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以默说道:“所以说我们才需要剿匪啊!今年不剿,明年不剿,后年就会被土匪剿了,不求全歼土匪,至少也要消减一部分,不然的话,岂不是坐看土匪做大,威胁到县城老百姓的安危。”
易衡有些疑惑,说道:“上万人的马匪,就算我能拉得起1000人的民壮队伍,也没有办法主动进攻,只能被动防守,否则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啊!”
“匪是匪,兵是兵嘛,再厉害的土匪看见兵也会心虚,何况山上的那群人,都是喜欢拉大旗,乱吹嘘,说是一万人,可能只有几千人,大人您说是吧。”黄以默笑嘻嘻的说道。
易衡沉默片刻,说道:“就算如此,拉起1000人的民壮,所需要的费用颇多,我就算你一个人1万钱好了,折合下来就是10两银子,1000人就是1万两白银!这么大的一笔花费,县里根本拿不出来。”
易衡没有说谎,民壮名义上不用像衙役那般一年给出5到6两的俸禄,但是你也得把民壮的吃喝拉撒都给包圆了吧,没有俸禄,年底 的岁钱也得给个1两吧,加上年中的补助,少说又得1两吧,民壮的基础装备,皮甲、长靴、朴刀、盾牌、长矛、弓箭、箭矢等等,都得花钱置办吧,毕竟这是剿匪,又不是日常的训练,1千人的花销,要比正常的民壮高出几倍,这笔花费以筱风县的税收情况根本支撑不起。
“老爷,这不是税金吗?”黄以默用手指了指箱子,说道:“不多,也就是500两黄金而已,折合白银刚好万两。”
“什么?”易衡没想到箱子里装了那么多黄金。
“老爷,这只是黄某的一点心意,除了黄某以外,筱风县其他的乡绅,也是对剿匪的事情鼎力支持,还会捐资2万两白银。”黄以默施礼说道。
易衡眼皮狂跳,3万两白银!这些乡绅也太大手笔了,刚刚上任第一天,就给他整这一出。
“老爷,乡绅捐资3万,加上乡民捐资3万,一共6万两白银,这笔钱足够拉起千人民壮的队伍了吧!”黄以默眯着眼说道。
“够是够,可是民壮不经过训练,难堪大用,而且筱风县才多少户人家,真是拉起了千人民壮大队,恐怕会误了收成,要是耽误了朝廷的税粮,那可比土匪攻城还要严重。”易衡有所顾虑的说道。
黄以默还以为易衡是嫌弃钱太少,轻声说道:“老爷,钱虽少,但这是您的第一把火,往后还有的是机会,何必一来就把乡民逼上绝路,循序渐进嘛。”
易衡感觉不对劲,怎么剿匪变成把乡民逼上绝路了?难道说,此剿匪非彼剿匪。
“老爷,也就拉点队伍去山上郊游几日,您就当散散心,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派手下前去,按照以往的规矩,老爷本该只有9000两才对,这1000两就当黄某送上的见面礼,毕竟来日方长嘛。”黄以默笑嘻嘻的说道。
易衡这下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跟巧设名目,增收杂税有什么区别,本来易衡想要发火,叫人把黄以默拿下,直接想给他杖击20,长长记性再说。
不过一想到土匪的隐患,以及账簿上的钱粮,易衡反倒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说道:“好,那么就让当地的乡绅,尽快把钱送到县衙里来吧。”
黄以默大喜,心里想到我就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当官的都是一路货色,天底下哪有不爱钱的人。
黄以默轻声的把商铺和宅子的地契放在了桌上,恭恭敬敬的施礼告退。
易衡说道:“慢着,商铺就不要了,让人看见了笑话,宅子我就收下了。”
黄以默笑意更浓,说道:“明白,老爷我陪你看看宅子?”
