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心踏进院子对上数人的视线脚步都顿了一顿,这是……怎么了?
蔡滨身影一闪来到钱心面前低声问,“那小子来信了?”
钱心控制住往后退的本能,见大公子和蓝姑娘等人都等在祝将军紧闭的房门前心里迅速转了几个念头,点头道:“是,阁主有信到。”
蔡滨侧身让开,指着长乐的房门道:“去告诉她。”
结合云北来人,钱心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走过去扬声道:“将军,阁主来信。”
短暂的沉默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祝长乐躲在门后将手伸了出来。
蓝萍从钱心手里接了信放到长乐手心,然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祝长乐拿着信的手朝外边挥了挥,收回去关上门。
这反应让人莞尔,心里的担心放下了大半。
眼睛红肿,头发散乱的祝长乐回到床上,再次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今天真是收信的好日子,都第五封了。
这次的信是双层封口,紫色的心型上还贴了个小一圈的红色心型,上边写着小小的两个字:长乐。
“嘿嘿。”祝长乐笑出了声,拨着上面那个小小的心时发现下面好像还写着什么,她连忙凑近一些,看到是写得大一些的两个字:秋离。
秋离的心里装着长乐?长乐长在秋离心上?秋离的心和长乐的心在一起?
祝长乐猜着秋离此举的种种意思,每一种都让她的心里更甜。
抱着信在床上来回滚了几滚,红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头发更乱了。
做了个深呼吸,祝长乐以一种打开宝藏的心情拆开信,和信中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一颗红豆,在手心中的这颗红豆一眼看着也是心型。
“红豆……红豆什么来着?”祝长乐挠了挠下巴,“红豆最相思?”
没想起来那首诗,祝长乐扁着嘴把信纸展开了,这次的信中没有满篇的情话和思念,印入眼帘的就两个字:等我。
“都等你好久了,还让我等多久啊!”祝长乐低喃,把玩着红豆往旁边一躺,想想家人,想想秋离,想想师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没有人来打扰她。
蔡滨在门口守着,那副谁也不许靠近的架势让人感觉就算这会西蒙军打过来了也别想通传。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祝长乐摸摸涩疼的眼睛坐起来运功一周天,觉得自己和平时差不多后就拍拍脸跳下床拉开门,对上蔡爷爷的眼神笑眯了眼:“饿了。”
蔡滨起身拍了她脑袋一下,“疯婆子一样。”
“你才……”摸着拍到的地方祝长乐闭上嘴,砰一下关上门跳到铜镜前看着自己,好嘛,还真是个疯婆子样,她是怎么在不上手的情况下把头发弄这么乱的?
凤姑端着水盆进来,按着小姐坐下给她束发,末了弯腰看着镜子里小小的脸蛋儿。
祝长乐对上她的视线讨好的眨眨眼,她就睡了一觉,没闯祸。
凤姑叹了口气,“圆嘟嘟的脸都变成瓜子脸了。”
“不好看了吗?”祝长乐摇晃着脑袋左看右看,“好看着呢!”
“圆圆的脸更好看。”
祝长乐转过身来抱住凤姑用力勒住,“快改口说现在更好看!”
“以前好看。”
“凤姑凤姑凤姑……”
凤姑搂着小姐的背,越发感觉到她撒娇也掩盖不了的单薄,可她又哪里舍得违逆小姐的意思,没坚持住片刻就投降了。
“是是是,小姐最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这还差不多。”祝长乐蹭了蹭,起身去洗漱。
“都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
“啊?”祝长乐把脸从帕子后露出来,“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在等我?”
“是。”凤姑拿了披风给小姐披上。
祝长乐扔下帕子边系带边往外跑,见蔡爷爷还在立刻就要找回场子:“不是疯婆子了。”
蔡滨笑,弹了她额头一下背着手往厅堂走去。
大家都在,三皇子都没缺席。
“我睡着了,吃饭叫我就好了嘛!让这么多人等我一个。”祝长乐乖乖走到大哥身边坐下。
大家有意无意的看了蔡滨一眼,别说没人会去扰她,就算真有,也有一关过不去。
上菜的速度很快,祝长乐端起茶杯朝三皇子举了举:“劳殿下久候,我的错。”
三皇子端起杯:“不过是累了歇一歇的事,将军不用如此。”
“谢殿下。”
一顿饭吃得温情满满,如今的西廉军说是四面楚歌都不为过,全靠大家齐心协力在苦撑,累是真累,没有谁觉得轻松,可这种环境下自然就少了诸多算计,感情中多了有难同当四个字就已经万般不同。
三皇子融入其中,其他人也竭尽全力,渐渐的自己人的份量就重了,待到将来,这情份自然也绝非他人可比。
人心确实易变,可变一个变两个,总不会全部都变了,谁又能说这不是幸事。
“茶就是没有酒好喝。”只有两人的屋内,祝长乐抱着酒囊喜滋滋的道。
祝长望看着手中的茶盏,“你这是在气我喝不了酒吗?”
“大哥你本来就好茶嘛,在你那这句话就要倒过来了。”祝长乐倾身过去用酒囊碰了大哥的茶盏一下,强行对饮。
祝长望失笑,茶当酒喝,一饮而尽。
“我有点后悔。”
祝长望问她:“后悔什么?”
“当时太生气,做事做绝了,割袍断亲伤了爹娘。”
“回头去看你会觉得下手重了,可当时你不知道,你既想替我报仇,想替爹除去一个大患好助爹回京,又想把祝家从中摘出来,让人抓不到把柄,换成我也想不到比那更好的办法。”
祝长乐抱着酒囊点头,她当时确实就是那么想的,用自己为代价也要把朱正易给干掉,让爹爹少一个对手。
“那时候也不知道爹爹真正的对手是何庆博。”
“若没有你的一通乱拳,局势未必会突然明朗。”祝长望感慨,“把我都瞒过去了,可见他藏得有多深,都以为他是想夺权,谁能想到他是想窃国。”
“他太倒霉了,碰上了我。”
兄妹俩相视一笑,一人饮茶,一人饮酒。
“对了大哥,有首诗是关于红豆的,什么什么最相思那个,你和我说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祝长乐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首,我记起来了。”
祝长望朝着书桌点了下下巴:“这么简单的诗都能忘,抄十遍去。”
祝长乐跳起来就往外跑:“不抄不抄不抄,我又不靠它打仗!”
祝长望哼笑一声,能让长乐惦记一首诗,还是情诗,只可能和一个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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