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是夜族,不会对人类的女性有性欲才是……那为什么看着阮星潋穿得少,他会有情绪?
叶慎感觉喉间有些干哑,不知为何男人的眼神猛地沉下来,他转过脸去,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就算我对这些没感觉,你也总得保持一下警惕吧?薛暮廷他们说你水性杨花,你还真把自己当荡妇?”
说完叶慎有些纠结,好像说太难听了。
果不其然阮星潋的睫毛颤了颤,女人张嘴欲言又止。
叶慎想着按照阮星潋的性子应该是会不服地跟他拌拌嘴,岂料她闻言,认真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叶慎,是我有些太没防备心了。”
叶慎颇为意外,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也幸亏遇到的是我,这么穿着不会出事。要是在薛暮廷面前这样,怕是他又要说你不要脸勾引他了吧。”
阮星潋面色一变,微微皱着眉头说,“你不用假设我和薛暮廷的这些事情,首先他不会想碰我;其次,那个孩子是意外,不是我洗完澡裹着浴巾勾引他来的,我对于和他发生过关系也没有任何记忆……”
这不是废话么,你能有和他发生关系的记忆才怪了!
叶慎差点把话说出口,但是还是憋住了,有些事情不能让阮星潋知道真相,对于阮星潋来说也许才是一种保护。
他看着阮星潋清冷的脸,感觉自己在这种时候提起薛暮廷揭伤疤,她好像有些生气。
男人刚要说话,阮星潋主动找话题,也没给他多解释的空间,“不过谢谢你提醒我要保护好自己。家里还有多的衣服吗,我去穿上。”
叶慎眉心一跳,“干嘛?现在也要防我了?我只是给你个教训,又不是真要你穿那么多在我家……”
“……你不会是想看我露大腿吧?”
阮星潋刚说完这话,叶慎沉默了。
沉默几秒,叶慎张嘴说话,下意识带着微怒,声音有些沙哑,“谁要看你大腿了!主卧衣橱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赶紧去换上吧,我对你的身材,肉体,完全,不感兴趣!”
阮星潋居然没跟他犟嘴,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朝着主卧走,倒是让叶慎有些措不及防。
他小发雷霆,她也……不接着一点儿啊?
啊?真生气了?
叶慎看着她的背影,视线下意识又落在了阮星潋露在外面的,光滑的大腿上。
真他妈的白。
叶慎触电般挪开了视线。
******
一夜无梦,阮星潋醒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她自从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范畴之后,发现自己连休息的时间都变少了,不再容易感到疲劳不说,睡眠时间减少,甚至连进食需求都降低了。
阮星潋现在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掌纹就仿佛一种昭示,也许在某一天,自己掌心的纹路会戛然而止断裂。
她起身,从卧室里出去,整个家静悄悄的,不像薛家那般有好多保姆随时伺候着,叶慎的庄园比薛家的还要大上许多,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活人气息。
阮星潋去了厨房,等到叶慎起来的时候,阮星潋已经做了一大桌子的早餐,男人有些意外,揉着眼睛走到餐桌前,抽开椅子坐下,“你怎么……起这么早?”
阮星潋说,“我也不知道,睡了这么点时间就醒了。”
叶慎意味深长地说,“怎么突然想到要做饭了?”
他们并不是很需要进食。
阮星潋固执地说,“想吃东西了。”
保留一些生而为人的习惯吧,她不想原来的那个自己一点一点流逝,在努力……抓住些什么。
叶慎倒是给面子,阮星潋做了那么多,他全吃完了,过去薛暮廷毫不在意阮星潋做的饭,第一次被人吃得如此干净,阮星潋感觉叶慎某些时候真和野生动物一模一样,女人上前收拾了盘子,叶慎拉着她说,“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只是想做饭。”挽留一些人性。她以前喜欢做饭做甜点,也喜欢送给自己身边人吃,自从魏月歌出国以后,阮星潋只能一个人吃冷掉的饭菜,在餐桌前等再久,也不会等来那个和她对坐的人。
观察到了她的表情,叶慎玩味一笑。
“那以后天天做早饭给我吃。”男人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我想想,明天吃什么呢,我想吃黑椒牛柳意面,可以吗阮小姐。”
阮星潋呼吸一顿,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来,“我又不是保姆!”
叶慎在她背后若有所思地说,“你可以是。”
“新中国没有奴隶!”阮星潋道,“做饭可以,得给钱。”
“哦。”叶慎嘟囔着,“我又不是人,也要遵守这个吗?”
“入乡随俗。”
“……行。”
半小时后,叶慎开着黑色低调的商务车带着阮星潋到了公司,刚跨进去大门,艾佛森有些着急地上前,“阮小姐,会议室有人找你呢。”
阮星潋一愣,“怎么……还有人找我?”
原本以为许绵绵会心虚几天,没想到她还如此不安分?
