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这个字眼对于我而言，似乎有点太奢侈了。
尤其是当我见惯了夜场里那些戴着婚戒，还出来找小姐的男人之后，早已对爱情这样东西丧失了想法。
即便是对霍景深，我也是在离开他之后，才意识到我曾爱过他。
我曾在网上听过这样一段话：你又不会跟我在一起，你又不会跟我有未来。你对我的所有号，所有靠近，都将会在即将到来的某一天，像利剑一样射向我。
这大概就是我和霍景深之间的所有。
明知无法在一起，所以只能含着泪选择放弃。
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会为我这样一个小姐停留？
此时我再听乔治笙说起“喜欢”，蓦然间有种特别遥远的感觉。
遥远到，这个美好的字眼，永远不会再属于我。
我最终也没回答他到底喜不喜欢，只是语焉不详地冲着他笑了笑：
“乔四爷的红颜知己太多，不管我怎么想，恐怕都轮不到我吧。”
乔治笙眼眸漆黑，颇为讥讽地看了我一眼：“宋晚，你笑得真假。”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开。
仿若先前的温言软语，在一瞬之间荡然无存。
等到卢姐走近时，我已端端正正地坐在乔治笙的一侧，不见半分逾矩。
卢姐一开始没看到我，笑着冲乔治笙说道：“治笙，我刚刚已经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忙完了，接下来可以……宋晚，你也在？”
我对着卢姐讪讪一笑：“我过来见见世面，正好碰到乔四爷也在这里，赏脸给了我一个座位。”
通过这几次乔治笙和卢姐的接触，加上今日温言前头的那般说法，我估摸着乔治笙大概率对卢姐没兴趣。
她在乔治笙面前的竞争力，或许还不如刚刚那个送镯子的女服务生。
奈何卢姐一直对乔治笙情深不寿，平等地看不上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加上她在圈子里地位挺高的，一般人拿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包括我在内。
卢姐之前念着我当过小姐的份上，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可最近也不知怎的，我常常能感觉到她似乎看我越来越不顺眼。
就连温言也私下对我提过，卢姐最近好像打消了要培养我当她助理，帮她管理白马会所的想法。
我想来想去，发现这症结可能就在乔治笙身上。
因为此时，卢姐对我的厌恶越发不加掩饰，直接开口说：
“这是专供顶级VIP坐的位置，你坐在这儿不合适。我记得后面几排还有位置空着，你不如坐那儿去？”
“不合适”三个字，瞬间将我剔除在三六九等之外。
且她的话说得不高不低，正好能叫前后几排的人听到。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我身上，听到了这一句“不合适”。
我的面色惨白一片，一半是觉得屈辱，一半是故意装的，就想让乔治笙对我心生怜悯。
打从我升起想要成为乔治笙的女人这个念头过后，我所做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是为了取悦他而存在。
包括现在。
我的鼻尖一酸，眼眶里瞬间噙满晶莹的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起身就要往后走，步子迈的不大，同时也在心里默数：
一。
二。
三。
……
当我数到五的时候，终于听到他略显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换来换去，不嫌麻烦？”
卢姐面色一僵：“既然治笙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坐着吧。”
见势，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留在了原先的位置。
再坐下时，眼眸微垂，身影隐在一片黯色之中，鬓角的几根长发垂落下来，有种清冷而孤寂的凌乱美。
耳畔，卢姐状若无常的攀谈声还在继续响起，不断找机会跟乔治笙续着话题。
“治笙，听说你刚刚拍到了一个三百万的手镯，能不能给我看看？”
乔治笙随意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保镖立刻将镯子恭恭敬敬地奉上。
卢姐打开盒子，当即对放在里头的桌子爱不释手。
“这只镯子好漂亮啊！治笙，你可真有眼光！”
她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好几圈，目光一直停在镯子上。
最后，她拿着桌子在自个儿手腕上比了比，含笑问，“治笙，你能不能把这个镯子送给我？”
乔治笙眉头微皱道：“换样东西，这个不行。”
卢姐嘴角的笑意一僵：“怎么、这是你打算拿来送人的？”
“嗯。”乔治笙懒懒地应了一声。
闻言，卢姐只好恋恋不舍地将镯子放回去，重新递还给保镖。
“那好吧。不过你可得另外送我一份大礼。”
依照卢姐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不见得对这只玻璃种的翡翠手镯有多喜欢，无非是想让乔治笙送她罢了。
似是为了表达歉意，乔治笙跟着说了一句：“只要今天拍卖会上你看上的，随便挑。”
“好，这可是你说的！”
听到这话，卢姐的脸上总算重新恢复了笑容。
恰逢下一件拍卖品上场。
我看到主持人将拍品上方的红布掀开后，露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鼓。
卢姐往台上瞟了一眼，眼神透出几分意外之色。
紧跟着，她嘴角一勾，突然猝不及防问我：“宋晚，你知道台上那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吗？”
她一手支着下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这是阿姐鼓，也叫通幽鼓。它是由少女的背部皮肤做成，而且是活剥。”
“西藏喇嘛认为，这个世界是污浊不堪的，用来祭祀的仪器不能受到污染。所以，被选中的少女必须长相美丽、皮肤光滑、心灵纯洁，而且最好是聋哑者。”
“不是哑巴，就会被割掉舌头，不是聋子，就用针把骨膜刺破。他们在少女活着的时候把皮剥下来，用人皮做鼓面。这就是阿姐鼓。”
“传闻阿姐鼓能敲击出世界上最纯净的声音，可以驱鬼辟邪，打开人间通往天堂的大门。”
“你猜，要是你在那个农奴制时代，你是敲鼓的人，还是做鼓的那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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