他，处处压制你。”
金玲是领导干部，说话有一定的节制，又是省属企业的人，位置超脱。
周胜利对她透露的心思要多一些：“一个领导干部，嫉妒、压制另一个领导干部的时候，说明他的自信心不强。”
金玲不忿地说：“你也不能处处让着他，受他欺负。”
周胜利对她说道：“这不是受欺负的事，一个人的位置越高，大局观就要越强，在一定程度上说，该受的委屈就得受。”
金玲的感情上来了，带着哭音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知道你自打离开九凤山去了市里就受排挤，被小人盯着，你与前任市WEI书记闹翻了被他停职的事都传到了农场。那个刚倒台怎么又来了这么一块货？你、你怎么处处遇小人？”
周胜利说道：“你现在是单位一把手，不要带着情绪说话，不是我处处遇小人，而是社会就是这样。前些年为执行任务我到M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们国家里人与人也是这样。”
金玲没有出过国门，只是听说西方国家如何如何，听到他说得与自己听的不一样，问道：“M国人也像咱们华夏人一样会嫉妒身边的人？”
周胜利道：“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不同，主要是经济基础的差异、政治制度和文化背景的不同，就个体的人来讲，都是一个样，所谓东方嫉妒型和西方嫉妒型其实与外国的月亮比华夏月亮圆的说法一样，都是盲目崇洋媚外，糊弄没有出过国门的人的。”
金玲羡慕地说：“我比我大不了几岁，经历的真多，连国外都生活过。我长么大还没有出过农场，填写工作简历只填写一行：XX年大学毕业分派到九凤山农场工作至今，真想看看国外究竟怎么样。”
周胜利说：“现在你就有一个好机会，去新西莱看看人家的农业，回来后保证对你构思农场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启发。”
金玲嘲笑他道：“刚刚说人家崇洋媚外，自己又说起别国的月亮圆来了。”
周胜利说：“我不是崇洋媚外，但我也不排斥别国比我们强的一面，只有正视自己的落后，承认人家的先进，才能够发展自己。反对崇洋媚外与对外开放是辩证的统一，不是绝对的矛盾。”
金玲撒娇似地埋怨他：“我与皮什么尔签订意向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早提醒我把我到新西莱写进意向里，现在人家走了再提多不好意思。”
周胜利说：“不仅你去，你考虑好将来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人也要去。你先考虑人，我给皮埃尔打个电话，让他那边给你们发个邀请函，便于你们办理出国手续。”
金玲问他：“你有那个外商的联系方式？”
周胜利说：“他是我朋友，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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