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线低沉醇厚，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戏谑。
那种不言而喻的熟悉感，让我浑身一激灵。
我猛然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
乔治笙懒洋洋靠在走廊拐角，长腿交叠，嘴里漫不经心地咬着半截香烟。
相比于上次在城南公馆见面时，他的头发明显又短了不少。
短发发茬又黑又粗，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正又冷又沉地看着我。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地方不是京城出了名的鸭子馆吗？
难不成、乔治笙还是个双开门，男女通吃？
我一脸震惊地上下打量了乔治笙几眼，心里百转千回。
我不是没碰到过男女通吃的客人，尤其是以前天上人间的场子里。
在姐妹花还没出道的那些年，场子里曾经有一对姐弟特别火。
姐姐生得年轻貌美，弟弟生得雌雄难辨，两人年纪又格外的小。
因此，一些有特殊爱好的客人，每回来都点他们。
他们的出台率也是场子里数一数二高的存在。
想当初，这对姐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才入的行，也是极少数在赚够钱后，坚守本心想要的上岸离开的那种。
可惜，就算天上人间夜总会会放过他们，那些客人也不会。
在最后一次出台时，姐弟俩都是被抬着出的房间。
姐姐浑身是血，身上没一块好肉，弟弟更惨，被强行灌了不少啤酒瓶碎片的同时，那里还被烫了好几个烟疤。
一出来，姐弟俩就被折磨疯了。
妈咪花了不少心力，才硬是压着姐弟俩的家人不敢去报警。
从此以后，她怕再闹出这样的事儿，渐渐也就不敢搞姐弟这种新奇的花样，这才转而推出了琪琪和笙笙这对双生姐妹花，来充作场子里新的头牌。
说实话，在我看来，这种男女通吃的客人跟变态没什么区别。
但他这种还不算是最顶级的那种，最变态最混乱的圈子实际上是娱乐圈。
那里头的门道，才叫一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我的面前还杵着乔治笙这个土匪头子。
他突然出现在鸭子馆里，不管怎么看，这事儿都没那么寻常。
我看向他的眼神不明所以，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但他毕竟是北省赫赫有名的黑老大，一身的腱子肉，气势唬人得很。
出于怂，我只看了两眼就没敢多看了，可是，我的眼神最终还是被乔治笙捕捉到了。
他恶狠狠地警告我：“宋晚，别用你那种臆想的眼神看着我，老子他妈的没你想的那种爱好。你再看，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立刻收回视线，这回，不用他多说，也不敢再多看两眼。
“……姐姐，轻点儿……”
一阵熟悉的声音陡然传来。
我下意识一惊，立刻顺着声音传来的包厢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这会儿男模正好端着果盘推门进去，在包厢门打开一条缝的瞬间，我一眼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赤着身子跪在一个富婆面前的画面。
脸上的神态，有种说不出的谄媚与讨好。
丝毫看不出半点曾经在学校里高岭之花的模样。
那熟悉的身影，不是顾寒舟又是谁？
自从上次同学会过后，我不是没听到过这些人的境况。
带头欺负我的林雪家里破产，最后被母亲灰溜溜地带去国外打工。
顾寒舟被学校勒令退学，从曾经的寒门贵子跌落泥潭。
他家里早就被后妈跟同父异母的弟弟占了，没法回去，只能靠着依附各种各样不同的富婆生活。
曾经攀上富婆的他多神气啊，逼着我在他面前跪地求饶。
谁曾想，原来在我面前一向表现得那么骄傲的顾寒舟，换做在富婆面前也是这种跪舔的姿态。
乔治笙扬眉问了我一句：“里头那个是你老相好？”
我沉浸在自己眼神中看到的画面，并没回他。
顾寒舟捕捉到外头看过去的目光，跟我的双眸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顾寒舟眼底一闪而过的羞耻和局促。
原来，他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羞耻吗？
那为什么当初帮着林雪和楼晓蕾一块欺负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没有学历，又被林雪从兼职的工作场所逼退时，我会有多难？
随着包厢门的再次闭合，我和顾寒舟的对视被迫截止。
乔治笙丢了手上的烟，眼神陡转，锋利又冷然，朝我步步逼近。
我被他逼得节节后退，背贴上墙，他凑近我，眼神相触的那一刻，我听到他轻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一个当鸡，一个当鸭，你们这对旧情人倒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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