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费这样的进攻直接导致城内的军民如坠冰窟,本来还有着精神寄托,希望楚费能够赶跑城外的风军,以此来解救他们。
孙超同样透心凉,他已经把嘴皮子说破了,好不容易稳定住了城内的局面,结果楚费就给出这样的答卷,他怎么向城内的男女老少交代。
“太守已经断粮好几日了,真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城内守军对着孙超说道。
“我知道,看还能不能想办法熬几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孙超越说越没有底气,他是看出来了,楚费没有拯救锦州府的想法,打算直接抛弃他们。
孙超就不明白了,明明己方军士人数占优,为何不能攻击风军,城内可是有数十万的军民啊!楚费好狠的心,真就不管不顾打算抛弃他们,不怕王上的责罚吗?不怕国人的谩骂吗?自己的良心能够安稳吗?
抱着疑问孙超立即写下信条绑在了信鸽腿上,但是放出的信鸽有去无回,只见信鸽接二连三地飞出,却没有见到回信。
楚费已经打定决心拖住易衡,监军的话语完全听不进去,直接让亲卫控制住监军,监军气得破口大骂,却没有办法行使权力,因为楚费在出征之前,楚王已经完全放权给了楚费,监军只是一个见证者而已,楚费投降、调转方向攻打都城,否则监军没有办法接过指挥权。
楚费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话,会遭受很多的非议,所以脏水必须要泼给易衡。
于是信鸽带回了纸条,看见上面的内容后,孙超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是告诉军士,调集好城内的所有军民,明日天亮之后,朝着风军冲去,到时候楚军也会发动进攻,成败皆在明日。
军士抱拳称是,开始调集军民,目前的情况就是缺粮,人必须要吃东西,不吃东西的话活不下去,哪怕明知这样冲向风军九死一生,军民也必须要发动冲锋,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这就是楚费的嫁祸之计,借易衡之手杀死锦州郡的军民,按照楚费的想法,哪怕50万头猪,也能冲破风军阵型,到时候就是楚军的机会。
楚费不求全歼风军,只需要消灭大半即可,毕竟风骑的速度极快,很难留住所有骑兵,只需要打散风军即可,到时候配合程蓦,就能吃掉所有风军,最为重要的一点,此役能够斩杀风君易衡,这是楚费最想要的结果,易衡一死,储君年幼,风国必将大乱,搞不好会直接灭国。
就在楚费准备战前动员的时候,收到了国内急件,内容简单明了,赵虎已经从叶峰关出发,正在进攻楚国的本土,目前有十几座城池被攻下,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楚王命令楚费快点解决入侵东鄂郡、锦州郡的风军,立即回援防守。
楚费没有太过于着急,信件显示赵虎攻下十几座城池后就力竭,出现了颓势,目前处于僵持不下的阶段,不用太过于着急回援,目前的重心还是解决易衡。
第二天楚费出动25万大军,只留守5万坚守城寨,从出兵的数量就能看出楚费的想法,还是有所保留,并非倾尽全力,要知道打退风军就能进入锦州府,根本不需要城外的营寨。
易衡看着楚军的阵型,就知道锦州府的军民要出动了,楚军是纯防守的方圆阵,推进速度极慢,看似战歌撼天动地,实则有气无力,一点精神都没有,全靠人数多强行制造出的‘噪声’,就是在提醒锦州府的军民该出城了。
果不其然,风军还未与楚军交战,孙超就按捺不住,打开了所有城门,乌泱泱的军民冲出了城内,手里拿着破烂不堪的武器,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有些人手上只有木棒、草叉这样寒碜无比的器械,活脱脱一堆流民、灾民。
锦州府所有方向皆有连弩队,看见军民出现后,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只见箭矢呼啸而出,瞬间军民倒下去一片。
说是50万军民,其实军士的数量极少,还不到1万人,只有几千人而已,普通百姓占据了九成九,加上饿得不行,还不等箭矢到达,不少人由于体力不支摔倒在了地面上,随后被自己人踩踏而亡,这样的事情还不少,楚费拖得太久了,消耗了锦州府的粮食,也消耗了锦州府军民的信心。
完全就是屠杀!军民如同被割草一般,一轮齐射过后,数万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军民皆是没有防护的装备,仅仅凭借单衣薄衫,如何抵挡弩箭的穿透。
