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起初对于墨矩寄以厚望,认为墨矩乃是贤才,没想到短暂的交流之后,楚王瞬间失望至极。
墨矩开口就指责楚国行为不对,穷兵黩武大肆征伐,实乃‘暴君’!熊钧目瞪口呆,他就没想到墨矩如此大胆,哪有一见面就指责,一点好话也不讲,这是逃难吗?
楚王对于墨矩的指责倒也不气,只是反问墨矩楚国应当如何,当听到兼爱、非攻的观念后,楚王已经不悦,随后墨矩又说到了明鬼、天志,更是让楚王认为墨矩无药可救,简直就是个疯子!
秉持着远来是客的原则,加上墨矩颇有声望,楚王给了墨矩一个谏议大夫的官职,准备就这样打发墨矩。
结果墨矩不要官位,只是想楚王实施他的政治理念,兼爱、非攻做不到,只是要做到节用、节葬。
楚王直接拒绝了墨矩的提议,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指出厚葬不可废,至于禁乐更是无稽之谈。
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楚王要不是考虑到待客之道,真想一刀砍了墨矩,直呼难怪在风国混不下去,易衡也是好脾气,这种疯子早就该驱逐了。
熊钧同样认为墨矩的思想过于极端,他想要追求的理念太偏激,天下虽大,但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能实施墨矩的理念。
墨矩也不强求,看出了楚王对于他的观念毫不认可,所以直接告辞楚王,继续前往韩国,准备游说韩王,停止无意义的战争。
楚王假意挽留,随后赠送了百两黄金,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仁义和大方,墨矩一句无功不受禄,直接乘坐马车离开。
楚王暗道晦气!没想到大费周章,就等来这样一个‘废物’!完全就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由于墨矩的离开,天工坊的进度变得缓慢下来,最新送到风都的实验弩,易衡上手试了一下,发现提升的非常有限,下令如无重大突破或者提升,就不用送样品来风都了。
配重投石车也陷入到了瓶颈,目前射程和威力倒是在不断增加,但是体型越来越大,并且需要操控的人越来越多,以及从最初的几十人上升到了几百人,反倒是车弩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单纯从人员配比来讲,发展车弩要比发展配重投石车更有性价比。
易衡还在商议和讨论,到底需不需要继续研发投石车,还是说集中全力研究车弩、连弩,暂且放弃投石车。
这个时候文琼携带着大量的官吏,以及甄霁和王储易希来到了风都,易衡连忙率领文武百官接见。
文琼到来之后,崔炎主动请辞,认为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担任相国之职,易衡也是给予了批准,随后让崔炎回到老本行,继续担任廷尉,掌管全国刑狱、司法,随后行礼,双手递上了相国之印,文琼正式成为风国相国。
安排好之后,易衡又亲切接近了甄霁,看着逗孩子的易衡,甄霁行礼窃喜不已,认为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扭转了易衡对她的印象。
甄霁先是带着孩子,叩见了王后赵婷,随后主动来到范琴的小院,依然主动行礼拜见范琴,这倒是让范琴大感意外,心想几个月没见,甄霁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说真得转性了?
