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衡气冲冲地坐着马车回到了府邸,直接推门而入,吓得范琴一个激励,立马欠身请安。
易衡示意倒茶,范琴连忙沏茶,问道:“老爷今日如此早就回家了,着实让妾身没想到。”
易衡沉默不语,范琴连忙给易衡捏肩,说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往日不到天黑,根本不会回到府邸,可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易衡说道:“老爷遇见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范琴轻声说道:“可是科举舞弊之事?郡夫人是有些胡闹,妾身已经说了,不能这样去做,奈何妾身人轻言微,劝阻没有任何作用,主母正在别院休养,所以这才没能阻止郡夫人离府,还请老爷责罚。”
易衡喝了口茶,说道:“行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甄霁简直就是胡闹!哪有顶着大肚皮,跑到丞相府当着官吏的面,这样胁迫老爷,这让老爷如何下台!”
范琴连忙跪在地上,说道:“郡夫人毕竟有身孕,老爷还请暂且放过郡夫人,不要因小失大,而且郡夫人也是有苦难言,虽说嫁入易家,应当以夫家为重,但是毕竟郡夫人的氏族就在渠国,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可能与娘家割舍得干干净净,更何况血浓于水,郡夫人的父母已经登门拜访,又是哭又是闹,郡夫人也是为了尽孝,不得已之下做出了这样的错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原谅,老爷实在是气不过的话,还请责罚贱婢。”
“行了,起来吧!”易衡放下茶杯,说道:“老爷至于迁怒他人吗?还是说老爷在你心目中,就是如此小气之人。”
范琴连忙站起身,说道:“老爷心胸开阔世间少有,仁义圣贤,妇孺皆知,万民爱戴,百官叹服,有经世奇才,执宰渠国,可谓是国富民强,百业复苏,数次击退来犯强敌,更有开疆扩土千里不世之功,当真是治国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别吹了!”易衡轻皱眉头,说道:“老爷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还治国之能臣,乱世之英雄,你在吹下去,老爷真要飘了。”
范琴低着头说道:“贱婢这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谄媚之意,更无夸大之词,老爷不论是文韬还是武略,皆是绝顶之资,傲视群雄。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少年英才,老爷还未行冠礼,日后必有更大的作为,能让日月换新天。”
“慎言!慎言!”说是这样说,易衡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可谓是喜上眉梢,虽说易衡一贯强调自己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语,终究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老爷饿不饿,奴婢下面给您吃。”范琴柔声问道。
易衡一把搂住范琴,恶狠狠地说道:“老爷现在火气很大!”
范琴略显‘胆怯’地说道:“老爷,贱婢还未沐浴。”
易衡说道:“没事,两件事可以同时做,你还害羞不成!”
范琴轻声嗯了一声,刚想宽衣解带,结果房门‘嘭’的一声被踢开,只见赵婷怒气冲冲出现在门口,骂道:“易衡!易狗蛋!给你脸了是吧!这才当丞相几天,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还敢尥蹶子,官印一甩,就让文琼来处理,你是丞相,还是文琼是丞相啊!非得给你几个大嘴巴子吃,还肯长记性是吧!”
易衡略显尴尬地整理好了衣裤,范琴红着脸低着头,跪在一旁,范琴咬着嘴唇,手已经高高举起,却是轻轻落下,捏了捏易衡的脸蛋,说道:“还有青光白日,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好歹也是一国之相,正能如此荒唐!”
易衡咳嗽了一声,说道:“夫人误会了,刚才是茶洒落在衣裤上,琴儿准备给我换洗,并不是夫人想得那样。”
“啧啧啧!”赵婷嫌弃地说道:“你当我傻,还是瞎啊!算了,懒得给你废话,赶紧给我滚回去,大王都到了!文琼实在是撑不住,只能来找我!”
“明白,我这就动手。”易衡连忙起身,刚想走出房门,停了下来,对着还跪在地上的范琴说道:“晚上回来,咱们继续。”
范琴连耳根子都红了,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能继续跪坐在地上,赵婷嫌弃的挥了挥手,示意易衡赶紧滚蛋,再不滚蛋的话,她就要上脚踹了。
“妹妹还跪在地上干嘛?”赵婷问道。
“奴婢知错了,还请主母责罚。”范琴说道。
“你错什么?要错都是老爷的错,你未必还能反抗不成!没想到啊!”赵婷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几日没见,就变成这副德性了,这段时间着实辛苦妹妹了。”
范琴小声说道:“主母说笑了,贱婢哪有辛苦一说。”
赵婷低声说道:“这段时间我坐月子,甄霁又有身孕,老爷只能找你,还不辛苦?妹妹该拒绝就拒绝,哪能什么都依他的心愿。”
“没有是我主动找老爷,这件事不能怪老爷。”范琴越说越小声,赵婷示意坐下说话,不用那么拘束。
随后两人闲聊一小会儿,赵婷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一番范琴,注意老爷的身体,她也知道范琴着急,但是凡事都要讲个度,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范琴自然连连称是。
文琼一直在丞相府大门站着,看见易衡的马车出现,文琼这才松了口气,易衡刚刚下车,文琼就开口说道:“大王已经等候多时,实际上大王也是这个意思,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性命,大王实际上当着几大氏族的面,开了金口做出了承诺,丞相您就退一步吧,不要搞得大王下不了台。”
易衡停住脚步,说道:“多久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文琼轻声说道:“您前脚刚走,后脚几大氏族的族长和长老,拥簇着大王就来到了丞相府,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去小院搬救兵,丞相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可不要怪我卑鄙。”
易衡翻了个白眼,说道:“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的软肋!算了,既然大王都开金口了,又当着氏族的面,我还能怎么样,违逆不遵大王的命令,强行斩杀可伈一族吗?”
