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衢沉默半晌施礼告退,实话实说二十年后的事情太过于久远,目前范衢要考虑现在的财政问题,如何提高税收才是关键之处,加上易衡的态度很明确,很显然传统的方法行不通。
虽说薪柴的款项将要交给大司农风恒,但是范衢可没有打算撒手不管,而是竭尽全力的改善薪柴。
范衢认为薪柴只是作为燃料,且消耗巨大,所以应当栽培一批速成木材进行砍伐,之前风国有速成的竹林,主要用于制作竹简,现在竹简不需要大规模制作,但是需要大规模地制作纸张,所以是时候扩大速成林木面积。
范衢的手笔颇大,直接圈地上百万亩用以种植,这让易衡都感到吃惊,上百亩种植树木有些太过于夸张了吧,虽说采用各郡种植,每个郡其实占用的田地并不算太多,但是这个数目依然遭到了大司农的反对。
没办法田地的减少,意味着耕种面积的减少,就代表着税收的减少,大司农风恒自然会反对。
范衢指出了人口快速增长的因素,依靠现在的面积远远不足以支撑,所谓未雨绸缪,非要等无薪柴可用的时候在栽培树木就晚了,毕竟速成的树木也要数年的生长期间,并不是稻谷一年就能几次收获。
范衢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可以说非常正确,正是因为范衢的远见,让风国避免了无薪柴可用的窘境。
易衡同意了范衢的方案,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放在首位自然有大道理,只要是确保民生的事情,易衡基本上都会同意。
风恒勉强接受了,毕竟薪柴专卖的款项将会汇入他的手里,虽说侵占了一部分耕田,但是范衢选址很是小心,基本是山地环境,尽量避开平原,也算是降低林木侵占土地的影响。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完毕,风国上下机构有理有条地运行,百姓也是安居乐业,赋税极低的情况下,徭役也是极低,由于风国各地需要大量的人手建设工程,所以孕育而生了一种新的职业。
百姓的徭役全部写进了律法之中,时间是多少,以及抽调的规定,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由于徭役时间较低,想要修建工程的话,朝廷必须要支付相关的费用,相当于聘请农户修建。
但是有些工程并不是在当地修建,需要所谓的调度,如果有徭役时间的话,作为义务百姓不得拒绝,当百姓已经完成了义务阶段的徭役时间后,官府也不能强制征用,否则就会民怨四起,现在风国采取的策略是以民壮充当徭役人数,以此来填补工程人数不足的窘境,再发现民壮数量不足以完全填充之后,易衡还发明了新的户籍种类,也就是匠人,现在匠人也无法填充,民间出现了一种新的职业,被称为‘工人’,不同于工坊的工人,这类工人乃是负责土木工程、漕运建设等。
工人组成的人员结构多为外国移民,暂时没有分配到田地,又不想闲着,就主动申请徭役,后来发现要比农户获得的回报更高,就主动放弃农户,自愿成为匠人,但匠人的户籍审理较为麻烦,并非申请就能获得申请,于是出现了大量的滞留人员,既不是专门修建工程的匠人,也不是负责耕种农田的农户,如此不伦不类的情况实属罕见。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风国对待黎民百姓的仁政,其他诸侯国根本不会存在此类情况。
工人现在顶替不愿离开家乡徭役的农户,由此支付的费用,由农户来承当一部分,官府来承当一部分,这样一来皆大欢喜,农户免于徭役的奔波,官府免于人员不足的困境,工人则是获得丰厚的报酬,此乃一举三得之事,所以地方并没有纠正这种行为,易衡对此也是毫不知情,如果知晓的话,恐怕会加大匠人的户籍数量。
地方不愿意扩大匠人户籍是有原因的,地方算过一笔账匠人的话,要比工人费用高上许多,并且匠人也有工作时间的限制,并非可以随意使用,而且还有户籍管理的限制,想要异地申请匠人,需要打报告,层层申请之后,才能获得匠人,不仅浪费时间,费用也要比直接聘用工人高上不少。
