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伈族长依然神情平淡地说道:“不知道丞相打算如何处理,我倒是想要大事化小,看丞相的语气,想必不甘心如此。”
“大事化小?”易衡怒哼一声,说道:“看来你也知道这是大事!”
“实际上老朽认为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奈何丞相如此动怒,只能顺着丞相的意思说下去。”可伈族长依旧没有任何悔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可知道科举舞弊的后果?”易衡问道。
“老朽不太清楚,想必属于重罪,估计要抄家灭门。”可伈族长平静地望着易衡,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
易衡看见可伈族长的神态和语气,就只知道这厮根本不在乎处罚,或者说认为易衡根本不敢处罚,最终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样轻轻揭过。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易衡严肃地说道:“抄家,流放!”
可伈族长一脸吃惊,不相信易衡敢做出这样的处罚,问道:“丞相莫要打趣老朽,此事至于抄家流放吗?取消几位氏族子弟的进士身份即可,或者罚些钱财,还不满意的话,可以处以劳役。”
“行了!”易衡打断道:“你当我开玩笑?本相没心情跟你说笑!”
“丞相三思而后行啊!”可伈族长眼神里冒出了怒火,双手紧握,看得出来非常愤怒。
易衡冷笑数声,说道:“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不然的话,真如你所说,满门抄斩!你真以为科举舞弊是小事?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抄家流放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丞相!”可伈族长严肃地说道:“可伈氏族对于渠国来讲,可谓是劳苦功高,这点小事您就要抄家!对得起为渠国英勇捐躯的英灵吗?”
“功过不相抵!”易衡低声说道:“这个时候开始举出为国奉献的挡箭牌了?我告诉你,晚了!我来找你谈话,没有直接让人抓你进天牢,就是想要看一看你的态度,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态度,早知道这样的话,我根本懒得见你,该怎么刑罚就怎么刑罚,律法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草原的汉子从来不畏惧压迫!”可伈族长提高了声音,怒吼道:“您要行此不仁不义之举,就不要怪草原氏族无情!”
“干什么!还想造反啊!”易衡平静地说道:“你认为草原氏族会因为可伈氏族的罪行,纷纷揭竿而起吗?他们脑子有病,放在好日子不过,跟着你们造反!别跟我说什么狗屁的联姻关系,狗屁的世代友好,造反的后果根本无须说明,一旦失败就是深渊,本相对草原氏族不好吗?可有半点对不住的地方!”
看着气得发抖的可伈族长,易衡继续说道:“可伈氏族能起多少兵?十万?还是二十万?恐怕连五万人都召集不起来吧!我要处罚的乃是你这个大宗!可不会牵连可伈的小宗!依照你刚才的语气,想必平时没有少压榨小宗,如今落难了,我怕没人会相救,反倒是拍掌叫好,来人给我拿下!移交大理寺,押进天牢,等候廷尉的审查!”
“竖子岂敢!”可伈族长这下真得怕了,吼道:“你这样做的话,会丢失人心的!草原氏族必然会推翻你的暴政!你个外人,凭什么除法草原的黄金家族,放开我!混蛋!”
易衡冷漠地说道:“草原氏族的人都是傻子吗?本相对他们好不好,不需要你来评价,我倒是想要看看,谁敢来为你说情!谁敢为你起兵造反!谁敢为你叫冤诉苦!”
易衡并非冲动行事,首先经过数日的思考,易衡已经给出了补救的措施,那就是分为南北两榜,北榜只能氏族子弟参加,分开录取,降低草原氏族的考试难度,提升氏族子弟中榜的概率。
而且一家独大不是好事,草原氏族不服可伈家族的人众多,巴不得可伈家族失势,并且易衡只重罚大宗,不处理小宗,并没有对可伈家族赶尽杀绝,所以别说其他的氏族,可伈氏族剩下的小宗,极大可能都不会追究,更何况其他外宗,更加没有理由借机闹事。
其次易衡的政策多有倾斜草原氏族,这些都是实打实存在的东西,草原氏族已经从中获得了极大的便利和利益,没有理由还要因为可伈氏族受罚闹事,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并且易衡也要借机削弱下草原氏族,不然的话,一直都是极大的隐患,易衡不想渠国随时随地处于失衡的状态,必须要牢牢掌控在他的手里,不允许出现威胁到社稷的存在,哪怕因此会元气大伤,也必须要铲除威胁。
综上所述,易衡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果不其然易衡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草原氏族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过出于人情世故,草原氏族前来求情的人可是真不少,包括甄霁挺着略微显形的肚子,直挺挺地跪在易衡面前,请求留可伈族长一条狗命,可伈氏族对甄氏有恩,甄霁于情于理都得为他求情。
易衡自然是铁石心肠,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抄家流放,押解到边境劳役,还不快快起来,非得逼老爷发火嘛!”
