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小睡了片刻后醒来,天已经有些黑,小芽端进来一盆热水,拧了帕子递给了殷素素,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殷素素问道。
小芽干脆跪地磕了个响头,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是小芽的错,是小芽不知尊卑,你把小芽发卖了吧。”
殷素素一怔,她这不过就是小睡了片刻,怎么醒来后,天都变了。
发卖,什么发卖?
“小芽,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我才好决断。”殷素素蹙眉说道。
小芽抬起头来,泪流满面,额头通红一片,那一下是真真实实磕下去的。
“到底怎么了,是有人找你麻烦,谁?夏荷苑?”殷素素蹙眉问道。
门外,一连串的声音逐渐靠近,殷素素缓缓起身,将帕子直接丢进了铜盆里,低声道:“人都找上门了,你不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要我被动挨打?”
小芽赶紧将事情说了。
殷素素听罢,面色微冷。
自老夫人跟着二房去任上后,柳姨娘便夹起尾巴做人,连院子都很少出,后来生了殷元呈后,也将他拘在院子里,不让他到处乱跑,怎么今日忽然热闹了起来,是想要认真玩宅斗了。
难道是背后有了什么依仗?
“小芽你起来,将脸清理干净,随我出去迎人。”殷素素说道。
“是,小姐。”小芽慌忙起身道。
一会儿之后,青竹院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殷恒领头,柳姨娘捻着帕子走在靠后半步的地方,似要伸手去拉又不敢去拉,面色惊慌又可怜,声音低低地说道:“小姐这趟许是累了,怕是还未起身。”
“我亲自过来,她不起身也得起身。”殷恒怒道。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捧在手心的女儿,竟然在私底下如此作恶,那是她亲弟弟啊!
屋门缓缓打开,殷素素穿着简单的素衣,披散着头发,俏生生的立在了那里,望着气势汹汹过来的一群人,心中不禁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逆女!”
“爹,女儿做错了什么还望爹明示,这番过来兴师问罪,我这闺阁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殷素素冷声道。
殷恒一滞,女儿是她的女儿,好名声自然让他在外也受了不少赞美,这要真的闹大,对他也不好。
“来人,将院门关了,今儿个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不然直接乱棍打死!”殷恒冷喝道。
“我看谁敢关我女儿的院门!”秦思霜带着人缓步走来,面沉如水,望着一旁想要躲着的柳姨娘,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以为这柳姨娘终于学乖巧了,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是吧。
要不是秦家给她传了消息,她都不知道老夫人要回来了,这柳姨娘是见着自己的靠山回来了,迫不及待要闹事,让老爷厌弃她的女儿吧。
“你管教的好女儿!哼!”殷恒声音微寒,冷冷扫过殷素素,再也没有往日的半分慈爱模样。
殷素素毫不在意,可以说自重生后,她对这个爹就没感情,之所以会卖乖讨好,不过是为了她娘罢了,现下这爹对她没有半点父女情,那这爹不认就好了。
“老爷,阿蛮说的对,她做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就上门来讨伐,你还当她是你女儿吗?”秦思霜狠狠地绞着帕子,冷冷地扫了一眼柳姨娘。
“我没有这样恶毒的女儿!”殷恒咬牙道。
“老爷没有,我有!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女儿蒙受不白之冤!”秦思霜说罢,提裙走向殷素素,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咬牙道:“老爷倒是说啊,我女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兴师动众的将她治罪。”
殷恒指着秦思霜道:“好,好,好,你要问,我找人来给你问。”说罢,殷恒便让一些人走向前来。
这些人殷素素大概知道,有殷府的老人,也有新买回来的下人,老人更多,大多是跟柳姨娘无关的,所以这件事就算要查,柳姨娘也会毫发无损。
殷素素眯了眯眼,真是好恶毒的计划,这是要坏她的名声啊。
究竟是谁!
秦思霜见那些人一上来,心中便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等这些人开口说完之后,秦思霜面色一白,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血口喷人!你们这是祸主!”
原来殷元呈自见过殷素素后回去后便“生病”了,全身发热难受的紧,但是怕被殷恒说不好好学习,就硬扛着,后来说想吃些清淡的,周嬷嬷便想去厨房好声好气的讨要一些青菜,结果被殷素素身边的丫鬟小芽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周嬷嬷被骂了一顿,可怜巴巴地回去了,柳姨娘很委屈,要去找殷素素评理,结果被殷素素安排的人故意绊倒摔了一跤,腿都跌青了。柳姨娘便想着,她也受伤了,就可以请大夫来了,结果殷素素安排人不让柳姨娘的人出去,说是受了点小病小痛就花钱看病,不给去。
柳姨娘哭诉,偷偷拿了自己的头饰出去找了愿意的小厮带来的大夫,结果大夫说殷元呈病得很重,而且要不是故意拖着,不会这么严重,要是再不退烧,可能会影响严重,变成一个傻子。
翠柳赶紧去书房找了殷恒,说明了情况,殷恒心惊之下过去查看,当即大怒摔了杯子。后面,殷恒吩咐管家又找来好几个大夫过来看,在大夫看病的时候,殷恒亲自调查事实,结果发现这背后都是殷素素的手笔,当下恨得咬牙切齿,才有了眼前这个情况。
殷素素听完只觉得好笑,但是她不能笑出声,要不然她这爹要是发疯,受苦的是她娘。
“爹,我说我没有,你信吗?”殷素素淡淡问道。
“我亲自查的,怎么会有错。”殷恒怒道,“逆女,那是你亲弟弟!”
“怎么会,我娘就我和哥哥两个,他是个庶子。”殷素素一脸莫名地说道,“爹你在外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要不然可是会被御史弹劾嫡庶不分难以担当大任的,爹你可不要为了个庶子,丢了官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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