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指着城墙上的缺口,说道:“看见了吗?已经出现了漏洞,继续轰击最多三日,更多的缺口就会出现,到时候就是威都被攻克的日子,所以无须返程了,留下来补充进攻城小队。”
张燕点了点头,说道:“谨遵褚帅的调令,张某愿为先锋队,充当排头兵,率领兄弟们冲进都城,插上大风旗。”
褚良摇头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张将军之才,岂能成为先锋官,本帅自有其他的安排,来发挥出张将军的才能。”
张燕笑而不语,知道褚良担心他的安全,毕竟他也是易衡身边的近臣,而且两人相识较早,褚良更不会让他冲锋陷阵,成为所谓的排头兵。
城墙的缺口,严重影响了威军的士气,廷臣更是手心冒汗,认为时日无多,已经不限于暗示,而是直接明示,想要快点打开城门投降,继续耽误下去,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大家都得成为阶下囚,亡国之人。
大司农还在孜孜不倦地吹嘘着,大言不惭地说道:“优势在我!大王不必担心,风军根本冲不进来,连城墙都摸不到,就得被我军击退!”
威王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司农不必再说,什么情况本王清楚得很,什么叫做优势在我?城墙都倒塌了,还优势在我,大司农如若没睡醒的话,回府邸继续休息吧。”
这番话语让大司农很是尴尬,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威王纵然再傻,也明白己方的劣势非常大,威国的灭亡已经进入到倒计时。
褚良再次派出骑兵进行劝降,直言如果威王现在投降的话,不仅能保留诸侯的礼制,还能保全数十万军民。
威王没有说话,大司农则是激动的下令射击,骑兵一看没得谈,自然是拍马离开。
褚良知道没有人想要成为亡国之君,威王肯定不会乖乖投降,下令继续轰炸。
投石车继续开始轰击起来,威王在禁军的保护下,离开了城墙,回到王宫的途中,威王问道:“为何只见风军的轰击,没见我军的回应?难不成没有任何的反制手段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城墙倒塌,城门破碎?”
禁军皆是沉默不语,大司农说道:“大王,目前我们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风军的轰击威力极小,您看这都快要一周了,也只是破开一个小口而已,大王不必忧虑。”
威王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听着身后的巨响,感觉烦躁不已,这些天炮击鲜有停止,基本上全天都在轰击,巨大的噪音,不仅让威王心烦意乱,都城内的居民更是神经衰弱。
褚良之前的炮石已经轰击得差不多,就等着张燕的辎重车队,如今获得补充之后,自然要好好轰击一番。
三天的时间内,褚良打完了大部分的炮石,威都的城墙终究是扛不住这么猛烈且密集的攻击,倒塌得非常严重,到处都是缺口,根本堵不住的那种。
护城河由于与威国境内的河流连通,所以褚良先改道河流,切断水源的同时,在修建引水渠排空,期间威国将士自然是竭力阻止,奈何投石车过于强悍,根本无法阻止风军的行动,就这样被引走了水源,随后褚良开始用沙袋填补巩固道路,强行堆砌出一条通道,开始发动攻城。
威军继续用滚木和圆石来劝退风军,同时火油也不吝啬,疯狂地倾倒下去,顶着投石车的轰击以及风军的箭雨,顽强地阻拦着风军。
这样做的话,损伤非常大,威军死亡的速率直线飙升,但是由于威军的悍不畏死,第一次攻城只能用失败来形容。
褚良再次采用快慢机制进行攻城,四面攻城的人数和频率都不相同,牵扯着威军的注意力,突然之间加快一面的攻势,逼迫威军重防止时,突然加快的攻势戛然而止,总攻变成了佯攻,而佯攻的一面,这变成了总攻,已经有风军冲进了缺口之中。
威国卫尉自然是组织人手发动冲锋,硬生生地把进城的风军赶了出去,双方为争夺缺口处,一直纠缠了一整天,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威军由于人手不足,武器装备缺少的情况下,可以说用人命堆积出来的尸山血海,填补了城墙的大缺口。
褚良无奈只能鸣金收兵,示意休整片刻,威都毕竟较大,褚良又舍不得派出风骑进攻,人手不够用的情况下,无法采取轮流攻击的策略,只能利用快慢机制,拉扯防线的同时,悍然发动总攻。
这个时候威王出现,慰问和看望了守城的军民,看着一地的尸体,以及满脸污血的军民,威王眼神中出现了悲伤的神情。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军民损失高达两万余人,这样的损伤超出了威王的想象,侧面也能看出战斗有多么激烈。
褚良乃是不知道威都储备粮草的情况,否则不会如此的着急,目前威国都城的粮草严重不足,箭矢也是消耗殆尽,防御的器械所剩无几,很难撑住第二波攻击。
第二日一大早,褚良再次发动了攻击,鼓声震天,风军士气高昂,一点也没有受到昨日的影响,高声歌唱着大风歌,继续朝着威都冲去。
威王站在王宫的高墙上,遥望着城门的方向,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悲凉,这个时候有大臣谏言,希望威王为了都城内几十万军民着想,放弃无谓的抵抗,直接投降,保全军民的性命。
威王没有发怒,也没有让禁军把大臣拉下去砍了,而是问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风军能信守承诺,放过我们吗?”