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看着身前的人不断倒下后,从向前冲锋变成了两旁逃散,毕竟人在面对死亡时,大多数人都会感到害怕,本能驱使他们逃向两旁。
易衡布置的连弩阵型非常讲究,早就想到了军民可能会用四散而逃的策略,所以连弩阵型环环相扣,形成了多个扇面阵型,确保所有角度都能覆盖。
孙超死在了自己的人踩踏之中,50万人溃散起来后,根本控制不住,更别说这群人本就不是军士,而是普通的老百姓,那懂得令行禁止的含义,慌乱起来后,那还管的那么多,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就这样连弩射空了3个箭匣之后,刚才还叫嚣着要撕碎他们的军民,如今又狼狈不堪地回到了郡府之内。
此时的锦州郡鸦雀无声,城外的尸体连成片,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城内,如今变得冷却了很多。
连弩队的弩手双手有些颤抖,纵然他们征战沙场,依然没有经历过一次性射杀如此多人的场面,而且这还不是军士,全是些老百姓,还是饿成皮包骨的老百姓,这对于军士的冲击力非同凡响。
50万军民大概被射杀了不到10万人,被踩踏死了不止10万,浩浩荡荡的冲锋,就这样戛然而止,别说冲击风军后背了,他们甚至没有冲破连弩阵型的封锁。
楚费大为失望,暗道一群废物!这点决心和勇气都没有,活该饿死在城中,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能力,也有义务救助军民,但是为了杀死易衡,楚费选择了视而不见,不管不顾自己同胞的死活。
风楚大军又是短暂接触后,以楚军后撤结束,易衡这次依然没有选择追击,而是下令全军撤退,放弃锦州府。
这下轮到楚费傻眼了,易衡居然放弃了围城,这下楚费反而不好办了。
易衡有些厌恶楚费的做法,虽然也是他造成了这场悲剧,但是他的本意是逼迫楚军决战,而不是想要射杀军民,谁闲着没事做,竟做出杀害无辜百姓的事情,所以易衡不背这个骂名,哪怕被他放过的军民,日后依然会对他恨之入骨,他也不打算继续围城了。
乌槐有些不解,搞不懂为何要撤军,眼看锦州府就要被兵不血刃地拿下,就这样放弃了,之前阵亡的军士,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易衡对着乌槐说道:“乌槐,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分,楚费想要本王背黑锅,如果他敢正面对抗一番,这黑锅本王背就背了,毕竟这绝户之策,乃是本王设计,结果楚费不想应战,那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这下本王要看看楚费如何安抚城内军民。”
楚费最终还是派出了大军运输粮草进入到了锦州府,还没有进入城内,就闻到了恶臭味。
楚费面无表情,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让军士丢下辎重车,示意城内军民吃完之后立即干活!
军民此时顾不得埋怨楚费见死不救的行为,狼吞虎咽地开始吃东西,楚费担心易衡跑得太快,直接溜出锦州郡,示意军民自行埋葬城外的尸体,随后一声令下,大军直接出发,紧紧跟在易衡身后。
易衡一看楚费还敢跟过来,就非常地生气,如果楚费不跟随,他还能认为楚费的确用兵胆小如鼠,只会依托于防御工事,结果还敢跟出来,这就证明楚费其实并不怕正面决斗。
易衡越想越气,直接派出军士训斥楚费就是个畜生!明明有能力一战,偏偏要龟缩不出,白白害死了数十万同胞。
楚费直接训斥军士,直言这一切还不是易衡的好计策!罪魁祸首乃是易衡,并且射杀数十万同胞的也是风军,如今他心如刀割,恨不得生吞了易衡和风军,以此来告慰同胞的在天之灵。
易衡直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就是自己的不作为,导致同胞横死,现在居然说是他的责任。
楚费直接吼道:“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企图乱我军心!要打就打,哪有这么废话!风军全是些鼓弄唇舌的废物吗?”
易衡冷着脸,说道:“总比见死不救的衣冠禽兽好得多!纵然你牙尖嘴利,依然难逃恶名!杀你是解脱了你,你这种禽兽,就该交给锦州府的军民亲手处置!”
“风君少在这咄咄逼人!”楚费吼道:“纵然你舌灿莲花,依旧无愧古往今来第一暴君的名号!一个弑国君诛贤良,得位不正的小人,还敢来教训我!尊称你一句风君,那是出于周礼以及对于天子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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