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轻声说道:“实际上云泽郡地理位置很特殊,别看只是接壤渠国,实际上渠国的边境线形同虚设,这跟他们是游牧民族的关系很大,所以各个诸侯国距离云泽郡并不远,再加上现在长丰郡沦陷,瞬间风国接壤了渠、赵、威、楚四国土地,各个诸侯国待不下去的流民,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在了云泽郡,最重要的还属都尉的不作为,只管收钱不管匪患和兵患,任由马匪强盗过境,渠国游骑掠夺。”
易衡冷哼一声,说道:“一群废物!麾下将士数万,居然不能保护境内百姓的安全。”
张麻子说道:“都尉只是一个贪财之人,哪能跟老爷相提并论啊!”
易衡白了一眼张麻子,说道:“行了,你就继续休息吧!不要太过分了!”
张麻子站起身来,说道:“老爷慢走!”
易衡出了县狱之后找到了吴敏,说道:“你对张麻子是不是太好了一点?哪有如此对待的道理?一天到晚什么活都不用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是在坐牢反省,还是在修身养性啊!”
吴敏一脸尴尬的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张麻子好歹也是1万土匪的头目,要是不把他待遇提高,小人怕他带头闹事啊!我手底下才多少狱卒啊!就算赵虎大人帮衬,也是管不过来,所以属下才自作主张,一切由着张麻子的性子,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喝不了多少。”
“糊涂!”易衡训斥道:“单间可以理解,环境好些也不算太过分,毕竟我们才被里曹投诉过,但是不出劳役已经很过分,焉有大鱼大肉配美酒的道理?明日开始,让他服劳役,酒肉全部给我撤销了!犯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还敢闹事!我倒是想要看看,他要如何闹事!”
吴敏唯唯诺诺的称是,心里其实很没有底,毕竟他要看管上万的囚犯,虽说易衡已经紧急调来了500人,组成了庞大的狱卒队伍,但是依然有心无力,看管的时候非常的勉强,特别是在犯人劳役的时候,必须要有赵虎带队或者褚良带队,才能压制住犯人。
易衡是丝毫不怕张麻子闹事,胆敢闹事他就敢当场斩杀,别说他残忍,对待土匪就该用残忍的手段,他不能容忍张麻子现在的待遇,这根本就不是坐牢!
土匪最难解决的问题在于机动性,并且最喜欢钻进山林之中,一旦进入崇山峻岭,马匹受到了限制,很多地形根本无法骑马,全靠双腿追击的话,土匪的优势太大了,加上土匪可以化整为零,朝廷就算派出千军万马,也很难封锁所有的区域,土匪逃跑的几率非常大,并且土匪熟悉地形,正规军与土匪的差距近一步缩小。
当然这一切都是借口,真要剿匪的话,虽然没有办法全部斩杀干净,但是绝对能让土匪数量锐减。
考虑到土匪的人数较多,易衡准备带领5000人的民壮队伍前往剿匪,由赵虎和褚良跟着他,崔炎和赵婷留守县城。
摊开云泽郡的地图,易衡发现土匪的活动路线与筱风县相距百里,按照道理来讲,应该由其他的县城和都尉负责剿匪,不过鉴于都尉的无能,易衡准备自己去完成剿匪的任务,只是出于礼貌和程序,向都尉上书了剿匪的行动计划。
都尉倒是很干脆,同意了易衡的剿匪计划,并下发文书,让临县的县令给予易衡支持和帮助。
程序没有问题后,易衡率领民壮开始出城,浩浩荡荡的前往了云泽郡的边境线。
土匪们倒是消息灵通,提前几日就藏匿了起来,可惜赵虎也是个老‘土匪’了,对于如何找到土匪们,自然有独特的技巧,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遭遇战。
民壮的武器装备并不算差,只不过没有进行过多的实战,所以难免束手束脚。
易衡主要目的除了剿匪外,还有训练民壮的打算,毕竟土匪只是开胃小菜,日后面对渠国游骑,才是真正的硬菜。
基本上不需要易衡指挥,赵虎和褚良已经分配的很好,民壮在口令下达之后,逐渐进入到了战斗状态,土匪终究是士气低下,抵挡不住正规军的冲击,哪怕易衡的民壮只是一群新兵,战斗没进行多久,土匪开始了溃逃,四散而跑。
正常来讲的话,应该不追击才对,因为目标太小,地形复杂,很容易丢失目标,并且容易发生意外,但是易衡却下令继续追击,土匪化整为零,他们也化整为零,由赵虎的旧部,长丰郡战事的幸存者,担任各个小队的百夫长,继续追击土匪。
土匪压根没想到易衡这么狠!一般来讲,土匪城寨被攻破之后,军士应该搜刮完毕后就撤退,很少有易衡这样绝情之人,誓要斩草除根。