文琼再次松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就怕丞相不管不顾,真要这样的话,就不太好处理了。”
易衡再次停下脚步,说道:“回去之后,经过范琴的引导,我也明白过来,有时候真不是谁的错,而是碍于情碍于义,或者血缘或者孝道,所以刑罚不是目的,重要的是改变!此次并非略微惩戒一番,抄家充公,流放千里,罚做劳役,已经是极重的刑罚,杀反倒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倒不如就这样,各退半步,大家都好,氏族的脸面保住,寒门子弟的晋升途径保住,大王也维持了君王的威严,本相也维持了律法的公正。”
文琼略显意外地说道:“丞相您可总算想通了,谢天谢地!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当面谢谢范琴姑娘。”
易衡面色一僵,说道:“什么意思,本相在你的眼中,如此的冥顽不顾吗?”
文琼连忙说道:“属下哪有这个意思,丞相您请!”文琼笑呵呵地在前方引路,易衡怒哼一声,暂且嘴上放过了文琼。
“丞相,您可算来了!”看见易衡进入大堂,渠君嵬连忙站了起来,此时大堂两侧已经坐满了人,不用想都是各大氏族的代表,此次抱团取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让易衡刀下留人,甚至不惜‘绑架’了君主,就是为了让易衡松口。
易衡首先向嵬施礼,紧接着看向了两旁的氏族,说道:“各位何必如此浓重,本相难不成还能做出违逆之事。”
氏族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种事情您可做得不少,不然的话何至于此。
易衡笑呵呵的示意嵬和氏族的代表都坐下,拱手说道:“科举舞弊之事已经审讯清楚,犯罪之人皆是认罪认罚,念在可伈氏为国为民的贡献,可以免除死罪,但犯下的罪过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依律抄家充公,流放边疆劳役,不知道大王可有异议?”
嵬连忙说道:“一切都依丞相!丞相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符合律法,寡人且有异议,自然是赞成。”
易衡又望向了氏族的代表,氏族之间开始交谈起来,过了一小会儿,甄氏族人,也就是甄霁的父亲,站了起来,对着易衡说道:“丞相,请恕老夫无礼,可伈圩年事已高,怕是没法到北境服劳役,念在往日的功劳上,免去罪人可伈圩的劳役吧,让其守护先王陵墓如何?”
许多氏族代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易衡面色凝重地说道:“可伈圩乃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本相知道可伈氏有恩甄氏,并且可伈圩对你更是有提携之恩,但是可伈圩这次犯下的罪过太大了,你是没有看见,当日可伈圩如何得理直气壮以及满不在乎,他要是早点认罪认罚的话,本相或许能同意你的要求,可惜现在可伈圩还在天牢里大吼大叫,对本相可是污言碎语一刻都不停,你要本相如何轻饶他。”
甄父有些尴尬地说道:“大人不记小人过,丞相何必跟罪人圩一般见识。”
易衡摇头说道:“可伈圩不配给先王守墓,一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之人,都这般田地了,还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岂能轻饶,发配边境好好劳役改造吧。”
嵬再次站了起来,说道:“不如这样,可伈圩的确不配给父王守墓,就让他守自家的祠堂吧,丞相,可伈圩都已经七老八十了,没几年能活了,年老体弱,让他去边境劳役,完全没有办法作出贡献,反倒是增添负担啊。”
易衡深吸一口气,拱手说道:“就按照大王的意思,让罪人圩回到老家守墓吧。”
氏族代表们纷纷表示赞同,嵬也是喜笑颜开,易衡走到甄父身前,低声说道:“今日甄霁挺着大肚子跪在我面前,虽说我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依然很气愤,下次换一种方法,别用这种方式来火上浇油,小心适得其反!”
甄父汗如雨下,连忙说道:“丞相一切都是误会,我绝无这种指示!这一定是小女年纪轻轻不懂轻重,才做下了如此荒唐之举!”
易衡示意甄父不用解释,让其想看女儿的话,可以直接去府邸探望,或者想要甄霁回到家里也行,只需要给他说一声即可,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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