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一再说着不可能。
并从记忆中反复搜索许娟的模样。
时间隔的太久，她几乎要记不起许娟长的什么模样。
窈窕纤细的个子，人长的很高，皮肤白，两条长辫子，是个很文静好看的姑娘。
记忆中的人影渐渐和面前的重叠。
青涩褪去，添了几分风韵，依然是那样的面庞。
“果、果真是你！”
“嗯，就是我。”
直视这个曾经将她踩在脚底践踏的女人，许娟心情同样激荡。
她并没有想到会毫无防备和程家母女见面。
甚至她完全可以躲在人群中不出声，并没有人发现她。
但就是气不过啊！
看着程母那样嚣张的模样，明明当年是她做错了事，这个人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悔恨。
怎么还能那样气焰嚣张。
“呵，”程母冷笑几声，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许娟，最后落向程文卿，“所以，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
程文卿并没说话。
甚至于，他也没有朝许娟的方向看一眼，这会程母对着他说话，也没有激起他的回应。
“所以，你这段时间消失躲起来是和她在一起？不，不对，如果你们两在一起，你早就迫不及待带她来见我，不会隐瞒到现在……”程母认真思考着什么，忽而大笑起来，“我懂了，程文卿，你为这个女人守身如玉二十几年，这个女人她、”
程母这个女人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程文卿知道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够了！”
他高声阻止，同时将目光投向小石。
小石会意，和身边的公安同志交流了什么。
然后公安同志发话，“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先跟我们回所里处理问题！”
看程母不走，他动手推了一把。
程母竟也没有发怒，双目如炬盯着程文卿，那般得意，“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走了，走了！”
程母还想说什么，被小石故意大声说话的声音掩盖了。
程母瞪了小石一眼，竟也没再说什么，只看着程文卿，勾着嘴角声声冷笑。
一行人全部被带走。
程文洁目光来回在许娟和弟弟程文卿身上打转，想劝几句，一看程文卿面色坚定，她知道说不动他，况且眼下情况复杂，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清的，最后看了眼许娟，程文洁跑着追上程母。
“妈，”
程母梗着脖子，眼尾看人，“我倒要看看，程文卿为了这个女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
随着公安同志离开，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散去。
铺子门口的一片空地慢慢恢复平静。
只剩下他们几人分隔成三堆站着。
门口是林诺他们。
中间是程文卿和小石。
许娟站在稍远的地方。
仿佛三足鼎立。
谁也没有先说话打破这样的沉默。
“林诺，林诺，”一道欢快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钱宝贝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蹦蹦跳跳跑来，“看见许阿姨了吗？她和我一块来的，我就去买了两串糖葫芦，一回头就找不到、啊，许阿姨，原来你在这里。”
发现许娟就在后边站着，钱宝贝走过去挽着胳膊把人拉到林诺他们这。
此时的钱宝贝并未意识到这边异样的气氛，还在和林诺说话：“是我带许阿姨来的，我看她也很担心这边的情况，在店里坐不住，正好你哥那个讨厌鬼不肯带我去工地，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就和许阿姨一起过来。”
“是吗，”
林诺虚虚应声，这样的场面实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
钱宝贝也看出些古怪来，转头环顾一圈，“大家……都怎么了？”
为什么气氛怪怪的？
然后她就看到后边阿娟小吃被砸的乱七八糟，连招牌也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找麻烦，人在哪？我去教训他们！”
一口没吃的糖葫芦惨遭抛弃。
钱宝贝扔的半点没有犹豫，撩起袖子，拳头攥紧，打算找人拼命的架势。
林诺伸手拽了拽她。
“宝贝，”
“赔偿的问题警方会调解，你们自己跟进。”
程文卿突然发话，一下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他却没有看众人，目光不知落向何处。
停顿片刻，只淡声吩咐：“商业街所有保安全部辞退。”
小石说知道，并且很自责，“先生，对不住，是我工作不到位。”
他也没想到程母和程文洁竟然会闹出这样一出，并且煽动保安闹事。
程文卿没说什么，也没看林诺他们，摆摆手打算离开。
然而脚下刚一动，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
他咬咬牙，没有表露分毫，暗中攒力气，口中则说：“知道不到位就好，这个月工资奖金全扣。”
小石认罚，没有任何异议。
程文卿暗中施力，感觉力气积蓄的差不多，他尝试迈开腿，旋即大步走开。
小石忙跟上。
“程叔、”
“程叔、”
“程先生，”
三道声音分别出自杨默林诺和杨大民。
这种情况下，怎么好让人直接走？
程文卿听到了，脚步微顿，“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让各位受惊了。”
话虽如此，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停留的迹象，头也不回的走开。
杨默神色复杂。
杨大民也一样。
许娟则低着头。
只有钱宝贝一头雾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
林诺飞快朝小石使眼色，让他赶紧跟上去，小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去追程文卿。
程文卿走的很快，几下消失在拐弯处。
等小石追过去，只见离开的程文卿靠在拐角墙壁，右手撑墙，关节捏的发白，仿佛再难走动多一步，额头冷汗密布。
“先生！”
没想到程文卿会是这个样子，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小石吓的不轻，弯腰想去检查程文卿的腿，被程文卿伸手阻止。
“不用大惊小怪，我腿使不上劲，你背我走。”
小石来的迟，当时是去找公安并且给他们带路，因此没看到之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程文卿受了伤，到现在也是稀里糊涂的，听到程文卿这么吩咐，只当他身体发了病，背起他健步如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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