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暠谏言恢复易衡的所有爵位,并且再次提高直接达到右更,并赐下婚约。
风君很显然不接受这个提议,表示易衡根本没有资格获得右更的爵位,至于赐婚完全就是谋害人!更加不愿意!
风君已经把易衡归为‘败类’,自然不愿意赐婚祸害王公大臣的闺女。
但是米暠坚持认为易衡不可轻视,不论如何也当给予易衡一些尊重,而且赐婚一途,米暠已经有了人选,只需要王上下达诏令即可。
风君感觉莫名其妙!何必要跟一个败类建立好关系!应当避而远之才对!
米暠再次请求君上下诏,风君很是无奈,确定了联姻的家族没有意见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拟好了诏令,对于右更的爵位却是打了个马虎眼,变成了中更。
米暠顿时笑出声了,暗道君上跟个小孩子一样!这都要给他讨价还价,中更和右更区别不大,非得斤斤计较,实在是小家子气。
都城的范家乃是名门贵族,并且嫁出的乃是嫡女,可谓是给足了易衡的面子,毕竟易衡只是个‘寒门’而已,别看现在是渠国的丞相,范家祖上有3人当过丞相的官职,风国人称十世三公,这底蕴不弱于风国任何一个的世家。
范家选择易衡也是为了多方下注,反正就算赌错了也没有什么,范家并不在意一个女子的死活。
米暠带着诏令来到了范家,本来范家就同意这门亲事,加上还有国书的诏令,自然没有违背的意思,立马开始准备嫁妆。
易衡此时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风君会赐婚,此刻渠国已经入秋,秋天代表着收获,易衡正在屯田区视察民情,顺带以身作则,收割小麦。
毕竟是农户人家,易衡割起小麦来迅捷无比,一般官吏狂拍马屁,各种词汇脱口而出。
易衡心情喜悦,并不是因为官吏的谄媚之词,而是粮食大丰收,并且秋收一过的话,易衡守孝的期间即将到达,按照约定易衡就要迎娶赵婷。
赵婷已经提前一个月住进了赵虎的府邸,本来赵婷不讲究这些礼节,但是易衡希望明媒正娶赵婷,已经按照周礼,严格进行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都不能缺少。
赵婷嘴巴上说是不在乎,实际上很是听话的住进了赵虎的府邸,等待着最后的亲迎仪式。
作为一名读书人,易衡饱读圣贤书,自然知晓圣人之言,所谓“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岂敢不遵守周礼,并且这也是对赵婷的尊敬。
根据周礼,守孝期间不能婚嫁,所以六礼必须要等到守孝结束之后,才能正式开始。
丞相易衡娶妻可是大事,渠国上上下下都很重视,特别是渠都,整个都城已经提前开始剪纸布置,就待亲迎之时,张灯结彩,恭贺丞相大婚。
需要说明的一点在于,这并不是官府强制要求黎民百姓所做,而且百姓自发的行动,由此可见易衡在劳苦百姓心中的地位。
米暠同样明白守孝期间不能婚嫁,所以也是掐准时间派出了使者队伍,带着范家之女赶向渠都。
一个之后,守孝期满,易衡正式开始行动起来,拖媒人之口向赵虎提出了迎娶赵婷的想法。
赵虎自然是答应了,双方快速进行着六礼,算好了黄道吉日后,确定了亲迎的日期。
三书六礼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即将要进行亲迎的时候,风国使者队伍来到了渠都,求见丞相易衡。
易衡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让使者进入丞相府,使者一来就向易衡道喜,易衡还以为是恭喜他大婚,并没有放在心上,客套了几句后,让使者落座,询问来渠国的事项。
结果使者刚开口,险些让易衡喷出了茶水,一脸错愕的说道:“什么?风君赐婚!我现在可是渠国的臣子!”
使者拱手说道:“于情于理都没错,丞相虽为渠国臣子,但是却是我风国之人,国君赐婚风人,且不是合乎法理之事?而且渠国还是 风国的附庸国,宗主国赐婚附庸国外臣,同样符合法理!”
易衡愣住了,使者的话语看似没毛病,实则有大病!首先他已经没有担任风国的官职,也没有风国的爵位,所以风君强行赐婚,有些强人所难,而且风君才收回他的爵位不久,这就要重新嘉奖他,不仅爵位凭空升级到了中更,还赐婚于他,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阴谋二字。
易衡深吸一口气,说道:“恕我直言,风君赐婚一事,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还请使者回去之后告诉风君,并非是外臣不识抬举,而是已经与他人订婚,三书六礼一个不差,乃是明媒正娶,没有办法接受君上的恩赐。”
使者脸色一变,说道:“丞相,这可是君上的好意!你就不能变通一番吗?此次赐婚的对象,可是风国的名门世家范家!”