甄霁连忙叩谢易衡的恩情,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易衡看见甄霁狼狈的模样就是一阵火大,说道:“以后不要拿如此的手段威胁老爷!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老爷除了是孩子的父亲,还是渠国的丞相!你要还敢如此胡闹,老爷真不客气了!”
甄霁低着头不敢说话,易衡挥手说道:“下去吧!不要让老爷的好感,在这种事情上消耗殆尽,既然嫁过来了,就是我易家的人,凡事都要多为老爷考虑!”
文琼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刚才甄霁跪下的时候,文琼就想伸手搀扶,只不过被易衡眼神制止住,这才没有去搀扶,如今看着易衡火气极大,连忙让小吏送郡夫人出去,对着易衡说道:“既然罪魁祸首已经免死,不如放过主考官吧,这些人也不容易,崔炎审问得很清楚,并非是他们的本意,还是被手下的官吏糊弄了,他们就只是负责评卷、批卷,哪能知道手里的试卷已经被掉包。”
易衡望着文琼说道:“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一点文琼你还不清楚吗?只是害怕被杀头而已,咬着牙关不肯说实话,仗着刑不上士大夫的条款,就是不承认,我都说几次了,不准遵循旧法,新法一视同仁,为何崔炎迟迟不肯用刑!”
文琼轻声说道:“崔炎也是读书人,同样都是士大夫阶级,所以才不愿用刑,况且人都认罪认罚了,还用刑的话,颇有一些屈打成招的意思。”
易衡看着文琼,说道:“你在说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文琼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崔廷尉乃是读书人,估计舍不得用刑对待同为读书人的主考官们。”
易衡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什么都要讲人情世故,氏族也在说人情世故,你们也在说人情世故,干脆都放了,什么刑罚都不要做,这样满意了吧!”
“哎呦,丞相何出此言!”文琼连忙劝道:“可伈氏族毕竟是大家族,名门世家,这草原氏族都喜欢互相联姻,各大氏族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并且主犯都免于一死,从犯反而要杀头,这也说不过去吧!”
易衡吼道:“本相都想处死!奈何这个来劝,那个来求,还有人挺着大肚子,用我的骨肉威胁我!你要我怎么办!烦死了!怎么处罚,文琼你来写,自己拿着我的丞相印盖章!直接交给大王和崔炎即可!本相不管了!”
易衡甩袖就走,文琼拉都拉不住,只能望着易衡的背景摇头叹气,奈何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杀是不能杀,杀的话太难看了,哪怕犯下的罪过很大。
文琼能够理解易衡的心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追究到底的时候,发现人抓住了,罪证也有了,却没有办法定罪,包括韩飞这种一直主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人,依旧上书求情,请求易衡‘从轻’处罚科举的官吏,以免伤了‘读书人’的心,导致科举制度无人敢参加,无人敢监考,成为有名无实的摆设。
韩飞现在都有些怕易衡了,易衡这下手太狠了,韩飞本人是支持用重典,但是没有想到易衡如此的凶残,根本不考虑任何东西,丝毫也不顾及影响,磨刀霍霍就要大开杀戒。
韩飞怕的是刑罚如此严重,真会让士大夫阶级‘造反’,严重危害朝廷的运转,所以才一反常态,上书求情。
易衡认为我已经提高了数次俸禄,目的在于让中下层官吏,能够有尊严有面子的生活,不用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如今殷实富足,却还是不能经受住诱惑,那么势必要接受严苛的刑罚,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数次加薪,还不是为了让官员腰杆挺直,面对诱惑的时候,有底气拒绝,有底气说不。
文琼跟韩飞担心的一样,易衡有时候太较真,如今渠国局势未稳,看似内忧已经解除,实际暗波涌动,凶险异常,这样严苛的管理,很容易再次上演类似流血宴会的事件,所以文琼才相劝易衡,要他从轻处罚,毕竟主犯已经认罪服法,没必要一杀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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