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夜初玖竟然还在继续往前走。
祁修衍瞳孔一缩。
乍一看，就像是兽类的瞳仁。
他往里避了避，竟是头一次大声对她吼：“不要过来——”
明明他是危险的魔物。
但是夜初玖反倒是像是什么让他忌惮的存在似的。
一直躲着她。
夜初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近距离看他。
更是美得有些不太真切。
夜初玖抬手撩起祁修衍银白的发丝，她轻笑一声：
“这么大声做什么？出息了？”
祁修衍眉心微蹙：“我是你师……”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夜初玖指尖挑起了下巴。
夜初玖将祁修衍紧攥在一起的拳头拨开。
他的掌心都是血迹。
她叹了叹气，用灵力给他治好：“我知道是你。”
只有祁影帝才会觉得他自己是污秽之物。
那时夜初玖不理解。
现在想想，多半是因为他潜意识知道自己入了魔。
祁修衍见夜初玖没有说破，她应该是都知道的。
即使他恢复了师尊的记忆。
还是不愿意让她看到他魔化的一面。
夜初玖低头将祁修衍薄唇上的血迹舔去。
她尽量温柔地抱着他：“痛不痛啊？”
“你是不是笨，干嘛要用爪子把身上弄成这样？”
夜初玖以前听说过。
他们修仙之人和魔的体质完全不同。
即使入了魔，体内也会一直被排斥。
所以此时的祁修衍可能连呼吸都是疼的。
祁修衍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可是眉宇间已经渗出了细汗。
见这男人还要推开她，夜初玖咬着唇角道：
“你傻了是不是？贴近我你会好受很多！”
祁修衍没说话，周身的皮肤都变红了。
他抬手想挡着夜初玖的视线：“不要看我。”
夜初玖拽着他的手，拉了下来：“好看的，我很喜欢。”
祁修衍显然是没想到夜初玖竟然会这么说。
他望进她的眼里，见她是真的没有说谎。
看着看着，夜初玖的脸都红了：“无语了，你、你现在这样真很……”
很色气。
祁修衍眼神一顿，想到什么，他瞳仁一眯：“好看？”
原本男人的凤眸就很有气势。
现在变成血色的瞳仁，竟是冷冽中带上了几分妖异感。
夜初玖点点头：“对，你好看。”
她原本想着祁修衍应该会恢复一点自信了。
没想到他竟然另辟蹊径——
“是我之前的脸好看，还是现在的好看，嗯？”
夜初玖瞠目结舌。
尼玛！
还能这样？！
夜初玖哭笑不得，她捧着祁修衍的脸，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所有的重话都在察觉到他浑身颤抖的时候，被咽了回去。
夜初玖无奈道：“不都是你么？你就是我师尊啊，笨。”
祁修衍眉心微蹙，唇角挑起一抹冷意：“呵，我的意识一直存在。”
“你又是主动投怀送抱，还撒娇让背，你真的是——”
夜初玖一把拍在祁修衍脑袋上：“你无理取闹！你干嘛吃自己的醋！”
“那你明明有意识，我亲了你一下，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
祁修衍表情一滞，他立刻改口：“亓官镜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夜初玖还没说话，男人就自己接上了——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夜初玖：……
行，自己骂自己第一人。
夜初玖猜想着这两个意识之间有一个契机。
难道就是魔化？
夜初玖大概能猜到，魔化就是将亓官镜所有的欲念和压抑的内心放大化。
彻底展露了出来。
也就是说——
祁修衍才是她师尊最真实的样子。
这样一想，夜初玖眼里、唇角满是笑意。
没想到，修无情道的师尊，很早就为她动了情。
还很早就对她图谋不轨了！
夜初玖抱着祁修衍的脖子，坐在他的怀里。
她心情好，也乐得哄他：“你现在还疼吗？”
祁修衍放在夜初玖腰间的手都不敢用力。
怕那尖锐的手指伤到了她。
祁修衍眼神清明那一瞬，理智回来了一些。
受亓官镜的影响，他克制道：“初初，不要和我靠太近。”
他身上的魔气很可能会让她受伤。
夜初玖却没有搭理他。
她贴在他身上，声音娇娇软软：“那你推开我啊~”
祁修衍只觉得脑海中理性在天人交战。
一边在说不能用魔化的姿态玷污了她。
一边在说，不屑用这张脸拥抱她。
不管怎样，都不行！
祁修衍打定主意，竟是跟刚才的选择一样。
他又准备强行打坐入定了！
夜初玖差点没被气到！
她低头就用力咬了男人的肩头一口：“你想让我生气吗？”
不管是亓官镜还是祁修衍。
都最不愿意让她生气和难过。
男人摇了摇头。
