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随口说几句而已，你还认真起来了？”贺翊笑了一声，觉得宋鉴认真了，也稍微收敛了几分，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大概也知道宋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他若想要松快点不去上学，唯一的法子就是和宋鉴好好谈，讲道理，用严肃以及合理的方式告诉宋鉴，自己为何不能上学，只有他觉得有道理，才会偶尔放他一天假……
折腾那么久都不能让宋鉴服软，实话说，他是真有点累。
“你师父呢？今天下学去找她成不？”贺翊连忙又问。
“师父大病初愈，最近在忙着些事儿，我们不便打扰。”宋鉴认真道。
可这么一说，贺翊反倒是好奇起来了：“有什么不能打扰的，难不成是在相看人家？本少爷在榆阳城内是无所不能，在这方面也完全可以帮到她，只要她肯将下一卷的内容告诉我，或者写好之后第一个拿给本少爷看，本少爷绝对给她找个如意郎君！”
“肤浅。”宋鉴憋了一会儿，冒出两个字来。
贺翊完全没觉得肤浅有什么不对，也不生气。
现在他还是挺欣赏宋鉴这种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脾气的，从他嘴里偶尔能听到些真话，又能比孟凌风对他的态度和软些，还是……挺好的。
贺翊想见夙心，哪怕宋鉴不说，他也能在两个时辰内，了解到夙心的下落。
故而，下学之后，这人强行拉扯着宋栓子，跑去了夙心所在之处。
此时，夙心正带着跑腿宋榆兴呆在榆阳城一商户家中。
除了她之外，这里还有一神婆和一个游方道士，这二人是被商户余老板请来的，夙心则是自己找上门。
这余老板是做染坊生意的，染出的布匹质量很是不错，生意做得不算小，只是家财再多也没用，因为他——
克老婆。
余老板前后娶了四个妻子。
娶原配的时候，生意还不大，夫妻俩感情不错，只是原配很是倒霉，一头栽入染缸之中淹死了。
隔了五年，余老板在这榆阳城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娶了好友家的妹妹做续弦，对方年纪比他小了好几岁，二人也蜜里调油一段日子，但没出半年，续弦在生病之时不小心落入染缸，也死了。
余老板心里挺难过的，受了不小刺激。
但家中老父母等着抱孙子，催着他再娶，又两年之后，娶了个普通门户的姑娘，然而与前头两个一样，这小姑娘大过年的时候高兴，夫妻俩喝了几杯，三媳妇儿也死了！
染缸里头淹死三个媳妇儿，听上去都没人敢信。
然而衙门的验尸记录里，也都是明明白白写着的，没有外伤、确实是溺死不假。
连死三个之后，余老板真的不敢再尝试成婚了。
结果他老娘愣是从乡下给他又娶回一个来，这个与前头两个有些不同，她生得壮实许多，模样虽不是特别好看，可瞧着就命旺！
人都被带回家了，老太太又一哭二闹三上吊，余老板只能将事儿办了。
当然，虽然是被逼娶填房，可也存有一线希望，如今家大业大，他买了七八个丫鬟，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的四媳妇儿。
人进门一年了，四媳妇儿还好好，余老板稍微放松了几分。
可才放松，又出事了。
一天清早，染坊那边地上都是些脚印，还有工人半夜看见在无风的情况下，那染布抖来抖去的，而且那块染布晾干之后也的确与别的不同，上头的颜色不正，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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