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琒由于知晓江河已经被控制,只能沿着内陆方向进军,这样一来的话,刚好进入到张燕的埋伏圈内,奈何明知有埋伏,廉琒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不然的话,光是车弩,就能让麾下的将士崩溃。
张燕派出的探马已经得知了廉琒的动向,为此张燕特意把埋伏的地带又向后撤了几里地,目的就是为了让楚军更深入一点,这样击杀的数量会更多一些。
张燕能想到的事情廉琒早就想到了,斥候和探马一个都不会少,所以张燕的计划根本没有办法完成,只能无奈地打草惊蛇,提前开始了袭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等下去的话,就暴露了,连一点奇袭的功效都没有。
“敌袭!”楚军探马发现箭矢的声响后,哪怕没有看见人都发出了示警的信号。
楚军刀斧手连忙摆出了阵型,顶住了第一波箭矢,张燕的埋伏重点在左右两翼,第一波射击目的就是骗阵型前提,攻击的乃是薄弱之处。
奈何廉琒没有那么蠢,阵型虽然不算紧密,但是也并非松垮到一字长蛇阵,所以连弩的齐射,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真要是阵型严密的话,别说三面射击,就算是四面射击也无法造成多大的伤害,弓弩手想要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毕竟要有步战牵扯阵型,露出两翼的空当,这样才能提高伤害率,否则阵型严密举盾防御,相互依靠的情况下,连弩就算穿透力惊人,能够穿透一面两面,也穿不透三面四面,并且楚军又不是呆瓜,也是会移动前进、后撤,摆脱射击弧面之后,连弩的威力将会大大降低,同时长时间的射击也会暴露目标,楚军的弓弩手和刀斧手必然会还击。
张燕吃亏在人数较少,只能依靠连弩的超强射击频率弥补人数劣势,并且张燕预估到了问题,所以此次埋伏连弩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攻势乃是火攻。
熊熊大火快速地被点燃起来,风军提前割好了防火带,加上风势的协助,不用担心会葬送火海,而陷入纵火带的楚军就没有那么舒服,特别是裹上火油的滚木和圆石,从斜坡奔腾而下的场景,足够让人胆寒。
借助着加速度以及火焰的加持,楚军的阵型终于被挤出了缝隙,随着滚木、圆石穿过阵型,除了破坏阵型的完整性外,火苗引燃了整个草地,楚军再也不能严丝合缝的举盾防御,还得扑灭火焰以及防止自己人的推搡,整个阵型变得极为混乱。
这个时候风军连弩的杀伤力极大提升,张燕直接命令齐射,不用在按照三三制压制射击,力求最短时间造成最大的杀伤。
廉琒眼看在这样下去的话,互相踩踏会引起全军覆没,所以果断下令前军向两翼突围,明知这样会加快前军阵亡的速率,却能避免踩踏事件波及全军,并且越早的分兵突围,越能带给风军压力。
一切跟廉琒预料的差不多,两翼的楚军冒着风险穿过了火焰地带,吸引了大量的箭矢吸引,虽然伤亡率非常高,但是总有人能够冲过去,进入前线阵地之后,张燕的步战必须要顶上去,否则就会冲乱己方的弓弩手阵营。
只要有人吸引风军视线,廉琒就认为机会来了,没有选择后撤绕路,而是勇往直前,廉琒认为此举绝对出乎风军统帅的预料,中央突破的思路绝对能杀出一条血路,搞不好还能全歼风军。
张燕的确没有想到廉琒不退反进,在短暂的慌乱之后,选择了如此冒险的举动,中央地点那可是一片火海外加连绵不断的箭矢,廉琒简直就是疯了!
张燕的脑海中再次想起了诏书上‘敌疲我打’的话语,马上下令后撤,同时点燃整个地面。
这下楚军再次尴尬了,好不容易穿过箭矢和滚木的袭击,结果又闯进了另外一片火海,此时整个战场一片烟熏火燎,浓雾吸入太多后,楚军已经有了眩晕的状况。
廉琒同时不太好受,现在有些骑虎难下,没办法只能下令继续前军,一定要快过火势的蔓延。
连成片的山头被火舌吞噬,楚军一个劲地往前冲,风军一个劲地纵火烧山,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十多里,终于楚军有些坚持不住了,毕竟楚军又要冲过火海,又要遭遇箭矢的袭击,连续的高强度消耗,体力早就消耗殆尽,而且烟雾有毒!长时间吸入之后,根本纵然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
风军也是疲惫不堪,连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携带的箭矢极重,现在箭矢也射得差不多,体力同样消耗得差不多。
张燕已经看出了楚军的疲惫,直接下令冲锋!哪怕风军的人数较少,也要冲锋!誓要把楚军重新逼回火海之中。
廉琒下令组成方圆阵,原地坚守不动,弓弩手准备还击,结果稀稀疏疏的箭矢出现,引得廉琒勃然大怒!