夜初玖咬了又后悔，舔舔男人肩头的魔纹算是安慰他。
然而她却不知道。
他此时疼得厉害，再被她这样刺激。
说是甜蜜的折磨也不会过分。
祁修衍闷哼一声：“初初……别闹！”
夜初玖似乎是很喜欢他身上的魔纹，她顺着他自己撕开的衣服。
安抚似的吻顺着肩头往下。
一直到他的侧腹。
祁修衍疼痛难受之际，又嗅到了那隐隐的桃花香气。
他想制止她，却又怕指尖划破她的脸颊。
男人哑着嗓音道：“初初……”
面若桃花一般绯红的少女将披散在肩头的黑发拨到身后。
她雾气朦胧的美眸柔柔地看向他：“你怎么光是叫我初初？”
“你、你不像以前那样叫我了吗？”
她一边说，还一边像个惑人的桃花妖似的。
继续亲吻着他冷白肌肤上的肌理。
祁修衍理性挣扎着，想说，他现在是她的师尊。
然而下一秒，这柔弱无骨的少女趴在他身前，有些委屈道：
“祁修衍，你欺负我。”
一瞬间，祁修衍所有的理智都断线了。
他忍着浑身的疼痛，收起尖锐的指尖，抱着她——
重重地倒了下去。
夜初玖小声低呼了一声。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声音喑哑道——
“宝宝。”
夜初玖一愣，正要说什么。
就被这周身布满魔纹的绝美妖异男人吻住。
热切的亲吻之间，他尖利的牙齿咬破了她的唇瓣。
腥甜的味道在此时成了一种独特的催化剂。
夜初玖抬手轻抚着男人在月色下美得惊人的银白色长发。
偶尔垂落的发丝和她的黑发缠绕在一起。
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夜初玖从被动到主动。
她的回应让祁修衍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分开的时候，夜初玖见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她抬手轻抚着他受伤的脸侧，嫣然一笑：
“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很喜欢。”
“你知道你是谁吗？”
祁修衍闭上眼，任由着她抚摸。
半晌，他沉声道：“嗯，知道。”
“我是祁修衍，也是——你的师尊。”
夜初玖用力抱紧着他，闷声道：“我不嫌弃你，不管你是入魔还是怎样。”
“我们一起恢复成以前那样好不好？你不要难过。”
祁修衍小心地用指腹擦拭她眼角藏着的眼泪。
他平静道：“我没有难过，你难过什么？”
夜初玖摇摇头，她知道他不愿意说。
但是他入魔了，肯定跟她有关。
她甚至在他的体内感受不到他曾经的修为。
他像个即将油灯耗尽空壳。
夜初玖已经记不起自己在轮回中度过了多长时间。
她尽量控制着情绪问他：“你等了我多久？”
祁修衍知道瞒不过夜初玖，他只是笑：“不记得了。”
他独自一人，等她等了很长时间。
这次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剩下的灵魂和灵力不足以支撑他再次进入轮回。
所以他的寿命一次比一次短。
夜初玖快心疼死了，她拉着他的手问他：“那你能不能解开清心咒？”
“双、双修能帮到你，对吗？”
祁修衍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是夜初玖拿出那枚玉佩。
她注入灵力，他们两人的同心契便出现在半空中。
夜初玖欣喜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们作为道侣的同心契还在。”
见祁修衍不说话，夜初玖以为他又放不下师尊架子。
没想到下一瞬，她就被男人亲了亲额头。
他无奈中有些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愿意？”
“我解不了……”
夜初玖一愣：“你说什么？可是那不是你……”
祁修衍无奈地抱着怀里的少女在被窝里滚了滚。
变成了她翻身趴在他身上的立场。
夜初玖脸一红，她小声道：“你是不是灵力不够？我、我给你补啊。”
说完，她又担心他身上还疼：“你放我下去。”
祁修衍揽着少女纤细的腰身，没让她逃离。
半晌，察觉到什么，夜初玖的脸红透了。
她磕磕巴巴道：“你、你居然……”
祁修衍见她这么迟钝，现在才发现。
他眼神灼灼地望着她：“宝宝，我本来就是龙，现在魔化——”
后面的话，不用祁修衍说。
夜初玖都知道了。
龙的天性便是很——
再、再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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