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挑了些花枝插进花瓶,随意的说:“你没有背叛阿骓,还算忠心,但这次的事闹得很大,江家祖上都跟着蒙羞,我在郴州还有个庄子,等阿骓从牢里出来,你和随风就陪他一起去庄子上待着,一会儿回去你就把东西收拾起来,只带衣服就行,贵重物品就不要带了。”
郴州和瀚京相距千里,就算最近的风言风语很多,去郴州避风头未免也太远了些。
而且殷氏的语气很是淡漠,只让他们去庄子上待着,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花容忍不住说:“贵重物品可以不带,银钱还是要带一些吧?”
郴州不比瀚京,去了庄子上肯定要置办不少东西,再说江云骓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带足银钱哪里能习惯?
殷氏剪掉手里的那截花枝,略微抬起眼皮看着花容,眼神极冷:“你可知与皇室宗亲通奸、让皇室蒙羞该当何罪?”
“可是少爷只是与齐王妃说了几句话,并没有真的……”
殷氏打断花容,冷冷的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管他们有没有做什么,都是死罪!”
花容说不出话反驳,殷氏深吸两口气,平复了情绪才继续说:“我们能保住他的命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从今往后,他在郴州是死是活跟我们没有关系,你让他好自为之。”
殷氏不欲多说,让张婆子陪着花容回去收拾东西。
殷氏不许花容带多的财物,花容收好行李后,张婆子还把每件衣服抖开仔细检查了一遍。
东西收完,有马车把花容和随风送去城门口,约莫半个时辰后,江云骓才被京兆尹的人送来。
江云骓身上的伤一直没有上药,在牢里应该又受了刑,人昏迷着,还发着高热,实在糟糕透了。
负责送人的官差很不客气,直接把江云骓踹下马,随风气得怒骂:“你们干什么,我家少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脑袋!”
官差随手给了随风一鞭子,嘲讽道:“都被逐出家门了,还好意思自称少爷呢,现在谁不知道他是个喜欢翻小寡妇墙的下流胚子?”说完骑着马扬长而去。
随风还想追上去理论,花容低声说:“别追了,先找个地方给少爷看伤吧。”
瀚京是呆不下去了,好在殷氏给了他们一辆马车,花容和随风一起把江云骓扶上车,赶在天黑前抵达舟县,找医馆抓了两副药。
抓完药连住客栈的钱都没了,找了很久才在县城外的一个破庙落脚。
随风去附近找柴火,花容则找了破瓦罐洗干净,刚把药熬上,江云骓就醒了。
他掀开帘子看着花容问:“我怎么在这儿?”
发着烧,他的嗓子哑得厉害,赶了一天的路,头发有些乱,没了江三少爷的矜贵,只余狼狈。
花容用树叶打了些水喂给他,不想太打击他,委婉的说:“大夫人说最近京里不平静,让少爷先去庄子上避避风头。”
江云骓虽然病着,脑子却不糊涂,喝了口水反问:“连客栈都住不起,这是避风头还是逃难?”
不等花容回答,江云骓又回到马车,把包袱翻看了一遍。
包袱里东西很少,春夏各两套衣服,连双鞋子都没有。
随风在外面劝说:“出了这样的事,夫人他们面上也过不去,等过段时间夫人气消了应该就好了,还有我们陪着少爷呢。”
话音刚落,江云骓猛地掀帘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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