楚军弓弩手也很委屈,这种高强度行军已经让他们没有力气,别看弓弩手皆是轻甲,但是箭矢和弓弩的重量也不少,此刻瞄准都费劲,更别提击发了,如此有气无力地射击,不仅精准度极差,力度也是极弱,造成了稀疏无比的情况。
刀斧手同样如此,已经气喘吁吁,刚刚顶住了一波攻击后,就被冲开了口子,哪怕廉琒吼叫声近在耳边,奈何手脚不听使唤。
终究是被风军的气势震慑住,战斗没有进行多久,前军就开始溃散,根本收拢不住,廉琒气不过,带领亲卫顶上缺口,下令全军突袭。
这下倒是加快了楚军散架,楚军突袭什么,压根不想突袭,只想着逃离这个糟糕的环境,此时风弩手射出了最后的箭矢,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短刃加入到了近身搏斗的队列之中。
风军少量的骑兵一直没有行动,此时终于加入了战场,冲击着楚军的后方,人数不多堪堪达到两千骑,展现出了两万的气势,楚军本就是坚持不住,遭受骑兵的冲击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直接变成了溃兵,不再听从廉琒的号令。
本来廉琒都顶住了风军的冲击,然而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导致己方阵型被己方的军士乱冲乱撞,完全就是帮倒忙,前军拼的就是一口气,被溃兵裹挟之后,如何能保证士气问题。
自古以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士气之后,人数形成的优势反而成了劣势,纵然廉琒有着万般策略,奈何麾下的将士已经不听从指挥,瞬间从正规军变成了散兵游勇都不如的民壮,风军简直就是乱杀,风骑更是杀疯了,马刀和骑枪全是鲜血,楚军一旦开始崩溃就根本停不下来,如同一盘散沙各自逃跑,各自为战,没有一点凝聚力,如何能抵挡风军的攻击。
楚军败局已定,廉琒无力回天,连收拢眼前的军士都做不到,哪怕亲兵砍翻数十人,依然无法有效的收拢残军,廉琒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一小部分楚军向外突围。
好不容易跑到外围逃脱了风军追击,却发现眼前却是一片江河,刚刚想说不好,巨大的车弩就飞到了眼前,一代名将廉琒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这下整个楚军没有了主心骨,只能各自逃离,整个巴郡变成了追逐战,风军人数较少却是追着人数较多的楚军袭杀,一路都是楚军的尸体,以及丢弃的盔甲和武器。
楚军的遭遇与水师的相同,皆是大溃败,此次足足集结了30万大军的楚国,还没有完全攻占下巴郡就以失败告终,特别是廉琒的阵亡,更是让楚王痛心。
廉琒的失败乃是固执导致,也是风军过于悍勇超乎了廉琒的想象空间。
廉琒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越是偏执地想要证明是对的,结果越打士气越低,本来以为稳固的水师营寨,也倒在了车弩的之下。
一步错步步错!明明可以后撤合拢,平安无事的离开包围圈,廉琒却还想着一劳永逸,非要中央突破全歼风军,加快了溃败的速度,最后导致陷入险境之中,自己还死在了车弩之下。
易衡得知巴郡楚军溃败之后,非常得高兴,要不是还有5国联军没有解决,易衡真想命令张燕继续进军,趁机打下天雄关,直接吞灭楚国两郡之地。
易衡没有被胜利的假象冲昏头脑,巴郡之胜乃是血战险胜,风军损失严重,并且箭矢消耗乃是天文数字,一个小小的巴郡,所消耗的数量多达千万之巨,并且风军自身的损伤也是高达十万之巨,此时想要打下天雄关,乃是痴人说梦话,根本不现实。
所以易衡下令不得继续深入追击,全军继续坚守巴郡,同时回撤几万人手赶赴函玉关,帮助吕宗防守。
对于此役有功的将士,易衡依然是嘉奖一番,大量的爵位和田宅赐予,同时命令大鸿胪负责八百里(牛)的赏赐。
巴郡的惨败让楚国不敢轻易地出兵,只能坚守天雄关,防止风军进一步的深入,对于关外的东鄂、锦州两郡,楚国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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