现在风国的工程太多,需要的人数也太多,放在其他诸侯国恐怕早就民怨四起了,依靠着良好的政策以及宽厚的制度,暂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财政的负担的确太重了,没有一个诸侯国像风国一样,明明财政税收达到了惊人的4000万数目,官府穷的揭不开锅,各地郡县、郡府都在哭穷,易衡的少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最为基本的职责都无法达成,既不能给君主修建陵园,也没有闲钱修建行宫别苑,更不要提购置奇珍异宝,易衡现在的餐食还不如一些官员好,这没有丝毫的夸张,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范衢也很无奈,身为少府却无法完成基本职责,其中易衡的责任巨大,这也不准,那也不许,别说修建行宫别苑了,连易衡居住的王宫也是‘极小’,丝毫不符合君主的地位。
这样的情况易衡还愿意维持下去,毕竟易衡的理念就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本来按照计划,风国将会休战5到7年时间,用以储备粮草,还清地方债务。
结果燕国也不知道那个筋搭错,以风国细作为由,查封了黄以默在燕国开设的钱庄,直接没收了价值上百万的货物,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易衡也就忍了,最不能容忍的一点在于燕国处死了所谓的细作,也就是燕国钱庄的掌柜。
一时间朝野哗然,本来没收钱庄已经让文武百官感到气愤,燕国还杀了人!简直就是骑着风国脖子上拉屎拉尿!完全不把风国放在眼里!
廷臣义愤填膺,直言燕国欺辱太甚,风国应当百倍还之!恳求易衡下诏宣战,立即出兵攻打燕国。
易衡同样感到气愤,说道:“没收资产,斩杀我国之民,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大王!切莫冲动!”文琼出列说道:“此时我国刚刚止于干戈,没有必要再次兴兵作战!”
韩飞同样认为不值得为了这点小事开战,燕国如此行为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先河,燕国同样也有在风国的商贾,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逮捕燕国商贾,斩杀一人,抄没燕国在风国的资产,以同等手段反制燕国,即可平息民众之愤慨,也能让燕国受到教训。
韩飞继续说道:“燕国如此行径与禽兽类同!天下人不齿,世人皆是愤慨,公道自在人心,我国以同样手段反制即可,不可妄起干戈。”
廷臣当即有人出列反驳,说道:“燕国就是吃准了我国不敢轻起军士,所以才丧心病狂地做出此事,所谓反制根本不平等!燕国在我国尚有商贾不假,但是燕国之错,为何让商贾承受?又不是商贾下令斩杀我国之人,更没有贪墨我国资产,所谓的反制在臣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真当如此报复,风国才会是天下人不齿,世人唾弃的存在!”
“一天到晚就打打杀杀!”韩飞说道:“打仗要死人的!我国连年征战,将士皆是疲惫不堪,国内负担已经超荷,攻打燕国有什么好处?燕国与我国本就不接壤,损兵折将打下来,便宜其他诸侯国吗?如此赔本的行为,你们还敢怂恿君上,简直就是糊涂!”
“臣认为左丞相此言差矣!”公孙施出列说道:“这关乎到我国的尊严问题!看似是商人黄以默的钱庄被查封,钱庄的掌柜被杀,但是打的是王上的脸面,世人皆知黄以默乃是官府买办,大王身前的红人,少府的合作伙伴,燕国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为了羞辱大王,同时羞辱我国,不打,不足以平民愤!有时候亏本的买卖必须得做,那是因为商贾讲信誉,同样有时候看似损兵折将的战役也必须打,那是因为关乎国家的威信!”
尹烨同样赞同公孙施的话语,出列说道:“臣认为必须打,而且声势要越大越好,否则无法体现大王的愤怒之心,臣子的愤慨之情!出兵百万太多,臣认为出兵二十五万即可!”