易衡摇头说道:“别说是名门世家,就算是王室,易某人也是无福消受,烦请使者告知君上,易某已经娶妻。”
使者脸一黑,拍着桌子说道:“易衡!别现在贵为渠国丞相,但是迎娶的却是什么人?一个没有氏族的山贼女子!也不怕脏了自己!”
易衡怒了,说道:“风使请自重!易某念在你是使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否则,必要责罚你一番!”
使者丝毫不惧,说道:“本来就是!敢娶,就不要怕他人嚼舌头!你要迎娶的人,本来就是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土匪!根本配不上你丞相的身份,如今风君念在你为国所做的贡献,特别撮合你与范家联姻,要知道范家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嫁出的乃是嫡女!”
“滚蛋!”易衡骂道:“别说我瞧不起范家,我都说了!就算是风君之女,周天子之女,易某也不娶!来人给我叉出去!”
易衡懒得跟使者废话,直接叫侍卫请使者出去,侍卫也不废话,扭送着把使者丢出了丞相府。
使者脸气得通红,骂道:“易衡!你居然敢如此羞辱我!我可是代表着风国的脸面!你这厮好生无礼!”
易衡站在台阶上冷漠的说道:“给脸不要脸!易某都给你说了,根本不是谁的问题,乃是因为易某已经娶妻!无福消受风君的恩情,你这厮才是无礼,不仅辱骂了我,还辱骂我的夫人!你要不是风国的使者,你看我敢不敢把你大卸八块!滚!”
使者气得说不出话来,首先赶到了驿站,寄出加急信件汇报易衡拒绝赐婚一事,随后立马求见渠君公子丹,想要靠着渠君给予易衡压力。
奈何公子丹根本不敢对易衡指手画脚,而且易衡迎娶赵婷,这事有问题吗?凭什么让易衡迎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就因为这是风君的诏令?
公子丹顿时不舒服,同样让禁军直接把使者叉出去,直言晦气!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聒噪。
使者无奈了,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件事情,就这样被易衡拒绝了!使者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土匪女子,怎么配三书六礼迎娶!纳妾都是丢了丞相的身份,这易衡真是寒门出身!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使者一计不成又升一计,开始在渠都大肆传播赵婷的身份问题,一时间整个渠国都知道了赵婷其实是罪人之后,并且还当过很长时间的土匪。
使者想要靠舆论给易衡施压,没想到弄巧成拙,民间一阵喧哗之后,更是对易衡钦佩不已,纷纷叫好这么亲事,反对声反倒是出现在渠国的贵族身上。
但是渠国的贵族也很清楚,丞相易衡一言九鼎,一旦下定决心之后,根本不会改变,这个时候乱嚼舌根,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城内的学者倒是对此数种看法,由于易衡的政策,各个流派的学者可以肆无忌惮的谏言和上书,很快关于是否要迎娶赵婷的问题,演变成了各个流派之间的争论大会。
很多流派认为不可迎娶!易衡不能迎娶赵婷,至少不能娶为妻,纳妾的话,倒是能接受。
还有一些流派认为纳妾都不行,赵婷这样的出身以及身份的问题,纳妾都是丞相易衡身上的污点。
只有很少一部分流派,认为有何不可,其中就包括墨矩,墨矩一直提倡节用,却上书易衡,认为三书六礼必不可少,并且最后一步亲迎之时,一定要大搞特搞,声势越浩大越好,一定要搞出一个世纪婚礼,震惊天下!
易衡本来还有些愤怒,毕竟这是他的私事,结果被一群人指指点点,他本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害怕赵婷脸皮薄受到伤害,但是看见墨矩的书信后,差点笑出声,要不是墨矩的笔迹过于特殊很难模仿,易衡差点以为有人借用墨矩的名义上书。
“赵姑娘,您怎么来了?”侍卫慌张的喊道:“赵姑娘,您可不能进去啊!丞相有过吩咐,哎呦!”
‘哐当’一声,易衡的房门被推开,赵婷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侍卫则是捂着乌青的右眼,支支吾吾的指着赵婷,却不敢言语。
易衡叹了口气,让侍卫下去,赵婷反手就把房门关上,说道:“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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