甄霁已经想通了,后宫争宠斗艳只能让易衡反感,还不如温文尔雅,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博得易衡的好感。
风国目前的隐患真不少,劣绅对于新政非常不满,士大夫则是对于易衡王位不正很是不满,另类的士绅一体出现,在收取夏税的时候,矛盾彻底爆发。
易衡认为乡绅没有办法闹事,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连人都没几个,能怎么闹事?顶多也就是村寨打架的性质,乡绅根本毫无办法。
结果易衡忽略了信息的传递,乡绅作为最基层的屏障,长时间控制和剥削着百姓,往往民间不见官,而是以乡三老为基础,进行绝大多数事件的处理。
同样朝廷收缴的税赋,以及人员的征调,也要依托于乡绅的帮助,其中还包括着政令信息的传递。
乡绅就利用信息差,开始与一些不满于易衡为风君的官吏勾结在一起,故意多收少报,夏税足足多收缴了3倍有余。
随后民众自然不满,乡绅和官吏又把黑锅丢给了风君易衡,直言此乃君王之诏令,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根本无权反抗。
各种明示暗示,意图挑起民众的怒火,借此把事情闹大,要知道事情闹大之后,乡绅和官吏难逃一死,必然会被诛杀,但是真有不怕死的乡绅和官吏挑唆民众,造成了临渊郡流民冲突事件。
完全不知道的流民,在官吏的有意诱导之下,攻击县城,冲击县衙,打死了县官和衙役。
易衡得知消息后非常的震怒,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狗胆包天之人,教唆无知农户攻击县城。
镇压自然是非常简单,大军赶到之后,不出一周就把流民给镇压住,此时易衡面对乡绅士族设下的第二个陷阱,到底怎么处罚被挑唆的民众。
按律所有参与者当诛,不论如何攻击了官署,而且还打死了官吏和衙役,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更别提杀死的还是朝廷命官。
士族就是想要易衡大杀特杀!杀得越多越好,牵连范围越广越好,他们就是要制造易衡暴君的形象,以此来达到下一步的计划。
易衡在朝议的时候,本来也想按律处死暴动的流民,但是被崔炎劝阻下来,崔炎认为流民完全被蒙蔽了双眼,这一切的根本问题乃是朝廷对于民间的控制太弱。
崔炎继续说道:“国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这一切的罪过都在于朝廷,由于朝廷的放权,导致乡绅在乡镇村寨的权利过大,大过了律法,大过了王命!要想彻底杜绝此类的现象,除了对罪魁祸首处以极刑之外,还得加强朝廷对于最基础的乡里控制权。”
文琼拱手说道:“吾以为之,首先缉拿妖言惑众的始作俑者,直接凌迟处死,以儆效尤,对于此次被引导的流民,从轻处罚,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应当流放千里,发配到北境开荒,同时加强对于地方的控制,乡三老的权利过大,各地县长、县令必须加强管理,同时增加里长的数量,以此来掣肘乡三老,并且严格执行,民不举,官不究的陋习!以此来加强对于乡里的控制!”
公孙施出列说道:“崔廷尉和文相所说非常有道理,归根结底,就是朝廷放权导致了此次惨剧,民间畏惧县衙如虎!乡里若有纠纷,有时候连乡三老都懒得去请,而是直接宗内开会处理,动不动就以家法处置,这是完全不合法理的事情,宗内无权处理犯事人员,同样乡三老也无权处置,必须要交由县衙来处理,避免在出现草菅人命的现象。”
韩飞出列说道:“臣认为这样做的话,朝廷的负担太重,县衙的负担太重,要想如此细微的控制,现有的官吏配置根本不够用!臣建议从严从重处理此次犯事之人,以严酷的刑罚来震慑愚昧的乡民,避免再次发生冲击县城的惨剧。”
易衡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加强对于乡里的控制,实际上县衙需要处理的事物非常多,如果还要加强的话,县衙必须要安排新的官吏来处理。
公孙施继续说道:“臣认为不用过于担忧官吏的增加,虽说官吏增加必然会导致财政支出变多,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不正是大王的初衷吗?为了乡民能够获得公平的待遇,以及不会造成冤假错案、避免大宗欺辱小宗、乡三老权利过大导致王权威信全无,这点付出完全值当!”
文琼拱手说道:“臣认为县衙压力过重完全是因为权利过大!县长、县令对于方圆百里的黎民而言,就是天!就是法!要想完全避免王权不下县,必须要细分职权,削弱县长、县令的权利,如同丞相府一样,配备诸如长史、司直、诸曹、掾、属等属官、小吏,做到职权划分明确,各司其职的地步。”
韩飞忍不住吐槽道:“一县之地怎么能与丞相府署相提并论?相国是要处理全国郡县诸多事宜,自然需要大量的属官、小吏,一个小小的郡县也要配置如此多的属官、小吏,无异于让本就不富裕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易衡开口说道:“文琼,范衢,你们先计算下,要增添多少官吏,每年需要增添多少俸禄,计算出来后,呈上来给孤过目,退朝!”
议郎范文这个时候跳了出来,高呼“吾王圣明!”,率先行大礼,易衡很是无语,范文这家伙身为议郎真就是吃空饷!上朝之时一动不动,退朝之时就来了精神,吼得比谁都大声,礼行得比谁都规矩,很是让易衡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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