易衡微微一笑,说道:“好,那就劳烦黄公士了。”
黄以默连忙说道:“老爷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说完之后两人开怀大笑,随后两人来到了黄以默赠予的大宅院内,只见里面的装潢淡雅朴素,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奢华的点,实则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宅子的面积也没有超过律法规定的面积,刚好达到了易衡爵位不更的上限,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老爷,你看还需要什么家具,我看老爷身边也没有几个贴身的丫鬟和仆人,要不然我在赠予几个手脚情况的奴仆过来?”黄以默说道。
“不用,挺好的,奴仆我自会解决,就不劳黄老爷操心了。”易衡拍了下黄以默的手,柔声说道。
“老爷,要不然我们移步望月楼,赏花赏月,顺带赏佳人,望月楼从郡府新来了几个伶人,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黄以默谄媚的说道。
“不妥,不妥!风国律法想必你是知道,我可不好去这种地方,在说了,新官上任,还忙着校对文书,核对账簿,改日再议,毕竟来日方长嘛。”易衡做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黄以默立马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直言冒昧了。
送走了黄以默之后,易衡的嬉皮笑脸转瞬不见,步行回到县衙之后,立马叫来崔炎,让其在即将张贴告示中加一条剿匪的信息。
崔炎大惑不解,说道:“县长,我们才刚到筱风县没几天,可谓是人生地不熟,连基本的信息都没探查清楚,譬如这户籍之事,怎么叫开始剿匪了?县衙目前的衙役都不够,只能堪堪维持基本的运转。”
易衡伸手打断崔炎,说道:“先招贴出来,也好方便招募民壮,剿匪不用太急,可以放在最后面,就按在之前我们商议的那样,先查漏补缺,再补充衙役,最后训练民壮,然后等待合适的时机,我们在出发剿匪。”
崔炎表示明白,走上前去,问道:“可是训练民壮的钱粮如何解决?还有都尉的信件已经到达了,我已经签收了,都尉要求我们立刻把关押的军士放了,这该如何处理?直接放了吗?”
易衡大手一挥正准备让崔炎放了,毕竟这群军士占地方不说,还要消耗粮食,但是一想不对,就这么轻而易举放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易衡眼珠子一转,说道:“马上写一份信件回过去,就说军士强取豪夺,导致村民损失惨重,赔偿加罚金,共计2万两白银。”
崔炎人都傻了,说道:“县长,这不符合规矩吧!军士犯罪,按照律法来讲,我们没有审判的权利,就算要审也得移交给延尉或者督邮审理,罚金一事更是要上报郡守,郡守同意之后,才能转交给我们,这样直接越过几级,不知会延尉和督邮直接扣押军士,收受罚金,怕是要被言官和校事状告。”
易衡说道:“就这么办,要么交钱领人,要么就全权交由我们处置。”
崔炎感觉不妥,正要相劝,却被易衡告知快点却半,顺便抓紧时间把告示张贴出去。
崔炎不敢再言,只能施礼告退,易衡此时看着县地图,不时思索一番后,提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一些东西。
很快天色已晚,赵婷出现易衡面前示意该歇息了,易衡点头,示意衙役先把黄以默的黄金存入库房,随后让赵婷跟着,来到了新宅子面前。
此时的宅子,已经挂上了‘易宅’的牌匾,宅院内摆放好了易衡刚才顺口所说喜爱的家具和盆栽,此时黄以默的管家早已恭候多时,毕恭毕敬的递上了宅院的钥匙,询问易衡是否满意宅院的布局和家具,如果有什么不满,尽可跟他名言,明日绝对搞好。
易衡很满意,示意管家回去好好传达下他的谢意,摸索了一下袖口,掏出一个银锭放在了管家手上。
管家连忙推辞不敢收下,易衡脸色一板,说道:“县老爷的赏银都敢不要?怎么了,黄管家,你是嫌弃本县给的太少了吗?”
管家连说不敢收下了赏银,这才施礼告退,退出了宅院,赵婷在一旁看着直皱眉头,等到黄管家退出宅院后,这才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收下了人家的宅院,这么大一座院子,造型精美不说,这各式家具,还有这盆栽布景,假山水池,鲤鱼石雕,这得多少银两?少说也得几千吧!易衡你是不是飘了?”
易衡示意先进房说话,坐在椅子上,说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要不收下的话,后面的钱就不好了,就指着这三万两招兵买马。”
赵婷眉头一挑,揪着易衡的耳朵,说道:“好呀!你这才上任一天,都还没有交接清楚,直接就收下了三万两白银,还有这么大一处宅子,易衡你良心是不是喂狗了!这种黑心钱也敢收下!给我老实交代,又承诺给那些劣绅什么好处,居然个你这么多银两。”
易衡连声喊疼,示意赵婷放手,说道:“我是承诺了好处,可是这好处对于筱风县全县百姓也是大有裨益,剿匪有错吗?”
赵婷这才放下了手,眯着眼说道:“剿匪需要3万两白银?而且这剿匪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居然舍得花那么多钱,难道我误会他们了?其实他们是一群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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