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施的谏言易衡已经明白,不过公孙施过于得寸进尺了,居然要求风国每年缴纳贡金,以风君的性格,怕是很难接受,这比杀了他还要难。
易衡同样明白,目前的形式已经基本确定,风国完全处于被动之中,虽然两郡之地拿不回来,但是渠国也没有能力攻打祁关,所以风国大概率不会接受贡金的要求,甚至接触附庸关系也不会同意。
易衡太了解风君,加上渠国的确没有能力威胁风国本土,风君能割让两郡已经是极限,并且易衡也不打算要贡金以及解除附庸关系,这些流于表面的虚名,或许很重要,但绝非最重要。
易衡心中已经有了明断,对着公孙施说道:“先生之言,本相已经牢记于心,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来渠国担任谏议大夫一职?”
公孙施略微有些不满意,但是明白仅仅靠着一则谏言,就想谋求高位显然不现实,谏议大夫已经算是礼遇,岂能得寸进尺,所以叩谢易衡之后,答应担任渠国谏议大夫。
易衡示意崔炎带着公孙施前往光禄勋,领取身份碟牌,登记入册,公孙施再次施礼,谢恩告退。
文琼说道:“此人倒是符合我的口味,不过丞相应当不太喜欢,毕竟不符合丞相所学,有些锋芒毕露。”
易衡说道:“并非如此,锋芒毕露我不讨厌,只不过公孙施把风国和风君想得太好了!风君的秉性岂能容忍割地求和,每年还要进贡,解除附庸之名绝无可能,我们也没有能力打下祁关,此事谈判,也就商讨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想要再进一步非常困难,甚至可以说毫无可能,风国已经亮明了筹码,不会在加其他的东西了。”
文琼思考一下,说道:“如果谈判破裂,表面上风渠两国已经处于开战状态,并没有握手言和,是否代表着风国能够随时进攻我国,也代表着我国随时能进攻风国?这样看得话,下官倒是想要谈判破裂,保留风渠两国的开战状态。”
易衡摇头说道:“你呀太贪心了!随时签订了国书言和,依然可以随时撕破,但是有着国书的加持,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维持,这也有利于商业的发展,渠国现在缺什么?除了缺人才之外,还缺税粮,商业万万不可因小失大,导致根基不稳。”
文琼连忙说道:“是我想当然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易衡话锋一转,说道:“并且娶甄霁一死,你也想当然了!本相未到20,还未行冠礼,已经娶赵婷为妻了,范琴之事纯粹情况特殊,而且范琴也被范家除名,实在是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大婚之日,夫人先斩后奏,趁着我酒喝多了,糊里糊涂就把纳妾的仪式进行了,清醒之后本相已经很后悔,感觉耽误了范琴姑娘,如今范琴之事都还未解决,你又要我娶甄霁,且不是胡来!”
文琼翻了个白眼,说道:“先结婚后恋爱嘛,这也是正常之事,下官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与夫人未曾见过一面,自然也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但是日久生情,结婚数十年,依旧是如胶似漆,不减当年热情。”
易衡还是摇头训斥瞎搞!大呼胡闹!懒得理会文琼,直接出了书房,准备回府邸休息,顺带着远离文琼的聒噪之声。
易衡这才刚下马车,还没有进门,就看见范琴站在门口,恭敬的迎接他,还想搀扶易衡。
易衡连称不用,他才不到20,那需要人搀扶,范琴略显失望,进门这么久了,易衡还是不愿意正常的肢体接触,这让范琴有些沮丧。
“老爷回来了啊!”赵婷在小翠的搀扶下,向易衡施礼,易衡连忙让赵婷坐下。
赵婷掏出手绢,说道:“这是琴妹妹给我绣的手绢,还有琴妹妹给老爷做得大衣,小翠快拿过来。”
易衡看着范琴,说道:“辛苦了。”
范琴连称不敢,赵婷说道:“过几日,听说大王要庆祝,我这有身孕不方便出门,就让琴妹妹陪着老爷吧。”
范琴紧张的看着易衡,易衡眉毛一挑,迟疑了片刻,终究是点头同意,让范琴准备礼服,不用太过于华丽,符合礼制即可。
范琴大喜,易衡肯带着他参加王宫宴请,算是正式开始接纳她了,别看这只是一小步,却是范琴的一大步。
赵婷附耳继续说道:“晚上去琴妹妹的房间吧,我有些不舒服,怕污秽之物沾染到老爷。”
易衡眉头一皱,轻声说道:“胡闹!分床即可!”