尹烨并非无的放矢,而是经过心算之后给出的出征人数,二十五万刚好是渠四郡的驻军人数,尹烨认为强行起兵百万太夸张,二十五万已经足够了,同时就算失败,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折损风国的根基。
文琼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没有必要再起干戈,风国急需休整,已经经历了太长时间的征伐,将士到达了极限值,国内也到达了极限值,开战乃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行了!”易衡示意群臣安静,说道:“你们真把国家的尊严当成商贾贩卖的商品吗?什么划算不划算!如果燕国如此恶劣的行为,还不能宣战的话,其他诸侯国也会有样学样,但是我赞成文琼的说法,打必须打,谈也可以谈,但是一切建立在打过的基础上。”
易衡站了起来,说道:“杀我国之民,没收我国之资产,简简单单的谈判就能解决?人人都是如此,我国商贾还做不做生意!你们可知道商业税收占比我国财政一半,这点保证都没有,商贾凭什么给国家缴纳税收?君主有君主的威严,商贾也有商贾的尊严,朝廷理应夺回商贾丢失的尊严,传我诏令,让褚良率军十五万出发,借道韩国攻打燕国所占领的天子城池,告诉韩国奉天子之诏令行事,如有阻拦者,按谋逆处置,杀无赦!”
文琼有些担忧地说道:“臣就是害怕这一点,毕竟刚刚与韩国开战,如今大军过境,韩国恐会捣乱,到时候腹背受敌,远征燕国的将士将会陷入危险之中。”
“敢捣乱就平了捣乱之人!”易衡平静地说道:“孤都说了,这是奉天子之令,胆敢阻拦者,视同谋逆!孤倒要看看,韩国敢不敢阻拦和捣乱!”
易衡说道:“褚良不是在抱怨嘛,什么剿灭匈奴没有他,攻打韩国也没有他,这次孤就给他机会,夺取燕国十城献给天子,允许他筑京观。”
群臣喧哗一片,文琼说道:“大王,筑京观就没必要了吧,毕竟同为周室诸侯。”
“燕国杀我国之民,抄没资产的时候就该预料到有这样的局面!”易衡说道:“不仅要筑,而且规模要大!数量要多!让燕国好好看一看,惹恼我国的下场,惹恼天子的下场!”
易衡直接拟好了国书,盖章签字,让使者发送到燕国手中,直接宣战,连缘由都懒得询问,国书没有说明乃是因为燕国杀商贾,抄没资产一事,而是奉天子之诏令行事。
燕国收到国书后丝毫不惧,认为风国也就只会打打嘴炮,刚刚跟匈奴和韩国打完,这才几个月时间,还不到一年!哪有精力远赴千里,横跨韩国来攻打燕国城池,这不是吹牛嘛!
同样的国书韩国也收到,毕竟要穿越韩国的疆域才能到达燕国的城池,所以易衡提前通知了韩国,同样是以天子诏令的名义让韩国打开边境,允许风军过境。
这对于韩国来讲堪称奇耻大辱!韩王本想一口拒绝,但是廷臣相劝,直言这是风国和燕国的事情,并且明面上还有周天子的诏令加成,韩国没有必要拦截,风国把燕国打残,那是对韩国有利之事,同样燕国把风国打残,对于韩国来讲也是一件大好事,风国不可能隔着韩国占据燕国的城池,最终只能是燕国占领。
廷臣继续说道:“燕国和风国开战乃是大好事,就算不资助风国辎重,也不该拦截,让他们两国开战即可,规模越大越好,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国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大王不可为了一时之气,毁掉这大好局势。”
韩王一听很有道理,风燕两个相距太远,风国就算打下了燕国城池也没有办法占领,最终还是要撤军,既然这样的话,韩国没有必要从中阻碍,直接大大方方让风军过境就行。
于是韩王回复国书,先是称赞了风君的行为,同时表示如果风国粮草不足的话,韩国愿意提供一点粮草,略尽绵薄之力。
易衡自然是婉拒了韩王的赠送,随后让褚良快点行动起来,立即把大军开进燕国的领土之中,并且让褚良记住他诏令的内容,不得违背他的命令,说好筑京观就必须筑起来!
褚良明白易衡的火气很大,实际上他的火气也很大,燕国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打了所有风国人的脸面,所有全军上下士气极为高昂,麾下将士皆是眼里冒着火光,恨不得肋下生两翼,直接飞到燕国的疆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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