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一直在看我给阿娘买的那根乌木簪子,我本来以为她要买,就没吭声,见她只是瞧着没开口才买的。”
“阿娘,你说她和爹爹认识,为何在杂货铺子时不寒暄?非要巴巴的等在这儿?”
水清:.....以往只顾着挣钱去了,没有恋爱经验呀。
问她也是白搭!
范河在一旁阴谋论:“不会是看我们买的多,以为爹爹很有钱吧?”
这边几人嘀嘀咕咕的猜测,那边秦婉月看向盯视他俩的大大小小,怯怯的提议:“师哥,我们去远处那棵树后面说,好吗?”
范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没同意:“婉、郑夫人,你我已成家,应当避嫌才是。”
如今在水清眼皮子底下,他尚且担心解释不清,要是去了树木后面,那还如何说得清?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是不能去的。
秦婉月顿时感动不已,拿着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抽泣道:“还是师哥在意我,像你我小时候一样关心照顾我,为我着想;
不像、不像平生”
水清:.....说得好好的,咋哭了呢?
范进紧张的先是转头看水清的表情,然后回首挑了个安全话题接道:“晌午饭时遇见平生兄了。”
他没说发生的不愉快事情。
秦婉月止住哭泣,轻柔的道:“我知晓,他晌午回家来说了。”
和他那两个白吃白喝的同窗一起,一直在骂师哥一家人。
偶尔还感叹一句师哥现在发达了,有银钱了,一家人穿的细料衣裳,能在山海楼点好几个荤菜!
她想到在杂货铺子时,师哥的女儿,一个丫头片子买了她一直舍不得买的簪子,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这些,原本该是她享受的呀。
范进浑身不自在,耐心等了半响,见秦婉月一直没说话,提醒:“郑夫人,是不是恩师那里?”
他们已经多年未见,无事的话总不会是叙旧,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秦婉月才会找上他。
不是夫家的事,便是娘家的事。
秦婉月期期艾艾的摇摇头,低声诉说:“我晌午听到夫、平生提起你,想到你家在这个方向,午饭顾不上吃,早早的等在这儿,只为了见师哥你一面。”
范进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回头看向水清,生怕惹她误会。
秦婉月也发现了,晌午时听郑平生三人说起师哥夫人,一直用妇道人家、泼妇、悍妇代称,心中已经将师哥夫人定义为粗鄙不堪的农家妇人。
她将耳侧垂落的发丝勾起,往耳后夹住,目光落在范进洗到泛白的粗棉长衫上,幽幽道:“师哥妻儿穿的皆是细棉料子衣裳,唯独师哥这个一家之主穿粗料子的旧衣裳,嫂子她、她;
倘若是我,定是自己穿粗料子旧衣裳,让夫君在外面风风光光,不会被人瞧不起。”
范进心思完全不在面前的秦婉月身上,他只听到她夸妻儿衣裳料子好,与有荣焉的道:“是我选的布料,确实好。”
秦婉月一口气憋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她状似关心的问:“师哥不担心被人看不起吗?”
范进反问:“给自己妻儿穿好的,为何要担心被人看不起?”
况且,以往他也一直被人看不起。
别人看不起他,不是因为水清和孩子穿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自身。
秦婉月想到时不时要去山海楼等地‘结交权贵’的郑平生,秀才公的他一应花销样样不能省,所以只能省她和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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