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师出有名,总不能毫无缘由地就攻打密国,所以得找一个理由。
密国倒是老实巴交,知道自身实力较弱,所以安分守己,君主也是不昏庸无道,百姓倒也安居乐业,易衡发现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非常困难,没有理由直接兴兵讨伐,又有些不合乎道义,这样做的话,跟蛮夷没有任何的区别。
公孙施表示如果不想用借道、失踪等拙劣的手段,可以采用怀柔的手段,当然性质都是一样,在公孙施看来完全就是吐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易衡采用了相对怀柔的手段,马上写书信发给了文琼,让文琼来负责密国之事。
文琼倒是无所谓,他对于骂名之事并不在乎,马上就找到了嵬,商议国书内容。
嵬很是无奈,文琼不在乎骂名,不代表他也不在乎骂名,奈何嵬知道渠国根本不是他说了算,只能同意文琼的行为,签字盖上了玉玺。
很快密国就收到了渠国的国书,内容非常简单,按照惯例渠国要收取密国的贡金,并且由于渠国乃是风国的附庸,所以密国每年必须要缴纳两份。
文琼非常狮子大开口,要求密国每年进贡100万两,允许金银不够物资来凑,总之要凑够百万之数。
密国朝野震动,密国乃是小国,目前只有大城五座,小城七座,人口刚刚达到50万,密国的税赋并不算太低,每年税收也就只能收到150万两的数目,相当于一人贡献3两,不可能为了满足贡金每人在提高2两,这样算下来的话,百姓的负担实在是太严重了。
如果不提高税赋的话,100万两的开支,密国显然无法承受,要知道税收还得用于发放俸禄、粮饷,以及修缮、建设地方。
文琼吃准了密国的财政,如果密国咬着牙坚持的话,一年100万两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
文琼已经与易衡沟通过了,如果密国接受了提议,一年能够缴纳百万贡金的话,那么可以暂缓攻打密国。
密国显然无法接受,100万两实在是太多了,密国虽说多年未经战火,国库充盈不假,但是不傻!这100万两显然就是在明抢,国库就算有再多的余钱,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密国也不想轻易与渠国开战,很显然密国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有一个算一个,也就才50万人,渠国的军士都不止50万人,密国没有能力与渠国交战,甚至连坚守的资格都没有,渠国大兵入侵之后,密国无险可守,只能依靠高墙防御,渠国只需要包围即可,密国能撑几年?始终都要出城与渠国对战,一旦对战必然惨败。
密国使者来到渠都,与文琼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说道:“文相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密国何德何能,能够承受每年百万的贡金!密国全年的税收堪堪过50万,百万之数过于夸张,还请文相降低标准,密国可以承担10万的贡金,这已经是极限了!”
文琼冷哼一声,说道:“密使你倒是厉害啊!本相要100万,你直接给我砍到了10万,人家都是抹零头,你倒好直接去掉一位数,没有你这样谈判的!”
密使咬着牙说道:“除了10万贡金之外,密国还可以进贡价值5万的物资,这真的是极限了!”
文琼说道:“密使没必要跟我装穷、哭惨!密国好歹也有50万人口,一年几百万税收可谓是轻轻松松。”
“文相在开什么玩笑!”密使提高了音量,说道:“几百万两?那是渠国、风国这样的大国强国,才能拥有的税收,密国地小物稀,每年光是养活国内子民已经是拼尽全力,15万乃是举全国之力,勒紧裤腰带,勉强凑出来的数目,再多,真就负担不起了。”
“你看看!”文琼喝着茶,说道:“又开始了!密国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要论夏税、秋粮,密国可要比我国高出不少,这一点密使不能否认吧?”
密使哑口无言,风国、渠国税赋极低,徭役极少,乃是诸侯国垫底的存在,反观密国的税赋和徭役,乃是位居诸侯国中上水平,自然无法与渠国相提并论。
文琼慢悠悠地说道:“我国这么低的税率,也没有密使说得那么夸张,本相认为百万乃是很合理的数目,密使也别跟我讨价还价了,实话实说,百万贡金并不多,渠国收纳百万贡金之后,还得自掏腰包二百万两缴纳给风国,您认为渠国的日子好过吗?渠国上下同样都是勒紧裤腰带,披星戴月的辛劳工作,这才凑够了贡金。”
密使沉默半晌,说道:“20万两,这真的是极限了!”