赵婷轻声说道:“老爷!一直拖下去不是办法!琴妹妹心意已决,你也要负起责任啊!茶都喝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易衡头都大了,暗道当初就不该喝那杯茶,搞得现在里外不是人,范琴却不管那么多,连连给易衡和赵婷续水倒茶。
晚上易衡依然没有进入范琴的房间,依然与赵婷同睡,自然又被吹了不少枕边风。
风国的使者队伍到达了渠都,开始与易衡商议国书之事,文琼自然想要更多,提出了解除附庸关系,风国每年进贡岁钱的提议,作为交换,渠国将会交还给风国一定的俘虏。
风使自然不同意,认为渠国太过分了!两国之间的关系,可是周天子亲自确定,风国也好,渠国也好,都没有权利废除,除非天子下诏。
文琼退后一步,要求岁钱一年不需要太多1万白银即可,这对于风国来讲无伤大雅,同时也能向渠君公子丹交代。
风使有些犹豫,但是他不敢立马同意,提出需要请示风君,并且认为交还的俘虏太少了,只有不到1万人,能不能多一点。
文琼不太同意,风使继续提出了需要迁回大概30万农户,自然被文琼一口回绝,绝对不可能让云泽郡农户回流到风国。
风使表示,云泽郡养不起如此多的农户,并且也不利于渠国牧马,文琼示意这是渠国自己的事情,不需要风国帮忙。
风使再次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韩星能够回到风国,希望渠国行个方便。
韩星一人并不重要,但是文琼本想答应,不过看见易衡摸了摸耳朵,马上拒绝了风使的提议。
风使明显有些生气,说道:“贵国毫无谈判的诚意!这也不准,那也不准!反倒是对于我国提出了大量无礼的要求,这也太欺负人了!”
文琼冷冰冰的说道:“如果贵国不满意的话,我国不介意继续开战。”
风使顿时哑火,出使之前秦珲特意交代,除非万不得已,前往不要谈判破裂,一定要让渠国签下国书。
风使犹豫了一会儿,又提出了风君想要重修两国关系,特意赐婚于贵国丞相易衡,希望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渠国能答应。
易衡眉头一皱,说道:“什么意思?本相之前就说了,已经有妻室了!风君未免有些过于无礼!”
风使连忙说道:“君上知道易相娶妻,所以只是侧室而已,并没有让易相休妻的意思。”
易衡说道:“哪有君主赐婚纳妾的说法!”
风使弱弱的说道:“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易衡说道:“问题是吾乃外臣!并不是风君的臣子!”
风使轻声说道:“易相虽是渠国之臣,但也是我国之民,身为风人,风国君主赏赐难道不符合礼制吗?”
易衡强压着怒火,说道:“符合礼制,但是本相就是不接受!”
易衡受够了,这风君摆明要恶心他!风使拱手说道:“君上绝对没有侮辱丞相的意思,此次赏赐之女,依然是范家之女,虽说只是庶女而已,但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相貌同样不输之前的范琴,年纪也不大,乃是范琴的妹妹。”
“够了!”易衡大吼道,心想你们有毛病是吧!一天到晚就往我家里塞女人!我还没有到20,就已经有2个了,把我当成什么了!
文琼连忙打圆场,说道:“这个稍后再议,实际上我家大王也准备赐婚丞相,所以丞相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风使执拗的说道:“这是好事啊!双喜临门!丞相何故如此勃然大怒?”
易衡冷哼数声,直接离开了会议室,风使有些疑惑,说道:“易相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离席?”
文琼打着哈哈,说道:“无妨,估计丞相还有政务需要处理,来来来,我们继续商议细节。”
易衡明白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联姻乃是一种很正常的政治手段,他如此反感的原因,非常的简单,从来如此,便是对吗?
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纳妾,耽误别人的青春岁月,同时强扭的瓜不甜,易衡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说为所欲为,但是基本能够做到不委屈自己,所以他才不愿意接受草原氏族的提议,更不愿意接受风君的赐婚,而且还是范家之女,这是姐妹俩一起祸害了嘛!
文琼与风使谈判的还算顺利,双方敲定了很多内容和细节,只待风使寄出加急文书,等候风君的批准,双方就能正式的签订国书,重修旧好,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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