艾佛森说,“是阮家人,正在会议室里等着呢。”
阮家人?
叶慎在一边凉凉地说,“你娘家人来咯。”
“不是我娘家人。”
阮星潋下意识说,“我早已和阮家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阮家人是为了许绵绵来的呢?”叶慎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一截尖锐虎牙,“我要开会,你自己去吧。”
阮星潋点头,深呼吸一口气跟着艾佛森去了会议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的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任人可欺的阮星潋,阮家人再怎么样也拿她没办法,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又不怕死!
可是当阮星潋进到会议室里,整个人一愣!
坐在里面的赫然是两位少年,其中一位阮星潋很熟,她当下便走上前开口,“阮隽你怎么来了?”
阮隽边上还坐着一位男高中生,黑发黑眸,比起阮隽更多了些许沉稳,眼神上下打量着阮星潋,问了一句,“这就是你姐姐?”
“嗯。”阮隽对着他点点头,而后对阮星潋道,“阮星潋,你怎么来叶氏集团了?是攀上高枝了吗——”
“你高三不忙着高考,跑来公司做什么?”阮星潋上去一把拉起阮隽,口气里满是责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掺和,还有这位是?”
“我叫莫湛。”黑发的少年开口说话,主动打招呼,“阮姐姐好,阮隽这阵子联络不上您,又听说您遭受了歹徒挟持,所以才找我帮忙。”
“找你帮忙?”
“莫湛家里是做智能定位系统的,我拜托他查了你的行踪,才知道你原来……在叶氏集团。”阮隽并没有反抗阮星潋拽着自己的手腕,他说,“也好,我和阮家闹掰了,阮星潋,你收留我吧。”
阮星潋脑门上挂满了问号,“你疯了,阮隽,我们两个很熟吗?”
阮隽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红晕,少年脖子一梗,“你到底是我姐姐……”
“我早八百年前被阮家轰出门了,你现在来投奔我,你当我脑子瓦特啦?”阮星潋扭头朝着门外喊,“艾佛森,送客!”
“干嘛!”阮隽拦住了阮星潋的架势,“阮星潋,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呀,怎么一点做姐姐的样子都没有。”
“别来攀亲戚啊,我和你真不熟。”阮星潋觉得阮隽实在是异想天开,被阮家人宠坏了,怎么能做出毫无逻辑的事情,“何况你是陈翠云最宝贝的小儿子,你可是男宝诶,怎么会跟阮家闹掰?编借口也要编个合格点的好不好?”
“真闹掰了——”阮隽硬着头皮站在远处不肯走,“阮星潋你留我住几天怎么了?你不会自己都住在别人家里吧?”
阮星潋冷笑一声说,“陈翠云先前不是还拿我彩礼给你买超跑吗,现在说闹掰就闹掰?阮隽,拿我寻开心也不是这么个法子,赶紧回去,要是让阮家人知道你在我这,指不定还要来纠缠我……”
“阮隽没撒谎,他确实跟家里人大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莫湛看了阮星潋很久,在一边突然说话了。
阮星潋侧过身去看阮隽带来的这个高中同学,看起来也是家里条件挺优越的富二代,她微微皱眉,“阮隽,这是怎么回事?”
“阮隽先前要保送去国外的大学,但他自己放弃了。”莫湛见阮隽紧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肯说,干脆叹了口气替他说了,“姐姐,这个事情是真的,因此他和阮家人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
“你……”阮星潋有些意外,“你当初不是说要去国外研究人工智能么?”
“他不想学了呗。”莫湛两手一摊,“那个名额最后给了另一位同学,所以他家里人特别生气,白白被别人捡漏了。姐姐你劝劝他也好。”
还有这回事?
“年纪轻叛逆是吧?”阮星潋说,“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你爱放弃就放弃,别来烦我。”
阮隽憋不住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都没地去了。”
“我没良心?我要没良心,那全天底下都是白眼狼了!”阮星潋将肩膀上背着的包拿下来,从里面取出一叠钱,“钱拿了赶紧走吧,别半路给自己饿死又赖我头上。我可不想和你们阮家有过多纠缠。”
阮隽气得不行,把钱摔在地上,“谁要你的钱了!”
“不要还我!”
阮星潋一把夺回了他手里剩下的钱,“不识好歹,不要就还我,你不稀罕钱我还稀罕呢!没地去也别来我这,不行就找个道观去那边当道士得了。不然我报警送你回去。艾佛森,送客!”
“好嘞。”艾佛森在门外听半天,摩拳擦掌,“阮少爷莫少爷,这里请。”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我不去国外进修学习什么人工智能了!”阮隽见她当真转身走,有些急了,少年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我改了志愿!”
阮星潋脚步一顿。
“改什么了?”
“学医。”
阮隽站在那里,清冷白皙,带着少年意气,桀骜,叛逆与悲伤,像秋天的风,又劲又凉。
“我改学医了。治好每一个白血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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