这边的剿匪动静太大,很快就让云泽郡的其他土匪头目得知了战果,鉴于易衡来势汹汹,大部分的土匪选择进入到渠国边境,企图躲过易衡的围剿。
当然少数土匪选择了硬刚,想要教训下易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其中就有张麻子提及的龅牙淳。
数日之后,易衡的部队押解着上千名土匪,准备就近丢在附近的县城,瞬间休息几日后,继续开展围剿行动,却遭遇了龅牙淳的伏击。
只见大量的山石从峡谷之上滚动,伴随着震天的叫杀之声,箭矢抛射而下,一名中年男子一马当先,手持三尺长开山刀,直接率领土匪群冲了下来。
易衡已经一看就认出了该名男子就是龅牙淳,敢走这条线路,就是为了引出土匪伏击,易衡也不是傻子,焉能不知狭窄的地形,加上押运土匪俘虏,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遭受伏击,他就是故意而为之,要得就是让土匪出来埋伏他们,不然的话,漫山遍野的追击土匪速度慢就算了,还逮捕不了几人。
一声冷笑,易衡冷漠着望着龅牙淳,民壮的反应都差不多,非常的冷静,一点也没有慌张的神情。
龅牙淳已经感觉不对劲,正常来讲,至少阵型会有些凌乱才对吧,土匪难道是傻子不成?不知道这个时候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还有民壮怎么可能不动如山,这只是普通的民壮队伍,又不是精锐的将士,怎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正是这个举动救了龅牙淳一命,本来是土匪的人群,突然从怀里掏出了弓弩!
本来弓弩不能装备到民壮的身上,因为这是军用制式武器,但是易衡已经打过招呼,考虑到剿匪的特殊性,都尉批准了易衡可以少量的装备军用的弓弩和铠甲,当然只能少量的装备,不能全部都携带上,并且装备的钱,需要易衡自己出资购买,都尉只能打折出售。
不过这所谓的打折出售,易衡很想骂人,完全就是高价出售,奈何这道手续必须要经过都尉,否则就是谋逆的大罪!哪怕明知溢价购买,易衡也只能捏着鼻子买入,所幸县衙钱粮充足,倒是能支付费用。
弩箭的威力非同小可,加上之前易衡根本就没有使用过,主要在于刚刚从临县接手了这批军用物资,龅牙淳不知情也很正常。
‘嗖嗖嗖’弩箭极快的射出箭矢,穿着皮甲的土匪们根本无力抵抗箭矢的穿透,很快最前方的土匪全部被射倒,停留在原地的龅牙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他没停滞一下的话,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身后地动山摇,龅牙淳难以置信,褚良带人出现在身后!这怎么可能!龅牙淳带人在此地埋伏很久了,肯定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勘察,但是刚刚一行动,身后就出现了敌人,这让他没法接受。
一切都是易衡设的局,这就是预判了你的预判,你以为只有你在伏击?实际上你们是被伏击!
龅牙淳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道路狭窄适合伏击没有错,这也意味着龅牙淳的队伍很难逃跑,在褚良和易衡的前后夹击之下,可谓是腹背受敌,一边无力抵抗弓弩的射击,一边根本无法阻止褚良的突袭,几千人的队伍,瞬间被撕裂成数块,土匪以极快的速度倒地。
龅牙淳号称云泽悍匪,发起疯来了时候连军需辎重都敢抢,何曾面对过眼前的场景。
还想奋起反抗,可惜有心战斗,无力回天,随着民壮的步步紧逼,龅牙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牢牢被包裹中心点。
现在根本不用继续冲击,易衡下令弓弩装填箭矢,采取抛射的形式,直接消耗完土匪的性命,两头架起了长枪和圆盾,防止土匪突围。
几轮箭矢射下来,龅牙淳已经知道逃不出去了,出于自尊心他不准备投降,可惜手下的弟兄想要活,正当龅牙淳准备以死明志,带头冲锋的时候,背后一疼,回过头去,看见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手里拿着匕首,颤抖着看着他。
两眼一黑,龅牙淳倒在了地面上,随后土匪高举双手,示意投降!让军士不要再射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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