大臣眼前一亮,威王能说出这样的话语,证明已经动摇了,连忙说道:“大王仁义!风军不可能不遵守承诺,毕竟这可是风君自己做出的承诺,褚良纵然功劳再高,也不敢违背风君的诏书。”
威王沉默片刻,说道:“那就投降吧!”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相劝,反倒是有种如负释重的感觉,威王能够投降固然是好事,但是依然无法改变他们是亡国之臣的结果,好在性命保住了,这一点还是能让大臣感到些许的安慰。
褚良第二次进攻依然不顺畅,威都内的军民实在是太多了,拼了老命的堵住缺口,完全用血肉之躯在填补空缺,这种情况下,没有办法一鼓作气撕开防线,并且缺口之外不远的地方,还有着大量的车弩严阵以待,一旦风军冲过封锁线,车弩就会毫不犹豫地击发。
“大王有令!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投降!”骑兵高举着诏书,朝着前线嘶吼道。
卫尉大惊失色,连忙让人拿下骑兵,随后也不管诏书真假,骑着马匹冲向了王宫。
此时威王正乘坐马车赶往城门,半路就撞见了卫尉,卫尉看见威王安然无恙后,就知道这不是伪造的诏书,艰难地下达了命令,让手下打开城门,丢掉武器,列队投降。
褚良得到消息后,非常的吃惊,没想到威王真的投降了!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连忙派人控制好投降的威军,骑着马匹向着威都前进。
果不其然城门全部打开,威军正在排着队被押出了都城,城墙上全是‘风’字旗,证明风军已经控制了威都。
威王此刻已经下了马车,身着素服,等待着褚良的到来,褚良一眼就瞧见了城门口的威王,连忙策马赶到,翻身下马。
威王递给了褚良玉玺以及玉佩,当然还有代表着威王权威的宝剑,褚良郑重其事的双手接过,朝着威王施了一礼,说道:“威君仁义!”
威王说道:“亡国之君,何须行礼,还希望大将军信守承诺,宽待威都军民。”
褚良连忙说道:“君上有令,本帅自然不敢违背,按照君上的诏书,劳烦威君上车,与本帅的亲卫启程,快速赶往风都,君上自然会接见威君。”
威王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会与这种方式跟风君见面,造化弄人啊!”
威王随即登上了马车,褚良连忙抽调出500亲卫,护送威王启程,前往风都。
随后开始接管整个威都,首先收缴了武器和装备,让张燕装上辎重车带回,同时也让张燕押运投降的威军,先带回渠郡,等待着易衡的命令。
张燕也不推脱,带着装满武器装备的辎重车,以及数万卸甲的威军将士,向着渠郡出发。
随着威王的投降,其他威国尚未沦陷的城池,纷纷被风君接管,看见大王的玉玺和诏书后,威国剩余城池的驻军和官吏没有选择继续抵抗,而是打开城门投降。
易衡得知消息后,同样非常的惊讶,威王居然打开城门投降了!没想到威王没有负隅顽抗,选择了保全都城数十万军民的性命。
对于威王的行为,易衡自然是感到高兴,按照承诺,易衡准备保留威王的诸侯礼制,并且赐予一县之地,封给威王当做食邑,让其衣食无忧,安然度过余生。
威王最后时刻选择投降,乃是意识到抵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不仅徒增伤亡,而且还会丧失性命,与其这样还不如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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