“行了!”文琼很是不耐烦地说道:“一百万这是底线!不要跟我磨叽半天,20万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密使手都捏紧了,青筋暴露地说道:“文相,快人快语,60万!”
“滚蛋!”文琼‘啪’的一声,放下茶杯,吼道:“你当在菜市场买菜啊!没完没了还价!”
密使心里百味杂陈,感受到了憋屈和无奈以及耻辱多种情绪,要不是渠国过于强大,密使真想立即宣战,但是密使也很清楚,开战的话,密国必败!并且还是惨败!
文琼看着密使,说道:“其实不缴纳贡金也可以,但是密国得答应本相一个条件。”
密使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请文相名言,只要不缴纳百万贡金,哪怕是十个条件,想必大王都能答应。”
文琼敲着桌子,说道:“很简单,密君退位,密国取消国号,并入到云泽郡,密君继续食邑原有密国全境,并且允许以诸侯的身份上书,允许密君保留诸侯的特权,如冕服、马车、自称等。”
“岂有此理!”密使气得大骂道:“士可杀,不可辱!密国乃是天子分封,岂能说不要就不要!渠国欺我国太甚!”
文琼摊手说道:“要你缴纳贡金,跟要了你命一样!让你撤销国号,并入云泽郡,保留诸侯待遇,你又说侮辱你!”
“渠国莫要欺辱太甚!”密使咆哮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渠国也有落难失势的时候!”
文琼冷漠地说道:“怕是你看不见这一天了!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要么答应每年上供百万,要么取消国号并入云泽郡,本相还能给密君留点体面,等到我军出发,到时候密君就是亡国之君,别说诸侯之礼了,连庶民都不如!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告辞!”密使怒气冲冲地拱手离去。
文琼冷笑数声,说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快!”
文琼的第二个提议更是无理取闹,密国取消国号,密国全境直接并入云泽郡,这不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密国吗?至于保留食邑和诸侯的特权,完全就是打发叫花子。
密使快速向密君发送了文书,控诉了渠国的狼子野心,告知密君渠国摆明是在找茬,根本没有和谈的意愿,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拼死一战,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活。
密君看见文书内容后,双手不住地颤抖,悲哀地说道:“天亡我密国也!”
渠国的条件太过于苛刻,百万贡金密国无力承担,就算答应下来,天知道过几年后,渠国会不会提高贡金额度,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拼死一战。
密国庙堂此时却分成了两派,有人言和,认为渠国过于强大,密国根本无力抵抗,不如先答应缴纳贡金的提议,随后请求其他诸侯国的援助。
当然绝大多数的密臣都是有骨气和血肉之人,认为太过于屈辱!渠国既然显露出了吞灭密国的意图,那么只能拼死一战,唯有挫败渠军之后,方才有谈判的本钱,密国太久没有打战,已经让诸侯国忘记了密国往日彪炳的战绩,如今正是重现密国荣光的最佳时机。
密君有些犹豫,求和派说得也有道理,主战派更是没有错,密国的确太久没有打仗了,实际上密国有一战之力,并非是鱼腩。
最后密君选择宣战,发送檄文痛斥渠国的行为,同时向各国发放国书,请求援助,密国甚至愿意割让全国之疆域,以此换来痛击渠国的结果。
赵国、楚国根本瞧不上密国这点土地,说白了,赵国、楚国要有能力歼灭渠国的话,密国自然是砧板上的鱼肉,轻而易举就能吞灭,所以密国的承诺,在赵国、楚国眼中毫无吸引力。
楚国忙着与齐国对战,懒得搭理密国的使者,赵国现在也不想开战,威国之事刚刚结束,哪有精力帮密国出头。
威国自然不用说,训斥了一番密国使者,让其滚蛋,言明密国就是不知好歹,渠国如此合理的要求都不愿意满足,丝毫没有诚意,被攻打那是自然的事情。
甚至威国向渠国发送国书,询问是否需要威国出兵协同作战,文琼自然是婉拒了威国的好意,开什么玩笑,攻打一个密国而已,还需要援助?
渠国周围的诸侯国都不愿意帮忙,密国只能独自对抗来袭的渠军,文琼对于这点早已算到,赵国、韩国无力帮助,威国目前与渠国关系更不可能帮助密国,楚国有实力,但是瞧不起密国这点疆域,风国不必说,密国的使者甚至都不愿意去风国,就能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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